第42章 事放金陵
- 紅樓夜天子
- 夜山半人
- 2005字
- 2024-05-28 21:53:52
薛蟠的案子因李辰受傷推遲了十多天,估計精力全放在觀花臺和春虎堂兩件案子上的建元帝也早忘了有有賈化這一號人,給李辰的假直接到了端午之前。
薛姨媽起初得知薛蟠的案子有了著落,寬心了幾天。
又傳出李辰負傷在家,而受理此案的金陵應天知府賈化,說什么也要在李辰回衙門的時候才會審理。
這下薛姨媽又以淚洗面,天天跑到自己姐姐王夫人跟前哭訴,搞得信佛的王夫人也開了粗口。
賈元春也被薛姨媽托情去求在家養傷的李辰。
賈化也被賈母等上下一幫子人催促,耐不住煩寫了信請教李辰。
李辰覺的這樣下去不行,直接讓張讓和錢遼過去,把堂審的記錄帶回來給自己看即可。
有了李辰的同意,薛蟠的案子才得以正常進行。
金陵,應天府。
審理此案的賈化沒有徇私,重判了薛蟠配銀一千五百兩并送了京城的兩家鋪子給被打的公子哥。
薛蟠不服,賈化一拍驚堂木,又給薛蟠定了個咆哮公堂的罪名,打了十個板子,此事才算了。
薛蟠揉著自己的腚,老管家攙上馬車,嘴里一個勁的念叨:“這群王八蛋,欺負我沒關系!打了那人一頓,要兩個商鋪。”
老管家駕著棗紅馬直搖搖頭。
薛蟠差點把人打死,真按律法來判關上一輩子都不為過。
能輕拿輕放,僅僅賠錢了事。
還是薛姨媽托賈璉和賈蓉在背地里求著人家改了狀紙。
“少爺,咱們先去見太太和小姐,璉二爺和蓉少爺那邊還在酒樓里設宴,您這個樣子去嗎?”
“去,不用去找我媽,直接去找璉二哥他們喝酒,在牢里關了一個月,都快給我淡出鳥了!哎呀!”
扯了傷口,薛蟠痛呼慘叫。
老管家已不想多管他,抽了下馬鞭,車輪滾滾的朝著酒樓行進。
金陵和京城相聚不過幾天的路程,商業坊市同樣不少。
賈蓉和賈璉設宴的酒樓是金陵豪華所處,不少的清倌人在這里吹拉彈唱。
薛蟠剛落地,閉著眼搖頭晃腦的和著清倌人的曲調哼起了小曲。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賈蓉和賈璉迎著薛蟠,賈璉拱了拱手:“上樓,先喝上幾杯去去自己的晦氣。”
賈蓉一臉淫笑:“對對對,我還找了三個姑娘。聽下人說蟠大叔被賈化那廝打的板子,這不得溫香軟玉來慰藉一下。”
“好好好,蓉哥兒夠兄弟。以后別叫叔了,乖生分的。哎呦!”
薛蟠疼的咧嘴,還不忘排著賈蓉的肩頭,去了輩分和其稱兄道弟。
老管家嘆氣搖頭,對手下人囑咐兩句讓其回去通知薛姨媽和薛寶釵。
啪——
薛姨媽聽到消息后,一拍桌子,罵道:“什么,這個孽障!出了牢不先回來報平安,竟然跑出去鬼混!”
薛寶釵勸道:“媽媽先別生氣,或許哥哥想著先把蓉兄弟的情給還上。”
“他還的哪門子恩情?真要還也應給元姑娘磕頭,來來回回往那李大人府上跑了多少!還有寶釵你個未出閣的姑娘,因為他這事的露了不少面。”
薛姨媽狠狠下定決心,有薛蟠這事她不能再任由薛蟠胡來,問一向主意很多的薛寶釵:
“寶釵,你說怎么管教你哥哥好?”
“媽媽既然有了管教哥哥的心思就行,我的話聽聽就行。”
“好閨女,家里主意就你多。你不知比個哥哥強上多少倍。”
薛寶釵又講了一遍對薛姨媽說了不知多少遍的道理,薛姨媽直點頭。
可惜薛姨媽從來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薛寶釵只當這次薛姨媽能因薛蟠的事情長點記性,好好管束一下自己這個哥哥。
打更人過了二更天,又敲了三下梆子,老管家和幾個家丁才抬著薛蟠來見薛姨媽。
薛姨媽見快三更天回來,手指用力在薛蟠的腦門上戳了幾下,恨鐵不成鋼道:“你啊,什么時候能讓我省心一點。”
醉成狗的薛蟠打掉薛姨媽的胳膊,吧唧了一下嘴,翻了翻身碰到傷處嚎出了聲:
“啊,好痛啊!”
“這是怎么的?”
薛姨媽抱著薛蟠,還不知薛蟠被打。
老管家講了一遍公堂上的事,薛姨媽流著淚道:
“這群沒良心,誰不是娘生爹養的,怎么下的去手的。”
薛寶釵命人去找大夫,看著薛姨媽的樣子又皺眉嘆了聲。
什么管教,又扔到天邊了。
…………
遠在金陵的驛站里,張讓正與人喝酒。
儒士打扮的張讓一桿黑槍用布包著放在桌前,桌上擺著幾道小菜和一壇酒。
與張讓對坐的是個粗狂的大漢,胸襟半敞,左手邊放著一把厚重的雁翅刀,這位正是另一個指揮同知錢遼。
張讓舉起酒碗,一飲而盡:“老錢,你到底去做甚了?去圍剿春虎堂的時候你沒來,衛帥可受了重傷。”
錢遼也喝下一碗酒,夾了幾口菜,隨口道:“帶的東西給家里,家里高興多留我住的幾天。”
“吃的怎么樣?”
“還行。”
“什么東西?”
“揚州的特產,來來喝酒喝酒。明天你回去見衛帥,我就不去了。”
“行。”
兩人說著閑聊的話,一壇酒很快見底,張讓與錢遼很快也鼾聲震天。
屋外,微不可聞的腳步走過,再三確認張讓和錢遼睡著,才安心離開。
錢遼是四仰八翻真睡著了,張讓卻盯著自己頭頂的圍帳。
“錢遼原來是給宮里送折子了,還是浙江的折子,林御史的?還是其他人的?”
錢遼說的皆是他與張讓相約好的暗語,家里指的是宮里,特產就是奏折公文。
方才屋外的那人,是宮里西廠的番子專門來盯錢遼,以免他失言暴露秘密。
屋外又響起腳步,張讓轉身蓋上被子打死起了呼嚕。
換崗的人到了,張讓也不繼續裝睡著而是真的打起了呼嚕。
作為皇帝的耳目,廠衛互相監督,互相制衡。是建元帝默許的,大家心照不宣的遵守。
有一天廠衛鐵板一塊,那建元帝應該是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