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王東霖一邊慶幸著自己的果斷出擊一邊心疼著為數(shù)不多的高爆手雷,絲毫不知道幾個街區(qū)之外有一支全員雇傭兵外加追蹤專家組成的超強小隊正在竭盡全力追捕他,并且雙方的距離更是在手雷爆炸響起之后不斷拉近。
嗬嗬嗬—
黑暗中體力盡失的王東霖此刻顧不上遮掩行蹤,大口的喘著粗氣,快要冒煙的咽喉好不容易被水滴滋潤卻一閃而過,焦躁地用力搖晃手臂,瓶里卻再也傾倒不出一點水,最終只能頹廢地放棄,但也不敢隨意丟棄空瓶而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TMD,沒想到又被逼出一個好習慣。”王東霖靠在角落歇息時忽然自嘲道,左肩窩表面雖然包裹著厚厚醫(yī)用紗布卻依舊隱隱約約的滲著血。
這場不死不休的追逐戰(zhàn)源自于七天前的響午,當時王東霖正在一個小型商場的二樓進行物資搜尋,突如起來的一顆兩端凸起整體呈圓柱形的精巧玩意滾落在他腳邊,使其嚇得瞬間汗毛倒立毫不猶豫翻越欄桿跳下了一樓,哪怕左腳因此而扭傷也在所不惜。
能夠在第一次的埋伏中逃得性命是靠著當機立斷扔出第二顆高爆手雷炸塌了追擊道路,為自己的后續(xù)倉皇逃脫贏得了寶貴時間。
起初王東霖也是懵的,完全理解不了這支隊伍為什么會如跗骨之跙一般死咬著自己不放,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在于每次用不了多長時間都能找出自己的大概位置,精準范圍更是不超過三座相鄰的建筑物,哪怕他鉆入了高層寫字樓,也能輕易察覺到極致危險最多跟自己相距三層樓。
這種堪稱恐怖的追蹤能力一度讓王東霖惶惶不可終日,在短暫的休息時間里甚至都不敢放任自己進入深度睡眠修復精神狀態(tài),生怕閉上眼就被人抹了脖子。其壓迫感之強烈是兩個月以前李德江和夏冰團隊根本無法做到的,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在后續(xù)的持續(xù)性交手中,雙方在子彈對射的功夫里也曾相互使出過嘴炮大法,試圖灌輸心理暗示和誤導信息,王東霖由此也逐漸分析出這支隊伍的專業(yè)實力和為復仇而來的決心,更是慢慢學會了面對追蹤高手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丟棄自己的隨身物品,哪怕只是一團擦過鼻涕的紙巾。
這個時候王東霖也恍然大悟為什么對方不在初次交手時一槍干掉毫無防備的他,而是要用震爆彈多此一舉。按照那個黎勇在給激斗上強度時的怒吼,意思大致包括一定要活捉他,接著先折磨一番再殺,以此來告慰他弟弟的在天之靈。
不過王東霖對此倒是喜聞樂見,畢竟反派死于矯情啊。也正是在那群雇傭兵恃才傲物的驕狂狀態(tài)里,他反而在這場貓捉耗子的戲耍中不斷獲得實戰(zhàn)經(jīng)驗,綜合作戰(zhàn)能力變得更強不說還硬是靠著智商干掉了他們至少五個人包括那名稀有的追蹤專家,所付出的代價不過是兩顆高爆手雷和所有子彈,當然還有右腿和左臂上的子彈擦傷。
說起來追蹤專家的死亡完全是意外之喜,王東霖只是在休息復盤時抓住了“每次交手結(jié)束都是因為尸群循聲進場打亂了雙方節(jié)奏”這個細節(jié),打光子彈后立刻憑借著自己對活尸的高超理解混進了尸群密集區(qū),沒想到那名濃眉大眼的專家氣不過真的跟著鉆入了尸群。
結(jié)果就是王東霖笑呵呵地看著這只鬣狗被轉(zhuǎn)角竄出的活尸咬斷了脖子,從而終于獲得了夢寐以求的階段性較長休息時間。嘗到甜頭的他決定將這個戰(zhàn)術(shù)貫徹到底。
還別說,在尸群密集區(qū)里的戰(zhàn)斗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冷兵器,王東霖只需要注意黎勇這個瘋子即可,自從這個混蛋得出了殺人兇手無法活捉的判定后,耐心消磨殆盡的他為了給自己親弟弟報仇可謂做到了不惜一切代價。
特別是這波天黑前的交鋒,王東霖開口嘲諷黎勇千辛萬苦地追上來,氣勢洶洶火力全開的模樣最終卻是脫褲子放屁,連綿不絕的精神污染使得后者當場破大防,居然當著洶涌而至的尸群毅然開火誓要強行換掉王東霖。
事實證明這些飽經(jīng)戰(zhàn)火的專業(yè)人士一旦收起了玩鬧之心后戰(zhàn)斗力無疑是強悍的,當然也僅僅是槍法強悍而已。因此王東霖的左胳膊被暫時廢掉,同時黎勇的狗急跳墻導致了又有兩名同伴喪生尸口。但最關(guān)鍵的是作為領(lǐng)袖,這一連串的無腦操作使他失掉了大部分人心。
對比黎勇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貓著還要焦頭爛額安撫手下人的慘狀,王東霖是真心舒坦,反正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再說他已經(jīng)明確察覺到自己的體質(zhì)和以前絕對不一樣了。躲避子彈和活尸抓撓咬的神經(jīng)反射速度變快了不說,七天前的腿部扭傷復位了,四肢上兩處劃開的大口子現(xiàn)在也結(jié)痂了,甚至就在眼前歇息一會的功夫里連現(xiàn)成的貫穿槍眼都停止了向外流血。
當然這神奇的愈合也并非從天而降。王東霖記得很清楚,第三天中午在狼狽躲過又一次襲殺后,又渴又餓的王東霖本想找個地方補充食物和淡水卻意外沖進了一家藥品店。
他先是本能挑選出一些能幫助自己傷口恢復的藥品進行處理工作,隨后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心一橫直接把葡萄糖、氯化鈉等口服溶液也翻找出來,當場就喝了個精光用于補充能量和水分,結(jié)果他就逐漸發(fā)覺自己的體能消耗變慢、傷口愈合速度異于常人都不是幻覺。
難道自己真的跟活尸一樣步入快速進化了嗎?王東霖理性思維迅速跳到了科幻角度,著實是記憶中未婚妻太多話語里都提到了進化的相關(guān)內(nèi)容。他倒是并不畏懼這種違反常識的現(xiàn)象,畢竟如今的生存環(huán)境簡直比地獄還要惡劣,這些看似不起眼的輔助能力對他來說反而是大好事。
“可惜了,體能消耗低到跟修仙辟谷一樣都行啊,自帶永動機什么的,想想都得勁。”王東霖含含糊糊地嚼著細微白色顆粒,說著些異想天開的屁話自娛自樂。
他正在吃糖,單純的白糖。說起來也是凄慘,末日爆發(fā)這么長時間,凡是幸存者活動頻繁的區(qū)域吃喝物資都被哄搶一空,就這小袋白糖還是他從落滿灰塵的犄角旮旯里湊巧搜出來的。聽說人類歷史上兩次大戰(zhàn)這玩意都屬于戰(zhàn)略物資,用途廣泛,那他自然不會拿著當雞肋。
雖然滋味實在齁甜得膩心,但為了活命沒有什么不能接受。另外他還特地預留出一小部分白糖,等到更換左肩貫穿傷口的紗布時還特地先消毒然后將白糖敷了上去。沒辦法,強敵環(huán)伺的環(huán)境里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更快的恢復傷口,無用功的可能性極大,但反正試試也不會懷孕。
與此同時,CS市某處地下深處。
方方正正的實驗室內(nèi)部除了有一塊占據(jù)整面的厚重單向落地觀察窗鑲嵌在墻框里之外,就再無任何物品。無處不在的耀眼光潔甚至透露出絲絲神圣氣息充斥著整個空間。
正因為有著如此環(huán)境作為參照物,在窗外絕大部分研究人員的眼中,房間里正中央那個站立不動的類人玩意才更顯得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撒旦使者。
其外貌形態(tài)與普通活尸也表現(xiàn)出一定的差異性。嘴巴演化為管狀口器。頭發(fā)全部脫落,大腦表皮的肉質(zhì)也演變成宛如果凍狀的鵝黃色膠質(zhì)物,另外全身都被黃豆大小的橙黃開口肉瘤占據(jù),細細看去甚至能發(fā)現(xiàn)這些惡心的外皮囊腫在微微吞吐著什么東西。
“懷特博士,這只特殊感染體的基因特質(zhì)經(jīng)過皇后兩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全部解析完畢。”一個神色匆匆的歐裔研究人員拿著本文件夾快步走了過來卻欲言又止。
臉上全是褶皺的紅鼻子老頭瞟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金發(fā)帥哥,偏頭慈眉目善的對著來訪者說道:“噢,先生們,不需要這樣猶豫不決,童博士被臨時征召回總部的時間里,她的助理肖先生理應有權(quán)利知道權(quán)限以內(nèi)的所有項目進程。”
研究人員聞言對肖微微點頭表示歉意后接著說道:“已向總部上報的特殊感染體項目,命名為燈芯。它本身并不具備普通感染者的嗜血,擅長于用極快的速度移動至獵物旁邊給尸群以精準定位,同時能利用口器近距離噴射略帶腐蝕的范圍性高濃度病毒原漿。需要注意的是傷重情況下還會通過自爆給予獵物傷害和群體標記。”
“好吧好吧,又是一種對人類極具威脅性的生物兵器。”懷特博士聳聳肩,玩笑道:“怪不得近段時間γ(伽馬)小隊在外圍巡視時總是抱怨說感染體越聚越多,原來是牢籠里的小鳥在不住的發(fā)出求援信號啊。”
“博士,既然現(xiàn)在對燈芯項目的研究已經(jīng)有了初步結(jié)論,我認為在采集基因樣本后應該就地銷毀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