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痛中的水鬼眼見獵物竟然選擇主動近身不驚反喜,反正它有著全身刀槍不入的魚鱗甲作為倚仗,哪怕王東霖針對雙眼、嘴巴以及胸腔上的鰓部三個薄弱處猛攻都可以被它輕松閃避,因此這只特殊活尸果斷放棄一切防御措施,惡狠狠揮出右爪抓向自己的食物。
的確以王東霖目前的用刀水準還做不出這么精準的突刺動作,但水鬼本身極低的腦容量使它早已忘記了人類世界里的殺招不單單只限于冷兵器和熱武器。由于末日前也沒幾個人敢扛把開了鋒的利器滿世界晃蕩,因此王東霖除去會耍刀外也略懂點拳腳功夫。
就如同當下,王東霖用左手后發先至抓住了這只特殊活尸滑膩膩的右爪臂,為了能夠有效發力甚至五指分別拼命扣進了對應的魚鱗中,緊接著猛然收力往回拉動,帶動著毫無準備的水鬼軀體打了一個趔趄。
隨后趁著水鬼重心不穩的間隙,王東霖右腿向后彎曲勾起幅度閃電般彈射而出,截腿猛然踹在水鬼左小腿骨上。這一重擊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水鬼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立馬前傾著倒下。
而王東霖并未停手,小碎步后移外加側身扭腰,外加一記勢大力沉的右腳足球踢猶如彗星撞地球般砸在了水鬼布滿魚鱗的左側臉頰上??上У氖?,這套足以終結普通人的格斗連招用在水鬼身上也只是使它脖頸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甚至都算不上致命傷。
沒關系,王東霖本身也沒想著要靠著一套絲滑小連招就輕而易舉帶走一個成熟期的特殊感染體,只要水鬼陷入意識不清的狀態就算成功。俯瞰著水鬼在地上四肢胡亂比劃掙扎不清的樣子,王東霖心滿意足的招呼雙胞胎兄弟入場。
嘩啦—
大量的液體持續澆在水鬼軀干上反而使這怪物的散亂意識竟快速飛速正常,看的王東霖嘖嘖稱奇,心中更是暗暗記下了這一隱藏特征。而水鬼早就失去了人類身份,自然也察覺不到濃烈汽油味背后所潛藏的巨大風險。正準備爬起來好好給三份食物一個教訓時,黑暗中卻忽然出現了一撮紅光,吸引了它的全部心神。
轟—
騰起的沖天火勢將水鬼化成了一捧不滅的火炬,無處不在的炙熱和噬痛逼得它滿地打滾試圖減輕自身痛感卻毫無作用,只能在這極刑般的火燒攻勢下嘶吼著等待死亡降臨。
干完火上澆油勾當的胡骰胡瑙兩兄弟則是默契十足地將已經倒空的油桶遠遠拋飛,小心翼翼地盡量躲開水鬼的行進路線力求不發出一點聲音,生怕這畜牲聽到一丁點動靜臨死前再拖著自己一塊上路。
火焰在時間的推移中愈發壯大,空氣中一股若有若無的烤肉味開始四處彌漫,伴隨著滋滋作響的油脂沸泡音,趴在地上的水鬼也不再動彈,連帶著全身鱗甲也逐漸灰飛煙滅。
“這就…燒死…干掉了?”胡瑙看著火光中已經開始干癟的怪物尸首結結巴巴地詢問道,只不過這番話語短時間內注定沒人搭理。
旁邊站著的胡骰止不住的吸鼻子又下意識地去抗拒,著實是聚集地也有段時間沒見著新鮮肉類了,所以這一刻食欲貪念引發的奇異肉香和堅守某種道德底線產生的惡心念頭在瘋狂拉扯折磨著他的大腦神經,使其苦不堪言。
另一頭的王東霖則是重新點燃一根香煙抒發著玩命后的情緒,默默在心中進行戰斗復盤總結得失,由盛轉衰的暗紅焰火襯托著他的五官在黑夜里若隱若現。
胡瑙本以為這樣的沉悶氛圍會一直持續下去,沒想到叼著煙的王東霖忽然拔刀利索斬落了水鬼的頭顱,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驚愕間眼神不由得向自家大哥瞟去,發現胡骰也是放下了心中糾結張大嘴巴一臉迷惑的樣子。
面對兩兄弟心情復雜的目光,王東霖的應對手段是輕飄飄吐出嘴里的煙圈后平和說道:“你們倆就不怕這玩意再詐尸嗎?補刀是個好習慣?!?
就這短短兩句話,就將兩人對王東霖形象刻畫越來越扭曲的想法瞬間扳正回來。哥倆開始意識到,無論發生啥只要跟著大神干就完事了,不用耗費腦細胞去理會一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反正憑自己憨直的個性也想不通。
當天空微微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徹底服氣的雙胞胎兄弟滿臉殷勤地將王東霖迎進了皮卡車,順帶拉著車斗里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油料滿載而歸。
一路上兩兄弟也是想方設法地使出了渾身解數,不遺余力地攛掇著王東霖直接去他們所屬的勢力入伙得了,但王東霖心中的謎團好不容易快解開第一步了,自然也不可能現在答應。
不過在下車之前,王東霖委婉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需求——想去聚集地用自己收集到的情報換點槍支彈藥??珊闲值軈s很為難的解釋說整個聚集地為了遷移行動在全力以赴的備戰,因此所有戰斗物資一律暫停了對外兌換權限。
王東霖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背著只剩最后一個彈匣的95式在一個僻靜的交叉路口下車,同時也答應雙胞胎兄弟此間事了會去聚集地的新址看望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批活尸往城外跑的范圍擴大至王東霖所在小區的周邊,反正他保持基本警惕沿著柏油馬路往回趕時,走了半天都沒瞅見一只還站著的感染體,放眼望去只有早就被清理掉的干尸堆積在各個陰暗角落里坐等腐爛。
安全的氛圍使得王東霖原本略顯陰郁的心情也隨之開朗了不少,不由得期待起自己的未婚妻除了通行證之外還有沒有留下其它提示信息或者物品。
思索間又順風順水的穿過了好幾個街區,視野內浮現出一片高檔住宅小區佇立在道路盡頭。奇怪的是,小區入口處不知何時多了一輛綠漆大巴車橫停在馬路中央截斷內外通道聯系,幾張薄薄的克萊因藍鋁合金波浪板緊密貼在車身上將車底空間和大巴車自帶窗戶都堵得嚴嚴實實。
在大巴車頂上還有一個身穿小區保安制服的男人正在來回踱步巡視,手中揣著一把烏亮烏亮的05式微沖,看得王東霖嘴角口水直流。因為人家用的可都是專用微聲彈不說,槍口上還連著一個貨真價實的消音器!饞得他都忽視了普通人隔著一條街道可看不清這么多具體細節的事實。
等王東霖走過大半條街離得小區更近了,持槍站崗的男人才察覺到這個風塵仆仆的旅人,正欲仔細觀察時無意間瞥見后者身上背負的唐刀和95式步槍,瞳孔隨即狠狠一縮,立馬手腳慌亂地持槍瞄準,別動倆字還未喊出口,就聽到旅人自我介紹道:“我是這個小區6棟1601的戶主王東霖,麻煩讓我進去。”
王東霖這番話講得極其鎮定平和,因為在他看來自己作為小區業主,回家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兩秒鐘后的回應卻讓他重新刷新了對這個末日的認識。
“啥玩意?戶主?”
就在這時一陣大大咧咧的高昂嗓門不合時宜的響起,隨后一個正在不停抓撓胸毛的油膩男踩著訓練靴重重踏上了大巴車頂,戴著戰術手套的右手略微拉低鼻梁上的墨鏡露出一道縫線朝著下方俯視而去。
“哎呦我去,這不王總嗎!好家伙您這是從哪里殺回來了?”
王東霖很明顯也認識這個保安隊長,只是看著他現在將步槍隨意扛在肩上,嘴里還叼著雪茄痞氣更甚以前的模樣不由得地皺了皺眉,但還是自然開口道:“劉隊長,現在小區是你們保安隊當家做主了嗎?”
“差不多吧!”劉隊長將墨鏡重新架上鼻梁,囂張回應著:“運氣不好的、該死的都成了嗜血瘋子,誰搞定了那些恐怖玩意誰拳頭大誰就當老大唄?!?
說著還不忘顯擺一下自己手中的槍械,不過炫耀間劉隊長同樣看到了王東霖身上的裝備,因此心中一凜又朝身后打了個隱蔽手勢,瞬間又有兩個持槍的跟班小弟也走上了大巴車頂并且始終保持著警戒狀態。
王東霖又怎么看不出這擺明了是給他下馬威的舉動,不過還不等他向周邊掩體有所動作,就聽到車頂上還在夸夸其談的保安隊長話鋒一轉:“不過王總敢在當前這操蛋的環境里不找個安全點貓著而是一路殺回來,應該也是有比較重要的事吧?!?
“劉隊長也不必試探我?!蓖鯑|霖滿臉正兒八經,嘴巴卻毫不遲疑地跑起了火車:“我只不過想回家取一下這把刀的輔助裝備,想必你也清楚,現在這種險境下子彈是用一顆少一顆,時刻保養冷兵器才是上上之策?!?
經歷過消防站事件的王東霖早已明白人性的貪念在末世里到底可以被放大到多少倍,因此他用了一個很合適的理由來避免這個油膩保安隊長起疑心,從而跟著他一起回自己家探究未婚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