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灰色衛衣、套著內黑外白的外套，方羽端起紅酒杯搖了搖，將其中酒液咽下，表情悠閑從容。

作為一名合格的修士，他身上因為開玄金礦時挖出來的黃金一點也不少，加上廷根的一些黑幫也算有些財富，所以自然是享受著最好的待遇。

這頓飯味道近似他前世舍友帶他去吃的法餐，味道很不錯、其他的方面更是堪稱藝術品，唯一的問題就是……

他吃不飽，雖然這不是餐廳的問題，但他還是吃不飽。

對于正常人來說，這精細搭配、售價十五磅的套餐絕對可以吃的飽飽的，但對方羽來說，少的塞牙縫都不行。

所幸他還有造化玉書這件寶貝，光是第一層就有數萬兆的純陽丹藥和數千枚的元始丹可以供他吞食元氣，不然就餓肚子了。

至于小吃貨阮玉書，倒是挺享受的，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美食最能撫慰她的內心。

正餐結束，餐后的小甜點是一人一小碗冰激凌，撒著類似于巧克力碎的小零食和水果丁，味道極好，讓方羽都有些恍惚。

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間，感覺回到了地球的故鄉，在高檔餐廳里一邊玩手機一邊故作優雅的干飯。

“我怎會如此啦？”

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方羽站起身、正打算帶著阮玉書去廷根其他的地方逛逛、看看能不能通過非凡者聚會獲得一些情報時，四周的環境生出了許多變化。

一根根青綠色的豌豆藤從上方垂下、整個餐廳都仿佛變得介于真實虛幻之間，一條條小徑懸在半空，似乎是在邀請方羽、阮玉書兩人。

“貝爾納黛嗎？”

挑了挑眉，周天秘法施展開來，方羽頃刻間將這豌豆森林、奇特環境的一切情報推算了出來，知道是這位神秘女王在邀請自己。

稍微盤算了一下實力，他現在的戰斗力相當于很強的天使之王，不是真身當面他都有鎮殺對面的把握，而就算真神到來，他也有把握帶著阮玉書全身而退！

“一起走嗎？前面有一位……嗯，宗師級人物，大概是正道吧。”

看著身旁的阮玉書，方羽斟酌著開口。

若是只有他自己，那他肯定已經上去了，但他還得考慮阮玉書的意見，畢竟他們是隊友。

低下頭，阮玉書撥動了一下棲鳳琴，琴音響起，似穿山裂石。

“嗯，走吧。”

白裙的少女點了點頭，冷清的目光停留在方羽身上。

“好。”

手腕一抖、飛光劍的劍柄便從袖中滑出，握在手中，方羽率先踏上了一條小徑。

阮玉書也是跟在了他的身后，神情冷清、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造化領域張開、運轉一切奧秘，不多時，方羽、阮玉書兩人就到了這片森林的核心處。

一張由藤蔓編織而成的吊床上，坐著一位美麗的女士，看起來大概二十來歲，穿著白色因蒂斯式襯衣和深黑色夾克外套、腰挎一根細細的刺劍，標準的海上船長打扮。

神秘女王、賢者途徑天使、羅賽爾大帝之女、黃濤之女，貝爾納黛！

“斯厄阿死在了你的手上，玫瑰學派縱欲派被圍剿，幾乎全滅。”

她用一種沒有感情的聲音講述著這個事實，頓了頓，繼續道：“尊貴而古老的存在，你的所作所為在當前的神秘世界掀起了風暴，許多人在尋找你，包括那些真神。”

嘴角微微抽搐，方羽淡淡開口：“那又如何呢？閣下既然找到我，且于我交流，想來是不與我為敵。”

他說話時，使用的是造化玉書中的古老語言，是一種純粹的、復雜的信息。

這些信息雖然龐大而復雜，但對于貝爾納黛來說，解析起來卻不困難。

“我更想與閣下達成一樁交易，而非將你封印在某個角落、或者擊殺掉。”

雖然只是序列二，但貝爾納黛面對方羽時卻不卑不亢、語氣平和，挑不出任何問題。

“交易么？有點意思。”

挑了挑眉，方羽看著貝爾納黛，輕輕開口道：“你希望從我這得到什么？”

“一些語言學方面的問題，以及如今神秘世界的情報。當然，您有優先查看一部分情報的權利。”

聲音平和、不卑不亢，貝爾納黛輕輕開口，一本薄薄的冊子落入方羽手中，是七大教會、世界各國的信息，甚至包括了一些罕見的高位情報，可見誠意。

“你問吧，不過我也不白拿你的情報。”

頃刻間將這些信息吸收、方羽反手把這本小冊子上的文字改寫成真實界的文字，交給阮玉書。

這個過程，他特意讓貝爾納黛看得清楚。

看著從方羽指尖流出的這些文字，神秘女王有了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恢復了過來。

她將一本不薄不厚、微微泛黃的冊子取出，溫聲開口道：“我希望您能夠為我翻譯這些文字，我會用神奇物品支付報酬。”

接過那本冊子，其中滿是漢字，是羅塞爾的一本日記。

將之翻閱一遍后，方羽將它以古赫密斯語的方式翻譯給貝爾納黛聽。

這日記里面的東西很平常、很普通，是羅塞爾晚年時與貝爾納黛等家人生活時的瑣事、他的感覺。

當最后一句念完，貝爾納黛已經微微垂下頭，不知道在思想些什么。

而阮玉書則是四處打量著童話一般的世界，對此似乎頗為好奇，保持著理智，并沒有觸碰，免得觸發什么禁制。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貝爾納黛才抬起頭，聲音略有波動：“抱歉，讓您見笑了，這是報酬，一份擺渡人特性制成的神奇物品，“死亡之書”……另外，您能否告訴我這個單詞的意義。”

她將一本薄薄的、充斥死亡、詭異氣息的獸皮冊子遞給方羽，同時指尖勾勒、藤蔓組成兩個漢字。

“故鄉。”

“故鄉啊……”

看著這兩個字，方羽也是有些恍惚，雖然一世之尊和永生的世界和地球故鄉的古代有些相似，但終究不是故鄉，他心中還是難免有些波動的。

“它的意思是，心靈與精神的歸宿，是家鄉。”

嘆了口氣，羅塞爾大帝某種方面也算是他的老鄉了吧，但方羽還是壓下了情緒，為貝爾納黛進行解釋。

“這樣嗎……多謝。”

點點頭，這位神秘女王剛要離開，方羽卻主動踏前一步，道：“女士，能否幫我一個忙？調查信仰真實造物主的極光會與魔女教派在貝克蘭德的行動？我可以付出別的報酬。”

這次任務的目標，是破壞大霧霾，而若是提前找出絕望魔女的所在、將之擊殺，就能輕易完成這個任務了。

對方羽來說，最大的問題是，他畢竟外人。

雖然他實力極強，但要去調查這些東西還是很有難度的，許多情報渠道都未曾架構，收集速度也快不起來。

貝爾納黛卻不一樣，她在這個世界經營許久，情報渠道多的很，加之她自己就是隱秘組織首領，這件事還是不算難的。

“調查兩大邪神教派可能的合作嗎？我可以幫助閣下。”

貝爾納黛點了點頭，而眼見對方同意，方羽手掌一翻，斯厄阿體內，欲望母樹的恩賜出現在手中，被許多陽剛氣息封印、殺滅，如今只有序列二的層次。

而在那充斥墮落、污穢、邪惡氣息的晶體外，還有許多圓滾滾的小球，讓人一看見、一呼吸就身心舒暢、靈性恢復得更快。

“這是報酬，一份欲望母樹的恩賜，其中隱含許多信息；這些球狀物，是我制作的藥物，可以快速恢復靈性。”

將純陽丹與欲望母樹恩賜，特別是后者，反反復復上了好幾重封印后，方羽將它們交給了貝爾納黛。

小心翼翼的多種能力結合，貝爾納黛將這些東西封印起來，若是運用得當，這些東西足夠逆轉一場生死戰的勝負！

“那么，我該如何聯絡閣下？”

將這些東西封印，貝爾納黛扭頭看向方羽，似乎在等待對方召喚信使。

挑了挑眉，方羽從飛光劍上撕下一縷氣息，笑道：“有收獲的話，就融進這里面吧，我接受得到。”

感受著那一股銳利無匹的奇妙氣息，貝爾納黛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它，點了點頭。

“那么，期待與閣下的再次見面。”

她輕輕開口，四周的一切如同泡沫般破裂、散去，方羽和阮玉書頃刻間回到了餐廳中，一切都沒有發生。

“有意思吧？這個世界。”

招呼著阮玉書，方羽朝著餐廳出口走去，笑吟吟的：“高層非凡者是這樣的，而底層非凡者又是另一風景了，該去參加非凡者聚會了。”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阮玉書跟隨著方羽的腳步，往廷根某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