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歲月前,我族先祖垂死之際幸得某位存在救助才得以保存一命。”
村長自顧自的講著。
“敗局已定,為保留火種,他只得和那些老弱病殘一起退出了戰場。”
村長邊說邊看向陸仁:“他們經歷了數不清的艱難險阻,最終在這十萬大山定居了下來。”
陸仁點點頭,面無表情。
村長似乎有所遺憾沒有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無數歲月來,我族頑強的生活在十萬大山中,也是幾經起落。”
“上古之時,有神祇大戰,星辰隕落于此。部分人由于不愿背井離鄉,繼續生活于此,漫長歲月來徹底沒落了,終是迎來了滅頂之災。”
陸仁語氣平靜的問道:“是上次您說的那件事嗎?”
村長點點頭,幽幽道:“其實在災難發生之前阿杰也曾提醒過,最終也連累了他自己。”
“阿杰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出生時母親難產而亡。在他記事前,父親在外出打獵時犧牲了...”村長眼含淚珠。
“好在那孩子也爭氣,從小比別人努力,修為境界也超出比同輩之人許多,長大后走出深山,娶了個村外的婆娘...他還是記掛村里人的,在危難時刻來報信,可惜還是來晚了,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您說的阿杰是不是小鼻涕他父親,聽說他失蹤了?”
村長頓了一下:“小鼻涕他父母早死了,收養他的是小節,他們夫妻在之前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孩子,大災難發生后,看小鼻涕可憐便收養了他......”
“就像我對小雅父親一樣,小節夫妻對小鼻涕也是視如己出,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被什么東西纏上了,如今也沒回來。”
‘小雅,骨灰還在她那。我本以為進深淵時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早已被發現了。’
陸仁撇了眼一直注視著自己的村長,暗道:‘我入深淵的事瞞不過他,出去那么長時間他應該心里有數。我該怎么委婉的提這件事呢?’
‘直接點?老頭,我看見你的尸體了...’陸仁搖搖頭,問道:“我回來時看到猴子他爸了,叔叔對您似乎有些...”
村長少見的露出了憤怒的神情,陸仁心里一緊。
“那大皮猴子,做事也不看時機。”
“村里正緊張,我哪有空管他的兒女情長。昨天夜里開始,許多村民家的牲畜都無故消失。”
“神鶴祭靈上次和你交談后就走了,要不然以祂的修為說不定能看出端倪。”
“憑空消失?就像二妞一樣?”
“你這樣一說確實有點像。”村長詳細的講了一下經過,“清晨開始我們便四處巡查......”
傍晚,陸仁站在門口,靜待著夜色降臨。
“你說村長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不提已下過淵并見到了他的尸身,他也裝作我不知道他死了...”
陸仁說了一會,沒有得到回應,他扭過身,拎起對著某地發呆的小狴犴:“你又怎么了?猴子他爸暫時不會再來這找你了。”
小狴犴開口:“那石門外隱約有股熟悉的感覺。”
“放心,我會帶你出去的。”
“那感覺像是門外有一個非常熟悉的人,只是我一時想不起是哪位。”
“難道是小雅?”
小狴犴搖搖頭。
陸仁想起了什么:“不對,你能感覺到那門外面的情形?我不說你都不知道那門外連接著外界。”
小狴犴道:“那時候門不是被打開了一點嗎?”
“對啊,現在那通道關上了你還能感應到?”陸仁有點難以置信。
小狴犴神情有些鄙視:“所以說是隱約的感覺嘛!”
落日的光輝被遠處的大山遮擋,夜幕瞬間降臨,星河開始顯現。
小狴犴看著不斷凝聚而成的星河,道:“也不知道是這小世界天好,還是那深淵生物過于強大。”
星輝長河垂落深淵,小狴犴只見陸仁走到院內,身飄半空,那星輝垂落他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如水般的星輝向著陸仁肉身涌去,垂落的長河開始分流。
識海內,陸仁看到寶塔不斷的吸收星輝之力,渾身的裂縫似乎淡了幾分。
陸仁幾乎喜極而泣:“寶塔,你終于醒了。”
頃刻間,深淵那處的主流變支流,陸仁向著深淵而去。
小狴犴問道:“你要去哪里?”
陸仁降落于地,撇過頭,雙目無神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話,徑直向村外走去。
小狴犴回頭看了看那毫無動靜的石門,思慮片刻,追向陸仁離去的身影。
兩道身影很快就來到了村東口,兩人速度極快的走過石墻,石墻陰影處一道壯碩的身影走出,他渾身散發黑色的光芒,幾步之間就追上了兩人。
“您這是去哪?此番離去還會回來嗎?”
小狴犴被嚇了一個哆嗦,停在斷崖邊的陸仁回頭。
“你是,三牛...”
“三牛只是一個失去記憶的人。我是大虎。”
‘在村子里大開殺戒,最后只有自己死了的大虎?’陸仁看著對方,對方也看著他,兩人愣在原地。
良久,陸仁開口:“三,大虎。猴子他爸呢?怎么是你在站崗?”
“只是想知道您何時離去,還我們自由。”
“叔他心有煩事,喝了些許小酒正在休息。”大虎指了指不遠處石墻邊陰影,隱約可見一個身影。
“那你叫住我又是有什么事?”
“我想問下您,我們何時能得自由?”
聽到對方再次追問,陸仁不解:“此話何意?”
大虎仔細觀察了陸仁的臉色:“自從我修為突破某個限制,我就想起了過去的一切,知道自己和族人生活在這村中,不得自由。”
“嗯,想出去便出去,與我何干?”
“出不去的。過去我試過走出去,發現只是在方圓百里的范圍活動,走不出這個鬼地方。”大虎面無表情的繼續道,“我曾試著殺死他們,讓他們超脫這可悲的復活,給他們自由。可是沒高興多久發現他們又都重新輪回復活了,只是忘記了一些事情...”
‘簡直喪心病狂!可惜不是我能做主的。’陸仁看到那星輝凝聚的河流開始漸漸消散,抓起小狴犴跳下斷崖:“安心等待,我不久后便會出村,離去。”
絲絲縷縷的星輝從天而降,像根繩子指引著陸仁前進的方向。
陸仁運轉符文,雙翅張開,跟著星輝來到了斷壁處,只見那星輝鉆入崖壁消失不見。
陸仁對小狴犴說道:“你既然要跟著來,那就試著把這通道打開吧。”
小狴犴一道神通攻去,崖壁發光,光幕吸收了這道神通。隨后她又發出道道神通,按著特殊的手法向不同的地方攻去,剎那間那大陣就被完全激活。
她仔細觀察半晌,無奈道:“我破不了這陣法。”
陸仁嚴肅道:“這只是剛開始,里面更加兇險,我也沒有多大把握。既然破不了外陣,那你就在外面等我。”
“好吧。”小狴犴點點頭。
隨即,她便見陸仁扎入大陣的光幕之中,身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