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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執(zhí)手盛世
  • 千蔓慕
  • 3241字
  • 2024-05-18 21:46:12

道別了姜念傾,雪諾不疾不徐地回到了聽花苑。在春桃和夏荷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地泡了個花瓣澡,又細(xì)細(xì)涂抹了香軟的膏脂,只著白色中衣,靠在軟榻上翻著西玥國的史書。

看了不大一會兒,夏荷走了進(jìn)來,為雪諾鋪好床,軟聲勸道:“姑娘早些歇息,這挑著燈看書可傷眼了。”

雪諾笑了笑,明白夏荷是為了自己好,依言合上了書,躺上了暖榻。夏荷為她捻了捻錦被,放下紗帳,挑滅了燈后才離去。因?yàn)檠┲Z不喜歡歇息時房中有其他人,所以聽花苑沒有丫鬟守夜的規(guī)矩。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雪諾突然驚醒,瞬間翻身下床,抓過一旁的外衣,旋身閃到了屏風(fēng)后,一連串的動作流暢利落一氣呵成。

下一刻,房中已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一身黑色的勁裝似與黑暗融為一體,只有臉上銀色的面具發(fā)出了一絲冰冷而詭異的幽光。

是他!

看見來人,雪諾有些驚詫,沒想到他竟然找到了這里。

他腳步從容,一步一步緩慢而輕穩(wěn)地走向床榻,在紗帳前停下,透過紗帳瞇眼瞧了兩下,發(fā)現(xiàn)床上無人,目光微凜。赫然轉(zhuǎn)身,驚見雪諾正環(huán)著胸靠著屏風(fēng),目光清冷如雪,紫衣翩翩,輕紗蒙面,一如之前在圣山遇見時的謫仙模樣。

四目相對,他的目光深邃寒涼,令雪諾的心輕輕一顫,面上卻愈加清冽。如果說雪諾的冷是飛雪,那他的就是冰雹,又冷又硬的,直叫人避之唯恐不及。

“閣下深夜造訪,不知所謂何事?”雪諾收回目光,就著微弱的月色,徑自走到房中的圓形紅木桌旁坐下,姿態(tài)淡漠而疏離。

他卻連虛禮客套都不屑,一旋身,一撩袍,自然而優(yōu)雅地坐落在了她的對面。

一貫清冷淡然的雪諾也不由得暗暗咬了咬后槽牙,這人!深夜私闖她一個大姑娘家的閨房就算了,還一副嫻熟自然的樣子,當(dāng)真是可恨!

“圣山上可還有其他人?”他聲音低沉,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來意。

雪諾斜睨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正鎖定著她,如鷹般犀利。雪諾的心漏了一拍,眼神微垂,看向他擱在紅木桌上的手,才稍稍定了定心神,“閣下,想找什么人?在圣山,我倒是遇到過幾批人,不過大多是像閣下如此……一身黑衣又掩著面,實(shí)在無從辨認(rèn)。”

他的雙眼微瞇,瞬間如淬了冰似的,連薄唇唇角勾起的弧度也透著冰寒,“江湖上有這樣一個傳聞:十五年前,天下第一的君無殤,因愛而不得,竟冒天下之大不韙擄走了已嫁為他人婦的青梅竹馬,隱入這圣山之中,自此失去了蹤跡。”他頓了一下,目光幽深,仿佛能穿透靈魂,“不知雪姑娘可曾在圣山遇見過此人?”

雪諾不動聲色,腦海中卻已思慮萬千,雖然他只提了師父的名諱,但直覺告訴她,他真正想找的恐怕是娘親。他究竟是何人?和娘親是什么關(guān)系?尋找娘親又是為了什么?看他的樣子,年紀(jì)應(yīng)該不大,十五年前最多也不過是個孩童,和娘親能有什么交集?之所以尋找娘親應(yīng)該是受命于人,他的身份看著應(yīng)該不簡單,能夠指使得動他的,難道……是東拓的皇帝?

想到他可能是東拓皇帝的走狗,雪諾就感到憤然,明明娘親是被人迫害,險些喪命,師父是為了救她而不得不冒險帶著她逃入圣山,卻被扭曲成強(qiáng)行擄走有夫之婦的無恥之徒,被世人辱罵,當(dāng)真是可氣!可恨!

“天下第一?這君前輩的武藝當(dāng)真如此了得,竟能隱在圣山多年?”雪諾不答反問,眼角微挑,“不是失去蹤跡了嗎?閣下何以肯定這君前輩尚在人間呢?”

呵!他輕哼一聲,冷冽的聲音中帶了絲火氣,“就憑姑娘的輕功——‘踏雪無痕’!”

雪諾的內(nèi)心再難以淡定,暗暗握住了粉拳,沒想到這人竟然識得踏雪無痕,難怪會如此執(zhí)著地咬著她不放,是她疏忽大意了,事到如今只有裝瘋賣傻了,“踏雪無痕?閣下指的是我的輕功?”

然而,對方顯然已失了耐性,霍然起身,右掌成爪猛地向她襲來。雪諾措手不及,未能閃避只能迎刃而上,電光火石之間,雪諾的左手握住了他襲來的右手手腕,右手則握拳擊向他的胸口,卻同樣被他的左手給擋住了。隔著圓桌,他站著,她坐著,她的右手抓著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則握住了她的右拳頭,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雪諾清冷的眼眸被激起了火花。

見她的眼眸中終于有了一絲溫度,銀色面具后的俊顏勾起了一抹細(xì)微的邪魅的笑,他右手輕扯,雪諾像提線木偶似的被他扯得站起了身,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原來他的右手手中竟抓著她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你!”雪諾氣惱得瞪圓了雙眼,將要發(fā)火,卻被他輕飄飄的一句話驚得噤了聲。

“天羅門門主信物!”他意有所指地晃了晃手中的玉佩。

他……竟然認(rèn)得師父送給她的玉佩!

玉佩是白玉雕刻而成的,通透細(xì)潤毫無瑕疵,形如雪花。雪諾第一次見到這塊玉佩時都驚呆了,一度懷疑師父也是穿來的,否則怎會想得出如此漂亮的形狀。

天羅門是君無殤師父師娘一手創(chuàng)建的勢力,門下醫(yī)館無數(shù),眾多門生明著是救死扶傷的大夫,暗著則是買賣情報、受雇于人的殺手。后來他的師娘仙逝后,他的師父性情大變,變得癲狂,就把天羅門交給了君無殤。君無殤統(tǒng)領(lǐng)天羅門短短幾年,就迅速崛起,成了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勢力,雖然后來君無殤被迫隱入圣山,不再過問世事,但因天羅門能者眾多,幾大掌柜都已能獨(dú)當(dāng)一面,且天羅門極重情義,所以十幾年來,即使沒有君無殤,天羅門依然屹立不倒,不僅在江湖上有著不容小覷的地位,甚至還滲透到了各國的市井、朝堂乃至后宮之中。

“放手!”雪諾怒極,釋放內(nèi)力掙脫,往后退了兩步,握緊了頸間的玉佩,警惕地盯著面前的男子,“你到底是誰?”

“在下墨云,只是有些陳年舊事不明所以,故而想找君門主賜教。”他拱手,看著倒是有幾分鄭重和真摯。

“墨云?你就是墨云!天羅門現(xiàn)任門主!”安排好師父和娘親的后事后,雪諾出圣山時,不是沒想過要投靠天羅門。不過在聽說天羅門有了新門主后,她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天羅門的新門主極其神秘,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行蹤不定,世人只知他的名字叫墨云。

原來眼前的黑衣男子就是墨云,難怪他會認(rèn)得師父的輕功和玉佩,不過他已經(jīng)是天羅門門主了,還想找?guī)煾妇烤褂夂螢椋?

見雪諾眼眸中的防備更甚,墨云甩了甩袖,悻悻地坐了回去,“我只是答應(yīng)鬼老頭,暫時幫他照管著天羅門,可沒答應(yīng)接任這門主之位。”

她對墨云如此防備,對同樣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的軒轅曜卻是那樣的溫柔體貼,究竟為何?

雪諾斜了他一眼,也坐回了他的對面,“既是如此,不知閣下尋找君前輩又是所為何事?”

墨云輕瞇了瞇眼,目光瞬間變得陰冷,緊緊盯住雪諾,雪諾極力保持鎮(zhèn)定,與之對峙。他霍然起身,舉步往外走,聲音陰寒而犀利,“既然雪諾姑娘不愿相告,在下也不強(qiáng)求。”經(jīng)過雪諾身邊時,他頓了一下,“但愿……悅兒小姑娘會如實(shí)相告。”

雪諾如被閃電擊中,驚得瞬間彈起,伸手扯住墨云的袖子,急聲道:“悅兒!你對她做了什么?”

墨云停下腳步,偏過頭俯視著雪諾,輕哼的冷笑拂過她的耳邊,凍得她寒毛直豎,“在下只為見君門主一面,若非迫不得已,也不愿打破了她一家及靈水坳的平靜。”

雪諾望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如墜入了黑色漩渦……

墨云看了眼她緊緊抓在他衣袖上的蒼白的柔荑,心底滑過一絲不忍,卻也不愿退讓。

雪諾嘆了口氣,緩緩松開抓在他衣袖上的手,低了眉眼,“你見不到他了,君前輩……他已不在人世了。”

“你說什么!”墨云難以置信。

“君前輩仙逝了,楊前輩也仙逝了,是我親手將他們葬在了一起的。”雪諾索性將真相托出,叫他斷了念想。

墨云腳步往后踉蹌了幾步,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難以置信喃喃自語,“怎么會?……”

雪諾伸手想扶他一把,卻被猛地推開。待她穩(wěn)住身體,他已轉(zhuǎn)身奪門而出,飛掠而去。黑色身影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姑娘!”春桃和夏荷被驚醒,披著外衣匆匆忙忙而來,見雪諾站在門內(nèi),失神地望著門外,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這是怎么了?”

雪諾回過神,笑了笑,“沒事,一只貓,嚇了我一跳!”

春桃和夏荷聞言松了口氣,再次服侍雪諾躺回暖榻,仔細(xì)檢查了門窗,才又回房歇息了。

雪諾卻有些輾轉(zhuǎn)難眠,墨云在聽到師父仙逝的消息時只有驚訝,在得知娘親仙逝的時候卻是難以承受的痛苦樣子,果然他真正要找的人是娘親,他和娘親會是什么關(guān)系?難道是娘親的娘家人,可是自從娘親被迫離開了東拓國,隨師父隱入圣山后,痛失愛女的楊丞相就帶著一家老小辭官回了祖鄉(xiāng),楊家人從此再未曾踏出祖鄉(xiāng)半步。雪諾實(shí)在想不出來,除了娘親的兒子和娘家人,還有誰會如此在意娘親?

想著……想著……雪諾不知不覺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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