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匆匆跑進了自己在沈府的房間,只怕再晚一步就會被人抓回去。
房間和我走時已經大不相同了。
所有屬于我的東西都已經不見了。
它被改造成了一個花房。
里面擺滿了我最討厭的各種鮮花,它們盛開得嬌艷欲滴,看得出是被人精心照顧著的。
我討厭鮮花不過是我因為我過敏,只要一接觸到花粉就容易出問題。
現下已經有些頭暈了。
我想將那些鮮花搬出去。
只是剛搬了一盆,就被不遠處的丫鬟給攔住了。
她趾高氣昂地昂著頭蔑視著我:“南姑娘,你可想清楚了,這花,可是我們側夫人最喜歡的,你若是搬出去了,這花要是死了,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側夫人不開心了,侯爺可不會那么容易就善罷甘休的。”
聽到這花是余聽晚養的,我嘆了口氣,將花放了回去。
沈籍看重余聽晚,放任她將我的房間改成花房,我并不意外。
我現在想的是怎么離開沈府,不愿意過多觸及兩個人的霉頭。
一來一回之間,我感覺頭又暈了不少。
正當我思索著今天晚上應該何去何從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來人居然是沈籍。
他身旁的小廝提著一個食盒,他就和賞賜一般道:“我看你什么都沒吃就走了,給你帶點吃的過來。”
“今天過后,就不要再鬧脾氣了,晚晚和我都是為了你好。”
小廝剛將食盒打開,我就接了過去。
我不知道沈籍為什么一反常態來跟我“求和”,我只希望他趕緊走。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糖糕……”
其實我并不喜歡吃這個,因為我對一切花粉過敏。
但我還是吃了,我一個接著一個塞進口中,麻木地吞咽著。
有些硬的糕點哽在我的喉嚨,我艱難吞咽。
除了畏懼沈籍,還有一點就是,這是庵堂里的姑子們教我的規矩之一。
我一般只有餿飯吃,她們高興的時候,會賞一些剩下的殘羹冷炙給我,規定我在多少時間之內必須吃完。
若是做不到,就是一頓毒打。
日復一日,我早就養成了麻木吞咽的習慣。
這就是她們教的“規矩”。
我吃完之后,并不敢看沈籍。
“我吃完了,侯爺沒事的話請回吧。”
糕點并未吞咽完,甚至有殘渣留在了我的嘴角和鬢發上。
這副狼吞虎咽的模樣實在是十分不雅。
但若是不能活著,要雅觀又有什么用呢?
庵堂的日子,早就教會我,若是想活,就得學會低頭。
所以我向沈籍低頭了。
我恭敬行了一禮,他卻一直皺著眉。
我怕他不走,又強調了一遍。
“侯爺請回吧。”
沈籍朝我這邊走了一步。
我忙不迭后退一步。
“南溪,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步步緊逼,將我逼到了墻角。
我已經頗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了,大概是又開始有過敏的癥狀了。
沈籍發覺了我的不對勁。
“你怎么了?”
我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突然有丫鬟匆匆趕來。
“不好了侯爺,側夫人她有些不舒服,請您過去瞧一瞧。”
沈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個丫鬟。
最終還是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他邁出門的一瞬間,我也終于支撐不住,暈倒在了地上。
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啊。
他轉身,總是毫不猶豫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