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性解了之后,我并沒有推開你,因為……那時我已經喜歡上了你。與你交合雖是意外,但我是愿意的。可是,我在你的口中聽到了不是我的名字。”
余非潔的語氣毫無起伏,卻讓顧司桀的心跌宕洶涌。
三年前?喜歡?我?
顧司桀心里的三連問有些要沖昏他腦子的趨勢,他微微收緊雙臂,俯首埋入余非潔的頸側。
也因此,余非潔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
“我想打開門知道矜矜是誰,顧司桀,你愿意嗎?”
顧司桀聞言輕笑一聲,說話間,余非潔只感覺耳邊的熱氣讓她全身酥麻。
“樂意之至。”
有什么是不愿意的呢?
左右不過是她。
暈黃的廊燈下,顧司桀執起余非潔素白纖細的手,撥開她的食指便摁在了那扇指紋密碼鎖上。
【滴——】
余非潔驚訝地看著門上的綠燈亮起。
“我的指紋……怎么會?”
她從來沒有在這門鎖上錄入過指紋,究竟是什么時候……
顧司桀低頭吻了吻她的耳廓,低笑:“非潔,你可能低估了我的能力。”
說罷,他便打開了門。
門內是常亮卻不刺目的瑩瑩柔光,這個房間并不大,余非潔幾乎是一眼掃去,就將里面所有的東西都盡收眼底。
正因如此,她的震驚才控制不住的溢于言表。
她松開了顧司桀的手,一步一步踏入了她上一世七年間十分好奇卻從未涉足的地方。
只見一面墻上全貼著一個人從十幾歲青蔥歲月到近三十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或開心,或難過,或生氣,或冷淡,但這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是她熟悉的。
是她自己,余非潔。
“照片墻”的左側有一個半人高的小書架,小書架上列滿了高奢筆記本,都按照書脊上的燙金年份排列著。而書架上,則有著好幾個照相機,它們被主人保養得很好,看起來非常的新。
墻的右側是一整面墻的展柜,每一格都放著能牽動她記憶的物件兒。
余非潔走到書架前,隨便抽出了一本翻看著。
【2012.8.27,晴
正午時分,在一群迷彩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她。膚白,紅頰,朱唇。柔軟蜷曲的烏發隨著她的步調悠悠晃著。暖風中,我仿佛聞到了她發間的玉蘭香味。擦肩的那一剎那,我余光看見她眉眼帶笑,似乎看了我一眼,隨后轉頭與身旁人談笑去了。
她是看我了吧?她與同伴談論的會是匆匆一瞥的我嗎?
吾念,矜矜。】
余非潔指尖拂過本子上那飄逸但有力的字跡,表情有些怔愣。
說實話,她對這一場景回憶不起來,這在她過去的歲月中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水波。她也從沒想過這樣稀疏平常的事,會被人寫進日記里。
她原以為他們結婚那天是他們的初見初相識,卻沒想到,顧司桀比她早好多年好多年認識她……
看著筆記本最開始的年份是“2006”,余非潔不知不覺就悄然紅了眼眶,一股熱意縈繞在眼眶內,鼻子也酸的厲害。
顧司桀看著余非潔捧著筆記本,低著頭一動不動,時間久了,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顧司桀剛想去拉余非潔的手,就見她將筆記本塞回了原位,接著轉身低著頭走過來,伸手環住他的腰身,抱緊了他。
“要抱抱……”
余非潔的聲音有點甕聲甕氣的,聽著就像是哭了鼻子。
顧司桀對余非潔的要求從來是有求必應,他彎腰就這么面對面地將余非潔抱在了懷中。
他本想看看余非潔的臉,卻不想她順勢摟緊了他的脖子,將她自己的臉埋入了顧司桀的肩頸處。
顧司桀也不強迫她,時間很晚了,他便就這么抱著余非潔往主臥走去,順帶把這個小房間關上了。
二人回到了房間,顧司桀原是想先把余非潔放下,將她哄睡,自己再去隔壁書房工作,卻不想余非潔哼哼唧唧著不肯松手,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賴在他的懷里。
顧司桀滿足又無奈,便維持著這個姿勢上了床,用被子將二人都裹住后,他抽出一只手隔著被子,安撫地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余非潔的背。
“結婚這么多年,你嘴好嚴實。”
余非潔吸吸鼻子,聲音小小的,還帶著點“小埋怨”。
顧司桀聞言,微微張嘴,卻不知如何開口,又默默地閉上了。
沒聽到顧司桀吭聲,余非潔心里輕嘆了口氣,嘀咕了句“鋸嘴葫蘆”。
可她心里也明白,上輩子她后來對他的成見很大,就算是顧司桀跟她坦白,她說不定還會覺得顧司桀這個人變態的很,更想跑了。
“顧司桀,原來你暗戀我呀……就這么喜歡我?”
余非潔一掃方才的萎靡,抬頭湊近顧司桀的耳邊,癡癡地笑著。一雙含笑的狐眸里還閃著調笑的狡黠。
顧司桀的身子一僵,無他,只因余非潔幾乎是貼在他的耳垂上說的。呼吸間吞吐的熱氣讓他一瞬間渾身燥熱難耐。
他一手扣住余非潔的后腦勺,微微偏首,就吻住了她仍舊上揚的唇角。
隨后,輕吻演變成情欲的輕輕扯咬。顧司桀將余非潔壓在身下,一手桎梏住余非潔的兩只手腕并將其置于她的頭頂;另一只手則是撫在余非潔的頸側,拇指輕輕扣住她的下巴,以致讓她的唇微張……
強烈的體型差讓余非潔沒有反抗的余地,她被動地接受著顧司桀給予她的所有。原先緋紅的面頰變得更加明艷,頸間時緊時松的窒息感,讓她的眼角甚至沁出幾滴淚水。
良久,顧司桀才放過余非潔的唇。
他起身抽紙擦手,然后才伸手理著她的裙擺,而軟在床上的余非潔感覺自己就像那擱淺的魚,十分缺氧!
理完裙擺,這個男人拉過剛才桎梏住她的一只手,憐惜地吻了吻她腕間的紅痕,隨后垂首看著她的眼睛應著。
聲音滿是yu求不滿的低沉嘶啞。
“喜歡你,很喜歡。喜歡到……”
剩下的話顧司桀湊近到余非潔的耳邊說著。
余非潔聽著一下瞪大了眼睛,看向顧司桀的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
這這這……這真的是顧司桀嗎?
顧司桀怎么會說這種令人羞恥的葷話?!!!
“你……你耍流氓!你無恥!”
余非潔紅著臉,有些結巴的控訴著顧司桀。
顧司桀笑了:“夫妻之間可不叫耍流氓,這叫……情趣。”
余非潔躲閃著目光不與他爭辯。
“我看那些筆記本,最早的年份是2006年,那時你就認識我了?怎么認識的?”
余非潔沒有看著顧司桀,自然沒發現顧司桀聽到這兩句話時,臉色猛地一滯。
可他很快就遮掩了下去。
“06年夏天,顧家一次晚宴上。”
余非潔聞言,回想腦中所有的記憶,卻都沒有對那次晚宴的任何印象。
“是嗎?可為什么我不記得12歲去過顧家晚宴???”
不應該呀,顧家晚宴在白城舉足輕重,去的人都是有頭有臉、非富即貴的,如果自己參加過那次晚宴,不該一點記憶都沒有啊……
顧司桀扯著嘴角,打著馬虎眼:“可能是忘記了吧……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而且那次晚宴也不是很重要,不記得也很正常。”
“好吧……”
余非潔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直覺告訴她,似乎不是忘記那么簡單。
可為何不簡單,她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余家在白城不是多豪貴的家庭,但由于余父在醫學方面的成就卓著,他所主導的研究很受國家領導重視。在這一方面,就足以讓很多覺得有利可圖、有事可謀的人趨之若鶩。
可顧家,并不在這一類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