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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煦陽以南
  • 王曉承
  • 15003字
  • 2024-05-01 15:40:00

清晨,盧富貴一如既往的去晨跑,王為一窩在被窩里,直至中午,才趕走睡意,爬了起來。

下午無事,打算去圖書館看看書,便發消息叫王易南一起,卻遲遲沒有答復,便拉著盧富貴去了圖書館。

躍進圖書館大門,用學生證通過后門口的機器后,直奔二樓。

一樓都是學霸待的地方,全是資料、試卷……

二樓有不少小說,正得王為一的意。

盧富貴背著筆記本與他一起挑選書籍,他隨意拿起一本玄幻小說,便去占座位了,因為周末,人有點多,沙發都被占完了,只有硬椅子了。

把書拍在桌上,滿意的坐下來,回頭一瞥,卻只見遠處坐著一個女孩,束起馬尾,耳朵中延長出一根白色耳機,插在手邊手機上,一旁一瓶礦泉水,嘴唇濕潤,安靜的坐在那兒,低頭寫著什么。

王為一一看,心想,是在自己邀約前來的?還是自己邀約后來的?

盧富貴坐在對面,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偷笑一聲,悶氣在筆記本上打字畫圖。

卻被王為一祈求換座位,盧富貴知道他的用心,二話不說坐了過去。

然后王為一手中的玄幻小說自然失寵,目光永遠在對面女孩身上。

久久的望,似要望眼欲穿,“看她安靜得認真做事,真是一種享受?!?

盧富貴看他一眼花癡臉,白他一眼,想,“真是看不膩啊。”

圖書館非常安靜,如我們人生中造的第一個夸張句一般,安靜得連根針掉下去的聲音都聽得見。

女孩可能寫的手困了,放下筆,雙手合十揉了揉,拿起旁邊水瓶遞向嘴里。

遠遠的便望見一個男生匆匆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封信,白中帶著粉,不瞎不傻的人都懂,一封情書。

走至王易南身旁,停下了腳步,卻打斷了王為一的“欣賞”。

王為一突然有種危機感,一聲“我靠!”后站起身,直奔情書男。

盧富貴疑惑,回頭一望,頓時恍然大悟,竊竊一笑,又無多大興趣,繼續操作筆記本。

“學姐?”女孩取下一旁的耳機,正欲伸手接過情書,在她看來就是一封信而已。

剛好被王為一的聲音打斷,男孩回頭一看,一臉疑惑,又想把信塞給王易南,卻被王為一一把攔過,擋在身后,與王易南交談起來。

“你在這兒啊,我還給你發消息嘞?!?

“嗯。你先等等,他有事?!蓖跻啄宵c點頭,側過身去接那封信。

男孩趕緊的信遞給他,然后一溜煙不見了。

王為一黑著臉,見那男孩已不見蹤影,看王易南正要拆開信,一把奪過來。

“你看不出來這是什么?”

王易南取下另一側的耳機,“看得出來啊?!敝赶蛩掷锞o攥的信封,“不就一封信嗎?”

王為一心中咯噔一下,有點駭然,又覺得梗得慌,拿信封護住心臟,坐在王易南一旁椅子上,“一封信?這是一封情書?。 ?

王易南一愣,突然靈光一閃,看他樣子是又著急又恨的,想逗逗他,故而道:“是嗎?快給我看看。”

“你還想看?”

王為一驚訝得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

王易南看他緊張的樣子,有點小可愛和小心疼,“那你讀給我聽?!?

“還要我讀?”

驀地,他怔了一下。

王易南瞪大眼眸,喜洋洋的看著他,緩緩點頭。

王為一夸張的一手抱著心臟,一手抵著桌子扶著頭,緊鎖眉頭,面目全非,似哭了一般,覺得無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陣陣徘徊不定的心跳,和涌動著脹得滿滿的一團團熱熱的氣流。

王易南看他一個大男孩還如小孩一般,又好笑又覺得甚是可愛。

王為一抵著頭呆了片刻,突然抬起頭,“那我讀了。”

王易南點頭,他便立馬正襟危坐,態度嚴肅,面上不茍言笑。

緩緩拆開信封,翹著蘭花指,拿出一張粉色星點紙,然后把信封擺放整齊到桌面上,依自己看來,很有儀式感。

“你快點?!?

“哎!要有儀式感,你不懂!”王為一慢條斯理的折開信紙,似女生般小巧的字映入眼簾,心想,這字可真秀氣。

然后輕聲夸張的開了口。

“學姐你好?!币宦晞偖?,就被王易南把信奪了過去,“學姐?我和他一屆的?!?

王為一一愣,“你們認識?”

“不熟。”王易南一看信封,上面開頭就只寫這“我很笨……”

“哦,快給我,我讀?!蓖鯙橐挥謯Z過情書,咳了兩聲,清清嗓子,道:“我很笨,我不知道要怎么表達我心中對你的感覺。我知道牽手容易,但是牽一輩子,是很難的??墒俏揖褪窍牒湍銧渴忠黄鹱哌^每個人生的路口,我不敢說我可以給你一切,但是只要是我可以給你的,我都愿意而且無怨無悔……”

“我,真的,想牽起你的手?!比缓笸nD了一下,接著道:“署名,你的王為一。”

“你找打?!蓖跻啄细`喜,卻不露于面,輕輕拍在他的肩上。

“好,我讀完了,你答不答應。”王為一還是一副嚴肅樣,把信紙捏成團,塞進衣兜里,回眸看她。

“答應什么?”

王易南不看他的眼睛,目光掃過桌上的筆,不由自主的拿了起來。

“答應我可以牽你手啊?!蓖鯙橐恢鲃由斐鍪郑煸谒媲?,彎了彎手指,下巴收合,似笑非笑的看她。

“想得美。”王易南伸手一拍他的手,迅速收回,撇過頭忍不住的喜悅,眉梢揚起一抹淺淺的笑,靜了良久,才回過頭,面色淡然。

“哼!”王為一收回手,雙手抱在胸前,趴在桌子上,靜默如初,好似甚是委屈。

王易南不看他,繼續在書上涂畫,做筆記。

王為一的聲音被胳膊捂著,攔住了音量,小聲傳來“以后不許接別人的情書。”

王易南回眸看他,只見他趴在桌上,腦袋埋在胳膊里,頭轉向另一邊,一動不動,沒了聲音。

王易南拿起耳機,戳了戳他,看他還是不動,在手機上挑選了一首歌,把右邊耳機輕輕的塞進王為一露出來的耳朵里,左邊耳機塞進自己耳朵,繼續做筆記。

王為一任由她給自己塞入耳機,一首音樂從耳邊流過,似一顆如火的心在跳動,又似包裹著一腔的柔情,在音樂里流動著。

是動力火車的《我答應你》。

“你的臉龐是一首歌,在晚風中輕輕的唱,清澈明亮,不會忘,你的擁抱是一首歌,在我懷里輕輕的唱……我答應你……”

王為一側著頭安靜的聽,心想,“是答應我牽你的手,還是答應我不收別人的情書?”

后來,盧富貴等不來王為一,便獨自先回去了。他們二人出了圖書館后,默契的去吃了飯,飯后便各自回宿舍了。

周六,校園沒人,有點冷清,也沒什么小情侶在校園亂轉了。

周日一整天,王為一在宿舍待了一天,一會兒玩游戲,一會兒看電影,反正就是離不開床,早餐和午餐都是盧富貴送來的,時不時給王易南回回消息,已經很是自在和舒服了。

臨近傍晚,王為一終于從床上“滾”了下來,才伸著懶腰去洗漱了,然后跟著盧富貴去上晚自習了。

在床上躺了一天,還是總覺的睡意惺忪。

王為一一踏進教室,便聽見正在黑板上刻著“班會”二字的班長開口,“王熙陽,班主任叫你。”

身旁的盧富貴愣了半天,才想起他的大名,轉過身,“快去看看吧,又犯什么事了?”

王為一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知道,走了?!比缓笈ゎ^給班長道了聲謝便往辦公室走去了。

辦公室里,各位班主任有一半已經去班上開班會了,還有一半,正坐在電腦前備課,瞥了一眼便看見靠墻邊上站著三個人。

李袁平皺著眉頭和一個胖胖的女老師交談什么,王為一認得她,是席琢清她們班主任——樊老師。

而另一個,就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前夜嚇破他倆膽的門衛大叔。

王為一頓時知道自己為什么站在這兒了,硬著頭皮道:“報告。”

李袁平平淡無奇的聲音突然讓他更加緊張,“進來。”

樊老師一屁股坐在旁邊沙發上,上下打量著王為一。

王為一有點不自在,他們三人一句話不說,就盯著王為一看,等著王為一開口。

王為一意會,特別恭敬的低下頭問道:“老師,叫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啊?!崩钤较蛲鯙橐缓烷T衛點點頭,門衛從上衣兜里掏出什么東西捏在手里?!?

前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王為一不假思索道:“我在宿舍睡覺啊?”

樊老師一聽,立馬站起來,大聲咧咧“在哪?”

李袁平向樊老師輕輕點點頭,抬起手揮了揮,示意她平靜一點。

看樊老師干咳了兩聲再次坐回去,然后對著王為一問:“睡覺前呢?”

還不等王為一作答,門衛大叔走到他身前,捏了捏他的肩膀,露出難以捉摸的一抹笑意,然后站在王為一身后。

王為一心知現在瞞著也沒用,干脆招了,“我在學校外邊?!?

樊老師問:“干什么去了?”

王為一答:“吃飯?!?

樊老師:“幾點回來的?”

“大概,十二點多了吧?!?

李袁平沉默了半天,終于開口問:“十二點,校門都關了,怎么進來的?!?

王為一覺得好笑,我怎么進來的,你們不是心知肚明嗎?

嘴上老實道:“翻墻。”

“和誰?”樊老師等了半天,覺得終于問到終點了。

王為一道:“就我一個?!?

他心想,門衛大叔也是黑天半夜看見他倆的,而且應該沒看清是幾個人。連手電筒的光都沒有照到他們身上,更何況還躲在了樹后邊,肯定看不見他倆,所以便把王易南包庇了,免得再去找她的麻煩。

“你一個?”樊老師突然站起來,走到他身旁?!澳愦_定?”

“確定啊。”王為一面不改色,心中卻似海水翻涌般,怕被看出端倪。

李袁平一手扶著桌角,一手插著腰,養生一般的動作,道:“你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王為一不屈不撓,反正我就認定是自己一人,能奈我何,可令王為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都沒看見是幾個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難不成是宿管大叔告的狀。

心底暗罵“靠,那天晚上答應的好好的!”

李袁平看他就是打死不承認,皺眉示意他身后的門衛大叔。

門衛大叔一步上前,走到李袁平身前,把手里的一個小玩意兒插進電腦里,然后操作著什么。

王為一心道:“壞了,U盤!錯怪宿管大叔了?!?

然后不出王為一所料,那夜的視頻顯示在電腦屏幕上,兩個人在黑夜里上來下去,被夜光攝像頭照的一清二楚。

“你一個人?”李袁平指指還在墻頭的王易南,“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王為一低眸頷首,一言不發。

“你小子,拉著女生翻墻,你還真是什么都敢干??!”

樊老師上前一步關了電腦,真的看不下去自己最得意的學生,正坐在墻頭護著屁股的尷尬樣。

“我錯了,和她沒關系?!?

王為一沒辦法,只好用最大眾的方式歸攬責任。

“你倆,什么關系?”李袁平幫著門衛大叔取下U盤,遞給一旁偷笑的門衛大叔,讓他嚴肅點,然后對著王為一問道。

“就是,同學啊?!蓖鯙橐华q豫片刻,身子微微放松,向左微微一側,道。

樊老師覺得這審問的太慢了,問了半天也沒聽到自己想問的,故而插了李袁平的嘴,“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王為一一愣,這么直接?

又想,都大學了,都成年了,應該不會管談戀愛了吧,但被樊老師這么一問,不知是有點尷尬還是悲哀。

“我也想啊。”

樊老師睜大瞇成一條縫的眼睛,“所以說,就是你在追王易南咯?!?

王為一默認的點點頭。

又輕聲說:”大學?不管這個了吧?!?

李袁平走到桌前,坐在椅子上。悠哉的靠在椅背,“你們談戀愛沒事,也到年紀了,但……”

王為一暗嘆,“不管談戀愛就好,以后就光明正大的來。”,又瞥一眼旁邊半張著嘴巴呆站的樊老師,心想“這就是男女老師的區別啊,男老師關注點在翻墻,女老師關注點在談戀愛,說白了就是八卦唄?!?

王為一點點頭,以示明白。

李袁平接著道:“但不能破壞學校規矩啊,你一男生,怎么能帶著女孩子翻墻,而且,女孩子還穿成那樣子……”

王為一聽出了不知廉恥的味兒,也不敢抵抗,低聲一句,“女孩子愛美嘛?!?

李袁平上了年紀,又加上嘴里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而樊老師卻聽得一清二楚,打斷李袁平,“愛美沒錯,但你是不是傻,讓女孩子穿裙子翻墻?!?

然后一巴掌輕輕落在王為一背脊,雖不痛,但讓王為一嚇了一跳。

“大半夜的,誰看得到?”

王為一繼續狡辯。

“你看不到嗎?”樊老師皺著眉說,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們這么晚回來。去哪兒了?”

樊老師雖知道現在年輕人開放,但還是覺得有些接受不了,這么晚,不是去開房了吧?

不叫來王易南的原因也在這兒,一是怕王易南見自己翻墻的錄像傷自尊心,二來,讓女孩子承認去開房,有點不合適。

而且,樊老師很喜歡王易南這個女孩子,也想著庇護她,所以沒叫來她,不過這個小子,必須得懲罰一下。

“吃飯啊。”王為一正色,理直氣壯道。

“吃飯吃到半夜十二點?”樊老師看他就是不承認,越來越怕他們去了賓館,又越來越想聽到他們去了賓館。

作為一個人民教師,這種想法著實不合適。

王為一納悶,有必要問這么細嗎?但還是輕言道:“然后到電玩城玩了一會。”

“電玩城?然后去哪兒了。”樊老師不依不饒,就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聽到自己想聽的不罷休。

“然后就回來了?!蓖鯙橐恢鴮嵅荒蜔┝?,心想,“還能去哪兒!”

樊老師一聽他的語氣,才覺得自己是有點“邪惡”了,“什么想法啊,王易南也不是那樣的女孩啊!”

王為一看她不說話了,暗嘆,“這老師真失敗?!?

越看越厭煩。

然后李袁平接上話,還是翻墻的事兒,一頓臭罵,樊老師坐在沙發上,時不時應和幾句,沒多少話了。

最后又是在一句“念在初犯,沒有下次。”之后,饒恕了王為一一次,不給處分了,但一千字的檢討還是要交的。

王易南當然也在樊老師的庇護下就不了了之了。

限定了交檢討書的時間之后,樊老師早早的回到辦公桌去,李袁平又繼續嘮叨了幾句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交代王為一搞清楚關系后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王為一恭恭敬敬鞠了一躬,便風馳電掣般快步流星出了辦公室。

看時間,晚自習已經過了兩節課,自己被說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也站了一個半小時,腿又酸又困,便在不遠處的涼亭欄桿上坐會,去教室又得是一頓詢問,不去也罷。

夜色涼亭下,月光被一塊方東西里發出的光所照耀、所映襯,周遭的樹木和石頭路被猥瑣的燈光包圍,

感覺不出的陰森,卻又帶著安靜。

王為一拿著手機,抬頭揉揉眼睛,只見辦公室門口跨步走出一個人,身穿制服,一臉正氣,正是那門衛大叔。

王為一恨恨的看著他,只見他把什么東西塞進褲兜,背著手往校門方向走去。

王為一想到什么,關上手機迅速在夜色中竄到門衛大叔身旁。

“誰?”門衛大叔捏起拳頭警惕一瞥,黑暗中隱約認得是王為一,以為王為一是來“問罪”的,故而氣勢洶洶的說:“你想干什么呀?”

王為一低下身子,微微傾斜,“大叔,我有個小情求。”語氣非常溫和。

門衛大叔一聽,也舒展眉頭。和顏悅色道:“什么?我可幫不了你什么?!?

門衛心想,難不成是為了檢討書來的?那自己也沒辦法啊,職責所在,不舉報你就是自己的不對,現在要你寫檢討書,已經是最大寬限了。

“你幫得了,絕對的!”王為一心平氣和,語氣熱情。

“你先說什么吧。”門衛大叔看他態度極其端正,問道。

王為一指指他的褲兜,輕聲道:“我想再看一遍錄像?可以嗎?”

門衛大叔還以為是什么事嘞,這事好辦,掏出U盤遞給他,道:“拿去,明天還來啊。”轉身欲走,又補充一句,“別干壞事啊?!?

王為一心想,一個U盤能好什么壞事,“好的?!?

然后一溜煙跑回宿舍,又被宿管大叔逮到了,他解釋了半天,宿管大叔就是不讓進,沒辦法,只好扭頭回教室了。

在教室呆了最后一節課后,被煩的都想罵爹了。

和盧富貴回到宿舍后。迫不及待拿出自己不常用的平板電腦,插入U盤,也不著急看,慢吞吞的從包里掏出讀卡器和一個內存卡,拼湊在一起后插入電腦的另一個孔里。

然后把一個文件復制粘貼,不過五分鐘,得償所愿的取下讀卡器和U盤。

U盤揣在兜里,把讀卡器和內存卡分離,

讀卡器收好在包里,內存卡插在手機上,躺在床上找了半天的文件,終于找到視頻,保存到“百度網盤”中,滿意的關上手機。

后來兩天,王為一偷偷摸摸的在幾張紙上湊出一千多字,出現最多的字眼,便是“我錯了?!?

這三個字隨處可見,李袁平認為不夠誠懇,讓他重寫。

王為一無奈,只好悶著頭在手機上抄寫,加上李稚垣這個高中檢討老手的幫助,總算蒙混過去了。

兩天時間,讓王為一有些失落的是,未曾見過王易南一次身影,就算自己守在女生二舍樓下,也不見王易南下樓,清晨早早的在接開水處蹲點,也沒有王易南接水的身影。

去問席琢清和滿梓沫,二人都不約而同的說在宿舍,問是否病了,二人也回以特別默契的二字,“沒有?!?

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為一滿腹狐疑,一頭霧水,自己也不曾惹著她呀。

然后轉念一想,誰說她生氣就必須是自己氣的呢?荒唐!

然后回到宿舍給手機充上電迫不及待的送去消息,“這幾天怎么不見你?怎么了?”

沒有回應,二十分鐘后,又送去兩封。

“誰欺負你,惹你生氣了嗎?”

“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半個小時后,王為一不屈不撓的在輸入框又輸入好幾個字,正猶豫是否發送出去,突然來了信息。

簡短的兩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沒事?!?

王為一大失所望,但還是發出去一句,“有什么事盡管和我說,我能解決的,一定幫你解決;解決不了的,你就傾訴給我聽,我當你的解憂雜貨店。嘿嘿?!?

發去一聲“嘿嘿”以為自己真的是在笑嗎?其實不然,內心黯然神傷,笑意只是掩飾之后,投去安慰和避免尷尬的意義罷了。

女生二舍,愣在屏幕前的王易南潸然淚下,扭過頭,側躺在床上,面朝墻壁,極力忍住抽泣聲。

下邊是幾個女孩的打牌聲,席琢清的聲音傳來,“南南,你也下來玩吧?!?

王易南頓了一會兒,平復了下心情,輕聲道:”不了。”短短二字,聲音有些顫抖。

席琢清挑眉,聽出了端倪,身旁的姐妹催她發牌,她苦笑一聲,繼續低頭玩牌。

王易南的屏幕前,手指緩緩打出幾個字母,每一個字母都讓她頓了半晌,“f-e-n,s-h-o-u。”輸入法厭煩的識別出兩個字,卻又被王易南迅速刪去。

下面突然又傳來一聲大叫,是席琢清,“別猶豫了,這張爛牌打不出去,好牌怎么摸進來?!?

然后傳來絮絮叨叨的嘮叨聲,“要你管……”

然后“啪”的一聲,爛牌被打了出去,一女孩尖叫,“哈,我摸到大王了,贏了!”

然后一陣失望噓聲。

王易南在上邊聽的清楚,突然感覺床下有什么在戳自己的床板,抹干凈眼淚,回頭一看,只見席琢清意味深長的一笑,然后道:“再糾纏也沒意義,他……挺好的。”

然后端起洗臉盆往洗手間走去。

王易南紅著眼眶,手下反復點開兩個聊天框,眼眸又濕了半汪。

“我當你的解憂雜貨店?!?

“你別有事沒事來煩我。”

然后手指停在了下面一句的聊天框中,重新打出七個字母,輸入法體貼的彈出兩個字,王易南淡然按下,兩個字出現在了輸入框里,輕輕觸碰,發送了出去。

消息突然被秒回了,只有一個字,

王易南苦笑,這么長時間來,第一次秒回吧,他們說的不錯,在這個信息化時代里,每個人每時每刻都抱著手機,他不理你只是因為不在乎,只是因為你不重要,可有些話還是很重要的,比如——“分手”。

頓了會兒,她又回過去一個“好?!眳s被一個紅色感嘆號給限制,她苦笑一聲。

然后往“解憂雜貨店”發去一句,“在?”

消息同樣被秒回,一句,“嗯?!?

王易南不再理他,躺在床上平靜了會,然后起身打算去洗澡,臨走前給王為一送去一句,“我去洗澡了?!?

王為一本來還欣喜若狂的心情瞬間被潑了一盆涼水,“哈?洗澡?什么意思?”

他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干什么給自己報告,還以為有什么事呢。

然后發出去了無數條消息,都沒有被回復。

王為一無奈,一夜無話,三人早早的睡去,只有盧富貴抱著一根油條在筆記本電腦上快速列出表格,直至深夜。

次日一早,王為一揉著眼睛坐起來,迷迷糊糊的,宿舍里李稚垣和張默存的呼嚕聲連綿不絕,此起彼伏。

他發型糟糕,似炸開了一般,皺著眉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打開屏幕,只見一條未讀。

是王易南發來的“早安?!?

王為一剎時來了精神,回過去一個“早?!比缓笏圃捪蛔哟蜷_了,開始滔滔不絕。

王易南也有條不絮的一一回復。

王為一問這兩天怎么了,都只被她一句“沒事。”帶過。

王為一忘記了起床,直挺挺的躺在床鋪上期待和猜測著下一句,直至剛才還酣然大睡的二人都起床吃飯去了,他也還光著屁股窩在被窩里。

他們二人本想叫他的,又看他一臉花癡樣,不忍打擾,遂悄悄摸摸的走了。

聊到差不多九點差十分,王易南回過去一句“要去上課了,拜拜?!?

王為一緊接著也送過去一個“拜拜”的表情,側過頭趴在枕頭上。

剛才還心滿意足的心情突然被瞪大得眼睛掃得一干二凈,“上課!”

王為一嘴里喊著“我靠!遲了!”連忙起床,手忙腳亂的穿衣服和褲子。

一看時間,只有五分鐘了,來不及洗臉刷牙了,提起一本書便跑出宿舍門。

不知道拿的書是不是要上的課,反正別讓自己空著手進教室就好。

校園里的人不多,多半是正要趕去上課的教師,一些學生一看見王為一的狼狽樣,皆不約而同的捂嘴偷笑。

王為一氣喘吁吁的跑到門口,老師還沒來,教室里還是以往的沸騰,絲毫沒有安靜得意思。

他喘著氣踱步到盧富貴旁,只見李稚垣和張默存趴在桌子上打著游戲,嘴里罵罵咧咧。

盧富貴直盯著手下的書,也不搭理王為一。

王為一伸著懶腰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心里還在回味著早晨與王易南聊天的一些記錄。

王為一思考片刻,才想起,自己清晨拿起手機只不過是想看下時間,突然就點進去某個人的對話框,又突然就有千言萬語想說,又突然忘記了時間,對于聊天“愛不釋手”。

心里有個在乎的人,真不好。

上課期間,王為一由于拿錯了書,一直是心不在焉,可正巧不巧,任課老師看了一眼名單,端端正正的念出來名字,“王為一”。

王為一汗顏,大學還叫人上去解題,站起身來,求助的眼神投向盧富貴。

盧富貴接收,把書遞給他,

指了指題目,告知他是哪一道題,王為一以為答案已經在書上了,欣然上了講臺。

翻開書,誰知書上空空白白,剎時黑了臉,然后,很誠實的對著老師道:“不會。”

教室一陣哄然大笑,老師無奈得批評了幾句便放他下去了,教室里的同學們又似看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盯著王為一的腦袋,眼神各各耐人尋味,似笑不笑。

王為一一頭霧水,今天這是都怎么了?

然后乖乖坐在最后一排,上完了一早上的課。

打著瞌睡走出教室,四人打算去吃午飯。

李稚垣戳戳王為一的腰,“你看?!敝赶蛩麄兯娜说淖筮叿较?。

只見操場旁站著三個女孩,正是王易南和席琢清還有滿梓沫,三人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好似曬太陽。

王為一不理其他幾人,徑直走過去,三人識趣的拋棄了他。

走至身旁,席琢清和滿梓沫看清來人后,先是“噗嗤”一笑,然后也很識趣的丟了王易南一人。

李稚垣看那兩個女生走開,雙目突然放光,拉著旁邊二人去搭訕,因為,剛剛被左邊那個女孩的“噗嗤”一笑給迷住了,才心想,原來愛情在來的時候,是不分年紀的,是不分大一和大三的,有點理解王為一看上她那學姐的心了,自己還曾嘴賤叫過他們“老阿姨?!?

席琢清和滿梓沫都特好打交道,因為胖子李稚垣很滑稽,饒了十八彎后終于問道席琢清的感情狀態。

席琢清大咧咧的就說,自己的男朋友怎么樣怎么樣。

李稚垣似潑了一盆冷水般閉上嘴不再說話,眸子里盡是失望,心里暗罵,“哼!老阿姨……”

張默存開口接上話,也跟著席琢清附和著夸她男朋友,想氣一氣胖子,自己還不知道胖子打的什么心思,癡心妄想呢。

果真,李稚垣悶聲悶氣得不理他們,走在前面。

而盧富貴,則一路無話,倒是滿梓沫,撒開挽著席琢清的手臂主動靠過去,“聽說你是學霸啊,都有個集團資助了你呢?!?

盧富貴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說什么,有些緊張,手心有了汗,但還是點點頭表示她說的對,自己就是學霸,這沒什么可不驕傲的,自己村子上就出了自己這么一個大學生!

然后滿梓沫又說什么自己學習不好,有機會教教她,給她傳授點學習方法什么的。

盧富貴沒想到她這么能說,而且,請求還這么多,只得吞吞吐吐的答應,時不時低低“嗯”一聲。

滿梓沫本來歡快和他說話,但見他說話興致不高,也閉上嘴,再次挽上席琢清的胳膊。

而席琢清正和張默存聊的熱火朝天,說什么自己和男朋友旅游的地方,正好張默存也曾去過,竟是很文雅的聊著那些個民風民俗什么的。

滿梓沫不愿聽,只好又撒開手,獨自一人走。

故而五人分成了好幾個梯隊,李稚垣氣鼓鼓的似一個大皮球般滾在前面,身后是聊的正火熱的席琢清和張默存,時不時打著哈哈刺激上方的大皮球,滿梓沫安靜的跟在他們身后,無聊得四處張望,而盧富貴則默默跟在滿梓沫身旁,心里盤算著自己的學習方法,有什么學習方法呢?

好像自己都沒總結過什么學習方法,不過就是有時間就看書、解題,背書什么的,就是喜歡學習而已,從沒什么學習方法限制自己啊。

而在另一邊,席琢清和滿梓沫很不仗義的走開后,王易南也不顯得有多緊張,好像早就商量好似得。

但還是被王為一的造型逗得笑不攏嘴,指著他的腦袋問道:“你的發型咋了?“

王為一一聽,急忙拿出手機來照,一看手機黑屏中的模樣,臉突然黑了半張,自己頂著這爆炸頭已經頂了一早上!

太丟人了吧!

王為一正不知所措的撓著頭,想用手遮蓋一下腦袋,王易南卻突然抓住他的手,然后從包里拿出一把小塑料梳子,“別動?!?

王為一乖乖聽話,被王易南拉到臺階上坐下,王易南坐在他身旁,拿起梳子似笑非笑的梳理他的黝黑發絲。

王為一頭頂傳來一陣觸感,有點癢,又很舒服,王易南恬靜的一手扶著他的頭,一手抓著梳子,由于王為一保持著短發,頭發不長,王易南無奈的拿出一瓶礦泉水,澆在梳子上。

“你頭發咋成這樣了?”

王為一苦笑著說早上自己差點遲到的事,王易南一聽,小臉一紅,“因為我啊!”

“不是因為你,因為我。”頓了半晌,目視前方,“因為我……在乎你啊。”

王易南拿著梳子的手一停,十秒后,不發一言,眼笑眉舒的繼續手下的活兒。

后來二人想一起去吃飯,正好碰到剛剛同時拋棄他們倆人的那五人,沒想到他們五人倒打成一片了,他們狡黠的眼神直盯著他們二人。

二人無奈道別后就各自回同伴身旁各吃各的去了。

王為一從張默存那兒聽說胖子的心思,笑的合不攏嘴,還嘲笑說他不是覺得大三的老嗎?不是嫌棄姐弟戀嗎?自取其辱……

李稚垣也無話可說,聳著肩說自己還未遇良人,急不得……

很快,一周又過去了,周末幾人都回了家,王易南和王為一繼續在手機上保持聯系,早早的一聲“早安”開始話題,深夜一聲“晚安”安然入睡。

周一晚自習過后,

他們二人去吃了飯,王易南主動約的王為一,這讓王為一有點欣喜若狂,吃飯期間,王為一不知道為什么想喝點小酒,便要來幾瓶扎啤,王易南因為沒怎么喝過酒,一杯下肚已經有點頭暈,提議想回去了,王為一才后悔,自己嘴可真賤!

然后二人早早的便回去了。

那天晚上,王易南洗漱后便直躺在床鋪上,兩雙腿耷拉在下鋪前,輕悠的甩動。

因為頭有點暈,睡意很快襲來,手機“叮咚”一聲,有新消息。

王易南睡意朦朧的拿起手機只見有個新聯系人請求通過好友驗證,王易南本能的點了“通過”后閉上了眸,睡得很沉。

滿梓沫什么時候給她蓋上被子的,什么時候把她的腿塞進的被窩的,她也渾然不知。

第二天一早,王易南醒來的挺晚,但精神飽滿,打開手機一看,“早安”準時報道。

回復之后才看見一個新聯系人,從沒見過的昵稱和頭像,打開朋友圈卻一條也看不到,應該是被屏蔽了。

王易南不在乎,發過去一句詢問,“你是?”

沒有回復,一直到下午四點,她們準時下課后,來了一條消息,“我來找你了。”

“學校門口?!?

兩條消息搞得王易南不知所措,心里疑惑道:”誰???不會是騙子?人販子吧?”

又怕這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怕他有什么急事,第一反應是想叫王為一來著,又覺得不合適,便拉著席琢清去學校門口。

天色有點陰沉,烏云斷斷續續的鋪在天空之上,不久之后,必要下雨。

門口是一男生,背對她們二人。

那背影,是王易南永遠也忘不了的背影,她一直站在他身后,看見的永遠都是他的背影,讓自己如何忘卻。

不管是走在路上,還是在車站,他好像從沒有站在過自己身旁,難道自己是“母夜叉”?讓他望而生畏,敬而遠之。

如今真可笑,來找自己了,第一眼看見的還不是一副冷漠的背影。

王易南欲想回去,卻更想與他說清楚,他們二人已經完完全全沒可能了,以前他嫌自己太煩,那以后自己就放過他,讓他得償所愿。遂覺得要去會一會他,給他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身旁的席琢清由于從沒見過王易南所謂的男朋友,哦,是前男友,所以不知來人,問道:“在那兒?誰啊?”

王易南挽著她的手微微松開,輕聲道:“要不,你先回去吧。”

席琢清有點猶豫,看王易南面色不好,一臉陰郁,有點擔心,反手抓住王易南的手背,似撫摸又似禁錮。

王易南努力擠出一絲笑意,緩緩點頭,示意她沒事。

席琢清無可奈何,遂松開手來,道:“那我走了,你早點回來,天要下雨了。”

“嗯?!?

王易南盯著席琢清的背影消失在一堵墻后,鼻子微微一酸,忍住眼眶里的幾滴雨水,卻沒能攔住天空之上烏云之下的雨水。

點點滴滴落在地上、肩上。

因為下雨了,面前的那男子不耐煩的回頭,只見女孩佇立在他身后,“哈,你來了?!?

然后在路邊擋停一輛車,二話不說上了車,王易南拍拍身上的雨水,一言不發的坐到車內。

傅宥坐在車里見她上了車,說了一個飯店地址。

出租車司機打開雨刷器,嘴里絮叨“呀,怎么下雨了!”然后快馬加鞭的趕路。

傅宥接著司機的話,二人交談起來,似忘記了后面的一個大活人。

王易南瞥他一眼,很不在乎,腦袋斜靠在坐墊上,看雨水拍打著后車窗。

天灰蒙蒙的,車內貼著灰暗的玻璃膜,一切都很灰澀,暗沉。

車窗外,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云,烏云覆蓋著出租車,更覆蓋著王易南的內心世界,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都處在憂郁之中。

到達后,傅宥一句命令似得“下車”道別了剛認識的“知己”——出租車司機。

王易南坐在車里愣了一會,思緒突然飄到王為一為自己開門的片刻,又看看車窗外眉頭緊皺的那張臉,伸手打開車門,出去了。

傅宥雙手橫放,遮住雨水拍打的臉,讓王易南跟著自己,徑直走進飯店。

王易南站在雨中閉眸享受片刻的瑟瑟寒風,卻比心中更暖。

然后步入飯店。

他們二人坐在了一間小包廂里,傅宥示好的把菜單遞給王易南,“你點。”

王易南看了兩眼,也毫不客氣,對著服務員要了四個熱菜兩個涼菜,可都是素食,傅宥攔住服務員記菜的手,問:“怎么都點素的?”

“今天不想吃葷?!蓖跻啄厦鏌o表情的說。

“好吧?!备靛稛o法反駁,反正自己沒胃口,對著服務員道:“依她吧。”

等菜期間,二人沒有多少話,傅宥只是時不時尷尬的問一問有的沒的,王易南隨口撇出去兩個字以示應付。

上菜之后,服務員全都退去,包廂里只剩他們二人。

王易南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卻覺得吃什么都苦,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

傅宥有點尷尬,不知道說些什么,頓了半晌,心想,干脆開門見山吧。

“南南,你……還好吧?!?

王易南喝了一口水,在嘴里“咕嘟咕嘟”的翻了一會兒,咽下去,道:“還好,別這么叫我。”

傅宥微皺眉頭,“南南,我錯了,我不該和你分手的……”

“沒有什么該不該的,你自己說‘好’的?!蓖跻啄蟼冗^頭。不想看他的臉。

手下把玩放在桌上的小筷枕,“還有,別這么叫我?!?

“南南……”傅宥剛想繼續說什么,被王易南略微一大的聲音碰撞后閉上了嘴,“我說別這么叫我?!?

傅宥愣在那里,王易南喝了一杯水,平靜輕聲道:“我們已經沒關系了。”

“南……王……易南,我錯了好不好?我舍不得你?!备靛峨y得拉下臉來求一次王易南,這讓王易南有點不舒服,努力忍著使自己平靜一些。

心中疑問,“舍不得?不覺得可笑嗎?”

王易南突然話鋒一轉,“你突然換號加我干什么?”

“我……為了找你啊,我們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我真的不想分手?!边@話說的非常真誠,但在王易南看來,這不是傅宥,只不過是傅宥戴了一個面具后的演戲而已,她了解傅宥。

他竟然還知道在一起很長時間了,在他看來,我們在一起過嗎?

“那你當初刪我干什么?”王易南語氣中沒有絲毫感情。似審問一般。

“我……呃……那天,太忙了。心情不好,你又提分手。一沖動就……”

傅宥眼珠轉得飛快,答案也來的飛快,卻絲毫沒有可信度。

“那我問你一件事?!蓖跻啄蠈λf。

“你問。”傅宥難得等到她開口,心想終于有給自己解釋的機會了。

“刪我的時候有沒有提示取消刪除和確定刪除?”

傅宥一聽,這算是什么問題,這也沒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啊,本能的道:“呃……有啊,怎么了?”

王易南輕輕一笑,稍帶凄涼,“沒事,我問完了?!?

傅宥見她終于露出一笑,拋開疑惑,打算“乘勝追擊”。

“我真的太忙了,總是沒時間陪你,真對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陪你,原諒我,好不好……”

傅宥開始滔滔不絕,什么美言都從他嘴里吐了出來,王易南本就當作耳旁風,卻實在不忍他再廢唾沫污染飯菜,打斷他,“我知道你很忙。”

傅宥終于停嘴,吐出一口氣,“你理解就好,那你……原諒我了嗎?”

王易南側過頭,終于盯上他的眸,“但我也知道,我不重要。”

雖這么說,但王易南仍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他自從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便開始在家當啃老族,沒有工作,每天不是泡在網吧就是酒吧,那時,王易南正大一、大二時期,他一和父母吵架,就找王易南要錢,王易南覺得他可憐,寧可自己每月花五百,也要給他打過去一千五。

有次王易南需要用錢時,他打電話來要錢,被王易南給拒絕了,便特意跑到學校里來要,也就是那一次,算是他僅有兩次來看她中的一次。

這樣想著,眸色黯然失色,盯著他的眼睛緩緩移開。

傅宥被她盯的有點愣,但一聽這話,還是急忙道:“沒有,你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王易南心中冷笑,他真的什么話都能說得出口。

“不要自欺欺人了。”王易南平靜的說。

“我沒有……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傅宥有點急了,心想自己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你,你還不為所動,一股氣在肚子里游蕩,不知何時爆發出來。

王易南看一眼他的臉,他有點生氣了,好吧,可自己真的沒給過他機會嗎?

“我給過你機會了?!?

低眸回憶起上一周,曾有那么兩日,王為一總期盼著能見上王易南一面,可始終沒能如愿以償,王易南好像總是在躲著他,那兩天的王易南究竟在想什么呢?

自從王為一在圖書館為她讀上一封情書時,她就思緒萬千。

在與王為一相處了那么久后,自己總控制不住感情,總是幻想著與王為一在一起,可心中總有傅宥這么一個身影阻礙著自己,自己總覺得舍不得這四年的感情,縱使這種感情所剩無幾,但還是舍不得。

而王為一的身影也總困擾著她,期待能與王為一摩擦出火花,在每次碰到什么事時,王為一永遠是首選,或者,就是例外了,從不是退而求其次,這種感覺很奇怪。

她想,如今自己算不算是腳踩兩只船呢?

那就必須要與其中一個人做一個了斷了,所以那幾天,她開始找傅宥聊天,想找一下當初的那種感覺,想看看他是否還在乎自己,自己是否還喜歡著他,又因為愧疚,不敢面見王為一,其實也是怕自己再對王為一有所感情摻和,正好與他們大一的課程表不同,故而巧妙的沒讓王為一見到她一眼。

可在與傅宥的聊天中,傅宥永遠都是愛答不理,每次發上那么一兩句話便沒了音信。

兩天后,傅宥終于忍不住發過來一句,“你別有事沒事來煩我行嗎?我很忙的!沒工夫搭理你。想聊天你找別人去。你通訊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好友。”

而與此同時,王為一的消息也同時降臨,還是那句“解憂雜貨店”。

你不愿意聽,有人愿意聽。

而真正打擊到王易南的,是那“好友”二字,原來這么長時間來,自己只算是他的一個好友,普普通通的好友,可有可無的好友……

與此同時,聽席琢清暗喻打牌的一席言,下定決心,真的該分手了,耽誤自己還耽誤傅宥,最重要的是,這樣下去,耽誤了王為一,耽誤了王為一的感情……

思緒回到眼前,眸子凌厲,“是你沒有珍惜?!?

傅宥泄了氣一般向后一靠,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沒珍惜?”

王易南點點頭,側過頭不看他,漆黑的夜晚有烏鴉的叫聲從窗外傳來,王易南覺得,烏鴉的叫聲比面前人的話語動聽多了。

“你別這樣好不好……”傅宥猛的坐起,面目有點尷尬,又有點猙獰,還是不依不饒。

王易南不理他,任由他怎么低聲細語的攻擊。

“我還愛你,除了我,還有誰愛你啊?!备靛侗频脤嵲诓恢勒f什么了,自以為是能詐一詐、嚇一嚇她,絲毫不帶一點智商的噴出一句。

王易南抬眸,暗罵,“自以為是!”眉頭微皺,嘴上細語道:”誰說沒有?”

“有嗎?好啊,我說為什么突然要提分手,原來是把我給綠了!”他一皺眉,一股怒火不由得從兩肋一下竄了上來了。

王易南淡然看他,輕輕一笑,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傅宥惱怒,“他是誰?”

王易南迅速答過去一句,“反正不是你。”

“你!”嘴唇有點發白,臉色漲紅。

“你說,是哪個小子?我弄不死他!”

傅宥怒不可遏地吼叫著,這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著,傳出窗外,傳得很遠很遠,嚇走了幾只棲息在樹上的烏鴉。

語音剛落,一杯水撲面而來,傅宥大張著嘴,水滴從臉上滴到桌子上,頭發濕漉漉的滴答著水。

傅宥瞪大了眼睛,眉毛一根根豎起來,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憤怒地盯這對方。

王易南也有點生氣了,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提及王為一,自己的情緒就難以控制,更不想面前這個人渣侮辱他。

以致于自己情不自禁的拿起水杯潑向他。

傅宥怒睜著眼,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緊緊的盯著她,大叫道:“你別給臉不要臉!”

王易南淚水委屈的在眼眶內打轉,模糊的看不清面前的東西,但還是毫不示弱的抬眸盯上那兇狠的眸子。

傅宥氣的全身都在瑟瑟地發抖,一雙深陷在眼窩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紅,抓起桌上幾張紙狠狠地在臉上抹了兩下,蓄力丟在桌上,被蹂躪的紙巾蹦跶了三下,落在素菜中央。

當他再次抬頭盯上王易南眼眸時,又似被針扎了一般泄了一肚子的氣,緊緊咬著牙,面目已經全非,片刻,快速走過王易南身旁,奪門而出。

傅宥怒氣沖沖的走出門去,服務員就緊跟著進來,一看還有人坐著,安心的出去了。

傅宥和服務員出去后,王易南覺得心潮騰涌,就如平如鏡的湖泊泛起層層的微波。

鼻頭一酸,淚水終于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傅宥出門后,心里暗罵,“自己真是犯賤,

竟然還來找她!”

皺著眉站在飯店門口,右手拿出一根煙點在嘴前,吐出一口煙后,電話鈴聲響起。

傅宥把煙換到左手,接起電話,大聲道:“喂?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我啊,傅哥,明晚聚會還記得吧。”

“啊?聚會啊,我就不去了!”傅宥嘬了一口煙,長長的吐出去,一半留著過了肺,從鼻孔噴出。

“怎么了?好不容易聚一次?!彪娫捘穷^傳來。

“沒錢!”傅宥道。

“哈?傅哥,你不是已經去找你女朋友要了嗎?”電話那頭狡黠的聲音傳來。

傅宥吐出一口唾沫,把半根煙狠狠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左右碾壓,嘴上罵道:“老子屁的女朋友!”

然后果斷掛了電話,擋停了一輛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易南此刻正坐在包廂內,心里難受極了,她知道,自己已經對他沒多少感情了,但,她還是接受不了,人總是對初戀那么得深情。

不一會兒,服務員拿來了幾瓶啤酒和杯子,還帶著一個開瓶器,“小姐,你要的啤酒?!?

“放這兒吧?!?

服務員放在桌上后,便推門而去了。

王易南拿起一瓶啤酒,再拿起開瓶器,抵在瓶蓋上,使勁想按下去,卻力不從心,她委屈的又快要哭了。

叫來服務員把啤酒都打開后,服務員溫馨提示她是否喝得完?打開了就必須要喝完的,喝不完也會記到賬上。

王易南揮揮手,點頭示意她打開啤酒。

服務員一一打開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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