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頂樓,感應到徒兒氣機消失,中年道姑身子動了動。
“元君師妹,為了一個陌生人,就把妙蓮趕走,這合適嗎?”一個聲音響起,一名頭戴羽冠的道姑走了進來。
“紫音師姐,請看!”
元君手一揮,一張白玉屏風上,紫微斗數赫然可見。
屬于妙蓮的命星軌跡已經發生了轉變。
紫音道姑一見,驚詫不已。
“此子的命格如此強大,竟然改變了妙蓮的命星運行,他究竟是何人?”
“陳玄生!”
“人字七號衛所令,比武大會的魁首---”
紫音道姑一聽,更是驚訝。
天道司衛所分為人字號、地字號、天字號三個等級。
比武大會魁首幾乎沒有人字號的衛所令!
“也好!”紫音道姑沉吟道:“讓妙蓮去歷練一番,或許有新的收獲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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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人字七號衛所。
蓬蓬聲不絕于耳。
自從服用了陳大人的藥湯后,下屬們一個個卯足了勁兒修煉。
拳腳縱橫,刀來劍往。
演武場上嘶吼震天!
“阿大,接我一杖!”智生提起水磨禪杖就朝阿大砸過去,行到中途突然打住。
其余人也安靜下來,望著大門口。
一個美艷道姑手持拂塵、腰懸儲物袋,俏生生的立在門口。
一雙眸子來回掃視,像是在找人。
“和尚對道姑,智生去接待最合適。”阿大促狹的推了一把。
智生干咳一聲,走了過去。
“你找誰?”
“我找陳玄生----”妙蓮答道。
“大膽,你竟敢直呼陳大人的名字!”智生惱怒道。
在人字七號衛所,陳玄生被下屬奉若神明,不容許有絲毫不敬。
一個道姑直呼陳大人的名字,讓智生很惱火。
這一聲吼把其余人全部吸引過來。
他們圍住妙蓮,表情不善。
妙蓮自小在天機閣長大,絕少接觸外人,驟然見這么多兇神惡煞的男子圍住自己,手足無措。
好在有都指揮使薛不平簽發的文書,妙蓮高舉在手上。
嗖!
智生奪過,掃了一眼,困惑不已:“你是新來的?”
新來的?
眾人大眼瞪小眼。
不明白這樣一個嬌滴滴的道姑來人字七號衛所有何用?
“你等著,我去請陳大人。”智生瞪了道姑一眼,到后院稟報。
不多時,陳玄生走了出來。
他看過文書,對著妙蓮皺眉頭。
“陳---大人,在下今天來入職。”妙蓮怯生生的說。
“奇怪啊!”
陳玄生摸著下巴,看著道姑,困惑的搖頭:“我們人字七號衛所并不是最強的,你為何要來這里?”
“我不知道,是師父讓我來的。”
“你師父叫誰,哪里人氏,會什么道術---”陳玄生一口氣提了很多問題,好像衙役在查戶口。
“我師父元君道長,是天機閣的負責人---”妙蓮只答了一句,就打住了。
看來,這道姑也不笨!
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往外說。
“你會什么?”陳玄生直截了當的問。
人字七號衛所不養閑人!
外出斬妖,兇險萬分。
不想招一個累贅進來,連累整個衛所。
若妙蓮沒什么本事,陳玄生不介意把她退回去。
“我會念咒、符箓、遁術、雷法、煉丹等等---”妙蓮一口氣報出了十幾種,生怕陳玄生不錄用。
天機閣已經不能待了,必須找個安身之地。
“哈哈--”
智生聽完,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妙蓮咬著嘴唇,臉頰緋紅,覺得這胖大和尚十分可惡。
“小道士,你真有這么厲害,不會是來我們衛所混飯吃的吧?”智生直言不諱,其余人也是哈哈大笑。
妙蓮氣得跺腳,手捏法決,念念有詞。
烏云四合,飛沙走石。
一道雷電落下,正好劈中智生,光頭變得焦黑。
這一幕引起了陳玄生的注意!
妙蓮道姑剛才用的引雷訣乃玄門正宗雷法。
省卻了許多繁瑣步驟,咒術一動,便可引來天雷。
“小道士,你竟敢算計貧僧!”智生折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姑手上,惱羞成怒,爬起來就是一記大威天龍法印。
只見一只罡氣巨掌捏成法印、纏繞巨龍,轟然砸下。
妙蓮冷笑一聲,手指彈出一線紫光。
轟隆---
紫光瞬間暴漲十倍,一道劍氣將罡氣巨掌震碎,強大的沖擊力讓智生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倒在地
當他坐地的剎那,妙蓮拂塵纏住了他的脖子。
“死胖子,趕快道歉!”
咯吱!
拂塵收緊,每一根都堅韌若天蠶絲。
勒得智生喘不過氣來。
他翻著白眼兒,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貧僧知---錯---”。
哼!
妙蓮這才將拂塵收起,轉頭道:“陳大人,薛指揮的文書在此,還請接納貧道。”
這道姑能擊敗智生,修為不俗。
人字七號衛所收了!
陳玄生大手一揮,叫人給妙戀登記入冊,并分發靈石等物資,還特意替她選了一間環境清雅的上房。
雖然離開師父,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但人字七號衛所繁重的訓練讓妙蓮沒有時間傷感。
訓練!
近乎瘋狂的訓練---
陳玄生就像一個暴君,不斷磨練成員的作戰模式。
半月后,陳玄生率眾趕往岱山。
皇甫松的案卷陳玄生反復看過。
其中,有幾個疑點。
一是岱山大妖橫行,修為不凡,為何皇甫松會在雪松坡和眾人分開,只身前往。
二是皇甫松畢竟是天道司的衛所令,妖族為何要將他殘殺泄憤。
難道就不怕報復?
三是皇甫松死后一年,天道司到目前為止,確實沒有對岱山妖族展開行動,這也令人匪夷所思---
“皇甫松是問天閣閣主云問心的記名弟子,據說云問心和薛不平不和,因此天道司遲遲沒有展開行動----”
智生嘆氣道。
“這不是理由!”
陳玄生眉頭緊皺。
他雖然和薛不平相交不深,但作為一個天道司分部的都指揮使,手下衛所令被大妖如此公然殘殺泄憤,絕不可能不施加報復。
“智生,那次行動你還記得多少?全部告訴我,每一個細節都不要遺漏!”
其實,此前智生就講過一遍。
但說得太過簡略,尤其在雪松坡分手的細節上語焉不詳。
而這一點恰恰是破案的關鍵所在!
智生一聽,立刻摸著發亮的光頭,愁眉苦臉道:“大人,事情過了那么久,有些細節確實記不起來啦---”
“記不起來沒關系,你這個月的俸祿扣下---”陳玄生板著臉道。
智生肚量很大,每天要吃半只靈獸。
扣下他的俸祿,智生只有喝西北風的份兒。
他臉都白了,立刻轉了口風:“大人,讓在下好好想一想,說不定能想起什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