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噎住。
雖然上輩子就知道秦媛的真面目,自以為了解她,卻萬萬想不到只是冰山一角。
秦阿姨……秦媛……她究竟還有多少心思與手段,是他們不曾了解的?
白曄忍不住看向云舒,想從她云淡風輕的表面下探究出難過與怒火,仿佛這么做,就能證明云舒對他們,對白家還有一兩分感情。
云舒津津有味的吃葡萄,絲毫沒有異樣。
白曄嘆息著移開目光。
等她吃好了,客廳里終于有了聲音,她拿紙巾擦了擦指尖上的葡萄汁:“別懷疑,白銀宇也喜歡她。”
“這怎么可能!?”白詔驚懼,雙手拍到桌子上。
“好像……真有可能。”白洱咬著指尖,“小叔叔說,這次是個沒底的項目,老爸是個商人哎。”
對啊,商人不是最重利么?
可是老媽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啊!如果是上輩子,她該有多痛苦?!而他們……他們卻只當她善妒,當她……
他們突然感到腦袋很沉重,幾乎抬不起來。
歉疚和懊悔的情緒擠壓在心頭,堵在喉嚨里,白曄的嗓音幾乎嘶啞:“媽媽,對……”
“我去休息了。”云舒打斷他的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視他們為空氣。
她剛想上樓,就被白沐叫住,她蹙眉轉頭。
“媽媽,監控拆了。”白沐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只小聲道。
“哦。”云舒上了樓。
——
四四方方的墻壁在柔軟的毛毯投下陰影,四壁書畫琳瑯,整個房間布置是西歐風格。白老爺子坐在綠絨沙發上,手中拄著紅木拐杖,滿臉戾氣。一旁的于管家侍候在旁,拿著手機耐心等待對面人的接聽。
“老爺,大少爺的電話,打不通。”于管家聽著手機里“嘟嘟嘟”的聲音,微嘆氣,對著白老爺子道。
“哼!我看他是愈發放肆了!”白老爺子氣的咳嗽兩聲,虎口處沾上了幾滴血,他毫不在意,只狠厲道。
“他這樣子還真像他爹!我還沒死呢,由得著他么?給流景打電話!”
“哎!老爺。”于管家從上衣里抽出手帕,為白老爺子擦拭著血,他哀聲道,“您還是操顧著身子吧……別為了小事氣性上頭啊!”
于管家自小跟著白老爺子,一跟就是六十年,在旁人眼中,他是一只腳邁入棺材的老頭。在白老爺子眼中,他卻如同自己的孩子。因此,別人不敢說,不敢勸的,于管家卻敢說,敢做。
也只有他能說,能做。
“我不打緊,反正是快死的人了。”白老爺子任由他擦手,一向陰冷混濁的眼中,透露出一股凄涼和迷茫,“都不聽話,都不聽我的話!我勞心費神,卻養出了一堆白眼兒狼!他們究竟是什么想法?什么意思?”
“老爺。”于管家安撫道,“不是還有二少爺和云小姐嗎?四個小少爺也孝順啊。”
“流景沒志氣,云丫頭也不想呆在白家,那四個孩子我看也沒多少腦子,我看白家,撐不過二十年啊。”
“……我先給二少爺打電話吧。”這話沒法接,于管家轉移話題,再一次撥通電話。
這會沒響幾聲就通了,白流景歡快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爺爺,怎么啦?”
“二少爺,是我。”
“哦?于叔?哦吼吼,我猜爺爺肯定在旁邊聽著對不對?啥事啊?”
“是這樣,大少爺的電話打不通,老爺有急事與他商量,所以請您打電話給大少爺,看看他是不是忙?”
“好。”白流景皺了皺眉,摘掉了腦袋上的墨鏡,翻找白銀宇的電話。身側的泳裝美女見狀貼上去,嗓音甜的膩人:“流景少爺,怎么了嘛?”
“你先上別處玩去。”白流景隨口敷衍道,那美女撇了撇嘴,不高興的離開了。
電話打不通。
他又撥過去。
打不通。
他連續打了五六個電話。
都不通。
白流景眉頭皺的能夾死一只蒼蠅,他給白老爺子打過去電話:“歪?爺爺,大哥電話一直不通,打了好多個都沒人接!”
于管家開了免提,聽完白流景的話后,白老爺子冷笑出聲:“躲?我看他躲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