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扇你一巴掌。”云舒盯著白洱，一字一句道。

“媽媽……我，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白洱呆住，眼淚一瞬間涌出，止不住的掉出來，這種話，媽媽從沒對他說過。

哪怕是知道他上輩子的所作所為，哪怕他犯了多大的錯，她從沒說過。

她怎么能說！

悲痛和傷心在胸腔翻涌的同時，他恐慌無措的想，媽媽莫非知道真相？

她怎么知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所有首飾？還知道件數(shù)。”云舒冷笑，“你去我的書房找什么？你強調(diào)開除她又是為了什么？”

“更直接的，你要看看監(jiān)控錄像嗎？”云舒眼眸泛出冷意，幾句話將白洱判了死刑。

“你……你裝了監(jiān)控？”白洱不敢相信，“為什么？”

“這不是你該管的。”云舒冷淡道，“過來，道歉！”

“對不起，夏阿姨。”白洱側(cè)身轉(zhuǎn)向沙發(fā)上的夏桂紅，鞠了一躬，咬牙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哎。”夏桂紅重重松了口氣，怒撒不出來，悲說不出來。她起身，鄭重道，“夫人，您對我很好，我也很感激您相信我。”

“但是這個工作，我實在干不下去了！從業(yè)幾十年，我從來沒這么……”她欲言又止，嘆息道，“我決定辭職，違約金我會給您。”

“不用賠違約金，反倒我應(yīng)該賠你些錢。”云舒抿唇。

“我明天給您辭職報告。”夏桂紅披上外套，走了。

客廳一時靜的可怕。

“媽媽……”白洱受不了這氛圍，輕喚一聲。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走嗎？”云舒坐在沙發(fā)上，闔眸養(yǎng)神，疲憊不堪，“你們怎么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呢？”

“媽媽，我真的錯了！”白洱大哭出聲，哽咽道，“可請她你就能更放心的走了！我真的不想你走，但我留不住你呀！我們知道做錯了事，我們在努力彌補！可是媽媽你不給我們機會，怎么做都沒用…………”

“我們錯了！真的錯了……”白洱噗通跪下，“求你了媽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想彌補啊……”

“給你們一個改正的機會，誰來償還我的上一輩子？”云舒輕聲道，“我所受的一切是活該的嗎？你們心里舒服了，那我呢？”

“小洱，你知道監(jiān)控是誰裝的嗎？”

“是你爸爸，只有我的房間有。”

白洱豁然抬頭，喃喃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覺得他很信任我？”云舒嗤笑，“整個白家，誰待見我？”

“你太爺爺將我?guī)У桨准遥彩菫榱藦浹a，為了償還。其實我當(dāng)初是感激他的，若不是他，我恐怕也會被草草嫁給一個男的，賺來的彩禮給我媽媽拿去賭。”

“后來想想啊，也沒什么不同。嫁給我們村的男的得不停的生，到了白家不也有了你們四個嗎？只不過一個條件好點兒，一個條件壞點兒罷了。”

“其實頂多就見點兒世面。”云舒仰頭靠在沙發(fā)上，淚水劃過臉龐，“除了得到這些，還有什么？我的親生孩子們不親近我，甚至害了我。我的丈夫也討厭我，我把心掏給他們，他們踩在地上，轉(zhuǎn)頭都追著另一個女的去了。”

“我一早知道我不如秦媛，所以對于白銀宇，我能做到視若無睹。他也憋屈，生于白家，名門望族。結(jié)果金鍋配爛蓋。”云舒拂掉淚珠，恨聲道，“但你們是我的孩子！”

“你們憑什么追著她去？我能甘心嗎？但我有辦法嗎？不是你們先拋棄我嗎？憑什么又指責(zé)我不給你們機會呢？”

“要臉嗎？”

白洱頹喪的跪在地上，羞愧后悔到抬一下腦袋都不敢，更別提回答。

是啊。

他們配嗎？

憑什么理所當(dāng)然的覺得媽媽要原諒他們呢？

可不求原諒，他們又該怎么辦？

氣氛僵持，寂靜無聲。

過了良久，久到白洱腿都跪麻了，他才敢偷偷抬頭看一眼沙發(fā)。

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