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回到床上,沒有再看手機。感到眼眶有點兒酸澀,她忍不住揉了揉。
她以前,也是渴望收到花的。
白銀宇與雖她不相愛,但每到紀念日或情人節的時候,總會給她訂一束鮮艷的紅玫瑰。
她不大喜歡玫瑰,但收到了還是很開心。這是日復一日無趣的主婦生活中難得的浪漫。
當然,她最期待的還是能收到孩子們的花。
她的生活只有丈夫和孩子,因此她無比重視孩子們。每回看到別的孩子母親節給媽媽送一張賀卡,花什么的,她總是羨慕又難過。
不說別人,她都會在母親節的時候給那個不負責任的媽打上兩三千。也不知道為什么人生如此失敗,生她的不愛她,她生的討厭她。
這些孩子只送過她一次花。
學校組織母親節活動,要求孩子們給自己的母親獻上一束鮮花。
四個孩子,四束鮮花。拍了照片后,幾個孩子不耐煩的將花丟給她,扭頭走了。
看著班級群里清一色的康乃馨和別的母親欣慰幸福的面容,再看看懷中的玫瑰,云舒哭笑不得,心中卻猶如吃了蜜一般甜。
那幾束玫瑰,被她好好的養在花園中,但不到兩個月就被白詔的一腳球踢折了。
蠻好笑的。云舒闔眸,將腦子中亂七八糟的事情趕了出去。
不過,她是真不喜歡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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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云舒八點才起床,簡單的化了淡妝,換了一身淺藍色的方領長裙,戴了對粉珍珠耳環,挽了低丸子頭。鏡中一瞧,舒展大方,亭亭玉立。
她滿意的左右看看,下了一樓。
幾個孩子去上學了,桌上有夏桂紅做的牛肉包子和白粥榨菜,專門熱好的。她邊翻手機邊咬包子,冷不丁聽到一聲呼喚。
“媽媽。”
“你怎么沒去上學?”發現是白洱,云舒擰眉詢問。
白洱頭上貼著退熱貼,小臉紅撲撲的,嘴唇蒼白,一副病弱相。他無力道:“媽媽……我昨天晚上發燒了,今天早上很難受就請假了。”
“老師怎么沒和我說?”云舒點開標注“李老師”的微信,最近的一次聊天還是四個月前。
“我……”白洱垂頭,似是緊張的盯著足尖,“我自己請的,媽媽我錯了。”
“那算了,你好好休息吧。”云舒點點頭,繼續吃早餐。
知道做錯還一意孤行,是明知故犯。
不過她也懶得再管。
“媽媽,你今天要去哪?”白洱小心翼翼的抬眸問。
“看看你太爺爺。”云舒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嘴,準備出發。
“好的,媽媽再見。”白洱揮著爪子送她出了門外,笑意璀璨道。
云舒點點頭,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老宅與坐落市中心的白家別墅不同,與市區有二十幾里的距離。雖說老人家喜靜,但保姆管家一樣不少,平常也有很多不同身份的人看望,稱不上閑云野鶴的理想生活。
云舒托腮,望著窗外飛過去的田野綠樹發呆。
按理說,她這種身份地位,永遠都夠不到白家。
只是她的爺爺年輕時與白家老爺子同為戰友,二人彼此惺惺相惜,你爭我鬧,互相扶持。一個泥腿子,一個少爺,同穿一件軍服,結下深厚情誼。
后來,爺爺為白老爺子犧牲。可能是為了彌補,或是年輕時的情誼,老爺子找到她,把她帶回白家,扶持她為白家夫人。
上輩子,整個白家中,就白老爺子待她最好,只可惜老爺子沒幾年也去了,他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