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無事的過去了一星期。
夜,靜悄悄的。窗戶打開著,颯風呼呼的吹進來,吹的淡黃紗簾輕輕的晃。
也才晚上九點,云舒哼著曲子倒在床上搖晃著腿,她嘩嘩嘩的翻著視頻,胳膊旁安置了兩袋薯片。
刷著刷著,一條頭條新聞突然“叮”的一聲冒出來。
云舒垂眼一掃,猛然捕捉到幾個大字。
“白氏集團與安生集團合作,卻冒然毀約,毀約金高達六千萬。”
她擰眉,安生集團靠手表發家,如今品牌“綽約”也在國內市場占了一席之地。而白家主要產業以電子產品為主,赫赫有名。按理來說應該雙強聯合,白銀宇突然抽什么風?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從來沒有確切了解過白家產業和發家史,仔細想想,還真是把“相夫教子”貫徹落實了。
云舒指尖一劃,回到了抖音,正舒舒服服的繼續刷視頻,一條電話又插進來。
陌生的電話號碼。
她猶豫兩下,還是接了:“喂?您好。”
“請問是云小姐么?”對方的聲音溫潤清澈,如同清泉叮咚作響,很好聽。
“是的,您是?”
“我是要轉讓店鋪的人的兒子,這是我父親的號碼。如果有空,希望你可以早些時候過來看看,抱歉,現在我家里急需用錢。”
“啊!這樣啊,那我星期二去方便嗎?”云舒看了眼床頭柜的米白電子智能鐘,星期天。
她打算明天去看看白老爺子。
“很方便!真是麻煩你了。”電話那人抱歉道,“我們加個微信吧,稍后把地址給你。”
“可以的。”云舒答應,掛了電話。
——
門外,白洱落寞的垂下拿著玫瑰的手,長長的綠莖布滿刺,被白紗布裹著,他卻忽然一把扯掉,任由尖利的刺扎破手指。
他黑眸沉沉,淚光瑩瑩閃動,滿心酸澀難抑。
媽媽連店鋪都看好了……她是真的要走了。
白洱耷拉著腦袋盯著手中的玫瑰,一片花瓣忽的飄然落下,白洱一把捏住,放在手心打量,花瓣雖紅艷欲滴,靠邊的一圈卻微微發黑,一派懨懨郁色。
這是他昨天就買好的,本來想送,卻發生了那樣的事……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到門口,結果聽到了這些。
他站了很久很久。
腿很麻,終于抬起手敲門時,感覺手臂處仿佛有萬蟻爬竄,又像被小幅度的電擊了。
“咚咚咚。”
“誰?”云舒溫潤的嗓音傳出。
“媽媽,是我。”白洱干啞出聲,他哀求道,“我能不能進去跟你說件事?”
“什么事?明天還要上學,你先休息吧。”云舒漫不經心的放下手機,扯過被子蓋在身上。
“媽媽,求你了,讓我進去好不好?我想你了。”白洱邊說邊噼里啪啦的掉眼淚,軟軟的嗓音哽咽著,又執著的敲了敲門。
門突然被打開了。
云舒一身真絲睡衣,剛剛敷過面膜的臉光滑細膩,她保持推門姿勢,面無表情:“怎么了?”
“我能……”白洱抿唇,止住淚,沒敢說進去的話。他將藏在身后的玫瑰花束舉起,送到云舒眼前,白嫩皮肉上的血跡一覽無余。
玫瑰有些焉,不似昨日嫣紅奪目,卻增添了一絲倦氣,更加高貴動人。
“媽媽,送你。”白洱甜甜笑道,乖巧可愛。
“好端端的,送我這個做什么?又沒用。”云舒沒接,蹙眉問,“你傻嗎?直接去捧花枝?樂意受傷?”
“可是,我覺得你會喜歡。”白洱垂眸囁嚅,即使云舒久久不接,他依舊固執的捧著。
“…………”
云舒轉身回屋,將垃圾桶用腳挪出來,一把奪過白洱手中的玫瑰扔了。
“媽媽………”白洱怔在原地,呆呆低頭去看垃圾桶的玫瑰花,“你不喜歡嗎?還是這花焉了不好看?我可以重新買別的………你喜歡什么花?”
“我不喜歡花。”云舒塞給他兩個創可貼,“你去睡吧。用不著買這些。”
言罷,她關了門。
白洱抓著創可貼,悲喜交加,竟是破涕為笑,淚意卻蓄滿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