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雙眼無神的守著靈堂,第六天。腳勉強能走一下崩一下。她心思早就飛遠了。
守靈堂是一件很合乎孝道的事,但是單純覺得怪陰森的:深夜兩點多,“從海外請來的大師”粉墨登場,時不時搞點爺爺附體這些小伎倆來蒙大家,關鍵是父輩正好迷信這些。
單純只好假意附和,說了些爺爺快回來看看我們的話,演完她就被打發到角落,這時候她會狠狠翻白眼癟嘴:一群老封建。
她最羨慕單一,因為他全程就沒演,在一旁假寐。
頭七這天,單純借口自己腳又崴了一次,去了不吉利,單良果然沒再管她。
半夜12點整,單純去找周末給自己開卡座。
周末給她倒酒,問:“怎么最近都沒來?這么忙啊。”
單純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周末,還說靈堂的氛圍老詭異了。
周末并不吃驚,她第一眼看單純就非富即貴。只是不解:“地產寡頭陳龍是你爺爺,為什么你和你爸這輩姓單啊?”
單純呵呵笑:“因為奶奶姓單。”
單純酒量差的要死,再次醉的不省人事。
周末沒辦法,攔個出租車送她回去。
誰知道單純口吐不出象牙,半天沒說自己住哪。
“司機,麻煩開到康樂園B棟。”無奈之下,周末報了自己家的地址。
好吧,剛好下班了,明天醒酒之后讓單純自己打車回去。
老破小的壞處就是隔音差,周末死拽著單純上樓,哐哐響。
樓下那個王太太打開鐵門:“造孽啊,你大半夜的搞什么鬼?”
周末想要道歉,張揚突然出現替她說:“王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沒有下次了。”
王太瞪了兩人一眼,不屑的關上鐵門。
張揚問都沒問,把迷糊的單純背在背上。
“這客人喝多了,我不知道她住哪兒。”周末把人放在沙發上。
“完了她的包還在出租車上,我忙忘了。”周末下樓,張揚跟在后面。
他們在小區附近找了一圈,司機早就走了,地上什么都沒有。
“翻翻小區門外的垃圾桶吧。”張揚提議。
周末忍住惡臭,果然在垃圾桶翻到了單純的小包,里面只有一張長方形白紙,紅字寫著“單純”。
“還留個殼。”張揚居然還有閑心調侃。
“等等,紙我看看。”張揚拿起白紙。
周末搶回來:“這是人家的東西。怎么辦?要不要報警?”
“明天等那女的醒了再說,現在去派出所誰搭理你。”
一波三折,周末進入夢鄉。張揚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白紙順回家了。
他拿放大鏡看了整宿,對,這紙摸上去薄薄一片,卻極有韌勁。
研究價值很大。甚至,不對。怎么好像摸過這種材質?
真想讓我凌師傅鑒寶一下,咳咳。
第二天下午,單純驚醒。
周末給她煮了一碗粥,告訴她包被偷了。“抱歉,昨晚我在出租車上忘記拿包了,要不要報警?我可以當人證。假如錢要不回來,那我賠償你。”她為人真的蠻公道的。
單純不可置信的翻看,里面什么都沒有。
“你看我白紙了嗎?錢沒了不重要。”幾千塊和手機沒了就沒了。
報警?要是警方通知她家里人,包會恥笑和挖苦她。
周末有些生氣,過去敲隔壁的門:“是不是你拿了?”
張揚把白紙小心翼翼裝進塑料袋,還給單純:“對不起,昨晚沒忍住研究了一下,放心我可沒弄臟哈。方便問一下白紙哪來的么?”
單純警惕的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末。
周末打斷他的好奇心:“張揚你好像對別人的東西都有占為己有的欲望。”
張揚笑了:“不是,主要是這紙我第一次見,材質不一般啊。”
單純不想過多贅述:“我爺爺留給我的,我過幾天還想找個人看幾眼。”
張揚喜笑顏開:“你腳上的傷是不是跟紙有關?隔日不如今日,你信得過我嗎?我雖然不會看,我師傅肯定知道是什么東西。”
“你師傅是誰?”單純猶豫了,這男的居然猜到了這層。
她確實也沒什么人脈去找風水大師看,其實她還想過找爺爺靈堂那位大師。
“你去到就知道了,趁著他還在懸山上。”張揚自信的開口。
“要上山?不能他下來嗎?我給錢就是了,五萬,能不能下來?”
“咳咳,凌師傅不會為了幾個碎錢被打發。你要是金錢命令人的語氣和他說話嘛,他會把你攆出去。不過你的確要給他帶一個禮物,隨便什么,但一定是稀罕貨。”
“什么懸山?你別教壞小孩,她腳都一瘸一拐的。單純我給你打車錢,你先回家,別管他。他胡說的。”周末拋了個白眼。
“你們這是一唱一和勸我上山的意思嗎?挺有趣的,反正我也沒認識的大師。”單純就這么天真的答應了。
果然是個沒什么社會閱歷的小姑娘。
“上山要不要越野的?我家有越野車。”什么破問題。
單純回到家里面,連手機卡就沒來得及置辦,到負三層的錢庫指紋解鎖開門。
鐵屋子大概才五十平方,放了各種各樣的紙幣,單純抓起十塌紅太陽。
當然單純只敢拿一種,原則上來說單良一直不準單純來,無奈最近太忙了,看攝像頭里她一次只拿幾萬幾萬的份上,就不想管。
然后媽媽房子里的保險柜里一眾藏品‘偷’了個綠鐲子。
這鐲子是爺爺給兒媳的新婚禮物,她媽一樣沒拿走。她欣賞不來這鐲子,正好當送人了。
黑色攬勝就這么浩浩蕩蕩的開進深山老林,路況實在是太差了,坑坑洼洼的。
單純這個半吊子司機駕照都沒考及格,非要逞強。
周末今天休假,也跟過來見見世面。
單純追問張揚那個什么師傅何許人等,誰知他含糊其辭半天就不愿意說。
周末疑惑道:“對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拜師了?”
“我們不認識之前,我就是師傅的徒弟了。”張揚故弄玄虛。
“單純,我來吧。我開車比較穩。”周末看不過眼了。
此時張揚正在后座睡得正香,他是奇葩,無論什么情況下都能睡著。
山路十八彎,終于到了,大樹旁一群黃土房子排列著,空無一人。一座冷冷清清的小佛廟突兀的站在土房子的盡頭。
單純抱怨:“說實話車是我偷出來的,看樣子半報廢了。”
“凌師傅。”張揚敲了敲門。
不久,年輕的聲音從里面響起:“誰?”
“負負得正,正是邪,邪亦正。”
一位才二十出頭,長相周正的和尚把門微開,“張師弟,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