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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不是“藥娘”(八)

  • 荒誕警事
  • 張馳
  • 3273字
  • 2024-05-06 18:09:18

人類的情緒變化有時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從進入異國后便開始緊張,可進入果洪鎮后,心中的緊張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大戰來臨前的興奮——這種感覺,就像是剛當警察時首次實施抓捕的心態。

果洪鎮不算大,但堪為熱鬧繁華,路邊上都是漢字招牌,人們說話也基本都是帶濃重口音的漢語,就像是20世紀90年代的中國縣城,透著安寧和祥和。

但街上偶爾會路過幾名缺胳膊少腿的殘疾人,表明這里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簡單。

“我去聯系中間人,你們就要像普通游客一樣在本地賭博。”唐志強跳上吉普車,扔下一張門卡和三本證件:“金門酒店,就在鎮子中心,你們先去那里住。”

我們很順利便找到了金門酒店,令人意外的是,在如此落后的東南亞小城里,竟然有這棟高達十五層的高端酒店,而旁邊是一棟六層的現代化高檔醫院。

“真賽博朋克。”

我站在酒店門口,看著一名缺了左手的男人牽著一條只剩三條腿的狗子從自己面前晃晃悠悠地路過。

范永恒拄著拐棍,戴上墨鏡,解釋:“但凡還不上這里賭場的賭債,就會被砍手。”

周治中的形象則像個本地打手。說來也怪,原本皮膚白皙的老周剛到這里一天,就變得黝黑油膩,如果不說話,根本與當地人看不出區別。

酒店前臺是幾個漂亮的年輕女人,旁邊還坐著名穿著純綠色軍裝,胸口戴孔雀余毛,斜挎AK47的武裝分子,見有生人進門,立刻上來索要老周的證件。

這三本證件是合法軍政府頒發的。雖然當地山頭林立,但軍政府還是有很高的威懾力,武裝人員看完證件,對著老周敬個禮,便又坐回沙發上去抽海洛因了。

接下來的事情,便如計劃一般順利。范永恒帶著老周和我在中間人的帶領下,于酒店的地下賭莊里豪擲近百萬。中間人在得知二位大佬輸錢后,便從地下室拉來幾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

這些女孩兒是從國內被騙過來的,渾身上下都是傷疤,已經被打得失去了意識,放在賭場用于讓輸急眼的賭徒發泄,名為“肉樁”。

我咬著牙,將三名女孩兒帶回臥室。這些女孩兒早就失去了最基礎的意識,滿眼都是諂媚,想著用身體哄好面前的男人,以少受皮肉之苦。

在當地武裝人員驚訝的表情下,我拉著這三名女孩兒回到房間,關上房門確定安全后便立刻找出醫藥包,用酒精給三名女孩兒消毒。

酒精沁入傷口,女孩兒發出慘叫。潛伏在三人身邊的犯罪集團暗線得出結論:玩兒得這么變態,不可能是警察。可以通知桑卡來接頭。

第四天上午,我終于見到了這名犯罪集團的小頭目。接頭地點就定在酒店九層的房間里,桑卡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人,長相頗為周正,笑起來還有一口白牙。

更神奇的是,我竟然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單純。

是的,就是單純。我很難想象這么一個綁架無辜之人割腰子的惡魔怎么會有如此清澈的眼睛。

述說簡短,范永恒作為大佬,自然不會在初級小弟的會面中出現。前期我與老周配合默契,將中國北方黑社會演得淋漓盡致,桑卡沒有懷疑,以三百萬的價格定下了腎臟的配型費,約定明天見面。

第二天,范永恒作為大佬,還不能出現。我和老周被桑卡帶進深山的一處別墅,里面都是被綁架來的年輕男女。醫生用血樣進行了配型,等待結果大概要一周。于是桑卡便帶著老周和我在縣城里游玩——當然,這依然是試探他們的手段。

在此期間,老周成功獲得了桑卡的信任,表明了要與他們合作,將毒品販賣到中國北方青城市的想法。鑒于這兩個中國黑社會強大的財力,桑卡信任了,表示要回去問一下老板的意見。

焦急地等了半個月,桑卡那邊反饋消息,腎臟配型成功,而李丹妮表示要親自和“坤哥”聊生意的事。鑒于是首次來這里,需要有個靠譜的中間人作保。

沒想到這個中間人正是唐志強。也不知道禪帕公安用了什么手段,唐志強在當地的威望頗高,帶著眾人又來到了這幢別墅中——李丹妮出現了。

說實話,李丹妮是個相貌頗佳的女人,隨行帶著幾名武裝人員,表示大老板要和“坤哥”細聊。范永恒幾乎不加遲疑,便和唐志強一起上了李丹妮的車。

幾乎就在這時,我心中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老周被安排在別墅客廳的豪華皮沙發上,面前是臺沉重的大理石桌子。桑卡坐在對面,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問道:“二位大佬,如果無聊,我可以給你們安排幾個女人?”

我佯裝鎮靜,擺擺手拒絕了。

桑卡想了想,示意手下拿出包海洛因放到桌上:“二位大佬,來點?”

老周怒罵:“賣毒不吸毒,你當我傻?”

這下把桑卡整不會了,起身扇了手下兩個耳刮子,坐下說道:“大佬,對不起,小弟不懂事。”

我環顧四周,別墅里除了桑卡,還有兩名武裝人員,都挎著M16步槍,桑卡腰間則掛著把格洛克17手槍。

“有酒和肉嗎?”老周突然問。

桑卡立刻招呼手下端來了烤肉盤和幾瓶黃酒,唯恐伺候不好這二位財神爺。

極度緊張的我已經開始暗自計劃:桑卡雖然看著兇悍,但無非就是本地的小軍頭,如果真打起來,估計不是自己這個人民海軍退伍衛生員的對手。而剩下那兩菜鳥,老周分分鐘就收拾了——可指導員和唐志強怎么辦?他們已經深入虎穴了。

“安心喝酒,別瞎雞巴想。”老周已經看出徒弟的內心狀態,舉起酒瓶,怒目圓睜:“桑卡兄弟,你就給我們喝這個?”

桑卡一愣,趕忙又讓手下拿出幾瓶茅臺來擺到桌上,還不忘叫來幾名年輕的本地女孩兒陪酒。

“來來來,一起喝,一起玩!”老周頗為豪放,左手摟著小姑娘,右手跟桑卡碰杯。

我終于反應過來,原來老周是想仗著酒量好,把這伙人灌醉,如果出現沖突,也能獲得先機。

正當形勢一片大好時,老周突然一把拽住桑卡:“你干啥!”

桑卡猝不及防,手機被老周奪了去——原來他正對著二人偷拍。我瞬間也怒了,起身從腋下抽出手槍,指著桑卡:“你跟我們這么久,拍我們不下幾十張了吧?現在又拍,你想干啥!”

說時遲那時快,老周猛地踹翻大理石桌子當掩體,瞬間將徒弟撲倒在地上,幾乎是同時,密集的子彈打到大理石桌面上,石屑飛濺,兩名陪酒女子猝不及防,被當場打死。

我也算反應迅速,上膛開保險一氣呵成,側躺在地上用三槍打中了站在門口舉著M16掃射的敵人。

可這人臨死也不松開扳機,槍口沖上,跳彈瞬間在屋內亂飛。

桑卡作為東南亞人,酒量奇差,明顯是喝大了,慌張奔向大門,路上摔了好幾跤,嘴里大喊著讓門外值守的武裝人員進來支援。

僅剩的這名武裝人員很忠誠,留下掩護,但大概沒什么經驗,用手里的槍打連發,二十發的短彈匣瞬間清空,正手忙腳亂地換彈匣。老周趁此間隙,猛地從當掩體的大理石桌后起身,幾乎都沒瞄,便一槍打爆了敵人的腦袋。

首次參加戰斗的我腎上腺素飆升,順著門框望著桑卡狂奔的身影,舉槍就要射擊,老周趕忙按住徒弟的槍口:“抓活的!快追!”

我聽罷,舉著手槍沖出屋外,沒跑兩步,就被外面的場景驚呆了。原本在外站崗的武裝人員已經全部被擊斃,地上的所有尸體額頭和胸口都有幾個彈孔——能悄無聲息消滅近一個排的敵人,只有潛伏在附近的特戰隊能做到。

不過桑卡卻不知為何躲過了,已經開車逃出一百多米。隨著四聲槍響,叢林里的特戰狙擊手準確無誤地打爆了皮卡的兩個后輪,汽車失衡,一頭撞在土路邊的大樹上。

桑卡滿臉是血從駕駛室里爬出來,又沖著山林跑去。

“干得好!”

老周怕徒弟受傷,端著繳獲來的M16步槍沖出來擋在身前警戒,可我還在癲狂狀態,搶過師父手中的步槍,瞄準桑卡的小腿便摟了火。只可惜這支步槍過于老舊,膛線都磨平了,子彈都拐著彎向上飄,正在狂奔的桑卡就像只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破麻袋,順著叢林邊上土坡翻滾到公路邊,一動不動——

從那半顆被子彈打碎的腦袋和布滿彈孔的后背來判斷,大概是死逑了。

周治中被嚇呆了,望著徒弟,眼珠子瞪得像牛蛋:“你殺人不眨眼啊!”

“我……”

我也蒙了。雖然我出身于解放軍的海軍陸戰隊,自詡槍法精準,但看著手里已經上了包漿的步槍,竟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哪兒。

在四周的山林潛伏許久的特戰隊員出現了,他們穿著沒有任何標志的叢林迷彩服,端著微聲槍械對地上的武裝人員挨個補槍,進行清場——很明顯,這些被擊斃的武裝分子就是這些特戰隊員的“杰作”。

特戰隊長過來,滿臉無奈:“同志,你可真狠,命令讓我們抓桑卡的活口,卻被你給打死了。”

我很心焦,反問道:“指導員和老唐怎么樣了?”

特戰隊長被問蒙了:“你說誰?”

老周解釋:“坤哥和卡龍。”

“哦,他們啊?這我不知道,他們由另一個中隊負責。”特戰隊長解釋:“你們先抓緊時間撤回國內吧,這些武裝分子的支援馬上就到,我們還有場大仗。如果撤晚了,釀成國際糾紛可是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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