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彬,是當年沈家殺害祖父母的仇人的兒子,在京城頗具勢力,沈家就這么一個公子沈淮彬,從小嬌生慣養,生性頑劣,長大后也是無惡不作、恃強凌弱,總之是人見人厭,可誰知道我又會與他產生聯系呢?
這天,我早早起床,舜華還沒醒。我想著先去林子里找些野果子吃,這個季節林子里吃的還是很多的,比如野核桃、板栗、還有一些叫不上來的果子,我從小在這邊長大對這邊還是很熟的,所以就算是在山林里也餓不著的。我們在路上買的干糧還有一些,我再去那邊地里挖些紅薯來,再加上那些野果子,也夠我們吃上好幾天了。我把找來的東西都先放在樹下,然后拿著水壺準備去河邊再打點水來喝。我走到河邊,河邊霧氣朦朧,太陽才剛剛露出頭來,河邊也沒什么人。我打完水,順便洗把臉,洗完臉我正望著水面,卻聽到背后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有兩個人,我站起身來準備趕緊走。這時,其中一個人開了口,“少爺,我們這時跑到哪里了,荒郊野嶺的,我們一夜沒回去了,老爺知道了一定要責罰我們的。”沈淮彬:“這不是迷路了嗎?本來想著沿著這條河一定能走回去,誰知道越走越遠了,跑到這么一個荒僻的地方。”隨從:“少爺,我就說在城外附近打獵就好了,您非說附近都玩膩了,要去城郊看看,這一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沈淮彬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去把馬牽到那邊吃草,我去打點水來喝,快渴死了。”隨從:“好的,少爺,小的這就去。”我剛邁開步子,就聽到一個聲音喊住了我:“姑娘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這是要準備去哪兒呢?”我沒好氣地說:“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轉過頭來,看到一個衣著華貴、身材魁梧、氣質高傲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沈淮彬:“姑娘這說得什么話呀?你我萍水相逢,甚是有緣,在下還要向你問路呢?”沈淮彬仔細看著我,這姑娘生的氣質清冷,亭亭玉立,竟是這般與眾不同,我沈淮彬就是要娶一個這樣的姑娘,今天你遇到我算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這不就是妥妥的一個紈绔子弟嘛,在這荒僻的地方還算緣分,我看是孽緣吧!心里這么想著,腳都邁出去了好幾步。沈淮彬,“哎哎,別急著走啊,你那么害怕我,我還能把你吃了還是能怎么了?”說著,用手使勁拉住我的手臂,我竟然沒法反抗。我:“你放開我,你這人怎么這么沒有禮貌,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沈淮彬:“唉!我這人從小就不知道什么是有禮貌,要不然你來教教我?”說著,就將我抱起來,將我扛在肩上。突然被人抱到那么高,我嚇得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你放開我,放開我!”沈淮彬不懷好意地笑著說:“只要你同意幫我帶路,我就放你下來。”我:“那你先放我下來,我就幫你帶路。”沈淮彬:“好,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反悔,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說著就把我從肩上放了下來,下來之后我立馬往河里跑,跑到河岸邊縱身一跳,跳進去。心里想著,我會浮水,進水里你就找不到我了,哈哈!沒想到,他也跟著跳了進來,嘴里還說著,“哎呀,不是,你不至于輕生吧!”隨從看到他跳進水里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大喊起來,“少爺,少爺,你可不會游泳啊!我來救你了。”說著,也跟著跳進水里。我們從小在河邊長大的孩子水性都很好的,我就沿著河邊游了一圈準備上岸了。而沈淮彬一頭扎進水里還不會水,嗆了好幾口水昏了過去,身體開始往下沉。最后是我拖著他笨重的身體往上游,遇到他的隨從和他一起合力把他從水中拉了出來。然后把他平放在河岸上,拍拍他的臉,沒反應。按按他的肚子鼓鼓的,看來是喝了不少水。我:“這樣,你快把你家少爺放到馬背上,這樣能把水倒出來。”隨從:“好的,多謝姑娘對我家少爺的救命之恩。”我:“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快點,別磨蹭了。”于是,我們兩個合力把他弄到馬背上,不一會他就把水都吐出來了。我們又把他從馬背上弄下來,然后平放在空地上,他慢慢蘇醒了。他的隨從看他醒過來了,激動地叫了起來,“少爺,你終于醒來了,我還以為你……”沈淮彬:“少爺我福大命大怎么會有事呢?是你救了我啊?”他轉過頭來看著我。我:“不然呢?你又不會游泳,還敢往水里跳,真是不要命了。”沈淮彬傻笑著,“這不是有你們呢?我這不是也沒事嘛!對了,你救了我,想讓本少爺怎么報答你呢?”我:“別說報答了,你不找我麻煩,不強迫我給你帶路就行了,我還著急回去呢!”沈淮彬:“看樣子,你應該住這附近,這個忙你不幫還真不行。”說著就抱起我往馬背上放,然后自己也騎上來,“我們迷了路,不知道回京城的路了,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我:“不行啊!你就這么把我帶走,我家里人會擔心的。”沈淮彬:“對了,你家在哪兒?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家在李家村,我爹是李傳宗,我叫幽蘭。”沈淮彬:“好,幽蘭,這樣吧,我讓順子去你家報個信,我們先走,路上我給他留記號就行了。”順子:“好的,少爺,我一定把信帶到,你就放心走吧,我隨后就趕上你。”我:“不,不行的,我就這么一個人和陌生人去京城……”沈淮彬:“放心吧!我又不是壞人,不會把你怎么樣的。”馬兒馱著我們兩個人就這樣離開了河邊,我還沒來得及和舜華說一聲,要是他知道我這樣被帶回了京城不知道要怎么想了。此時,天已經大亮,舜華醒來一看屋里沒人,就下來了,看到樹下的食物,卻沒看到幽蘭的身影,擔心出了什么事,就決定四處去看看,或許在河邊打水。于是就往河邊的方向走過來。我們剛走,舜華就一個人來到了河邊,路上遇到了順子。舜華:“你好,小兄弟,請問你在河邊有沒有遇到一個身穿藍衣的姑娘啊?”順子:“哦,你說得會不會是幽蘭姑娘,她和我們少爺騎一匹馬回京城了。”舜華:“對,沒錯,是幽蘭,她怎么會去京城呢?還和你家少爺一起?”順子:“我和我家少爺在城郊附近迷路了,一直到這里遇到了幽蘭姑娘,想著讓她幫忙帶路呢!”舜華:“那你怎么不一起回去?”順子:“這不是幽蘭姑娘怕父母擔心,叫我去李家村捎信。”舜華:“不用去了,我就是她的家人,你快帶我一塊回京城。”順子:“公子,你去京城干什么?又不用你帶路。”舜華:“我去京城干什么,我家就在京城,我是賈府的少爺賈舜華。再說了你家少爺是讓人帶路嗎?分明就是強搶民女。”順子:“什么,賈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望公子別跟小人計較。”賈舜華:“別廢話了,快上馬。”于是,賈舜華和順子也慢悠悠地趕回了京城,卻不知道府里會有什么事在等著他。
賈舜華前腳剛回到府中,后腳就撞見父親在廳堂門口著急地踱步。父親一看見舜華滿身疲憊,衣服臟亂不已就氣不打一處來,“舜華,你這幾天跑去哪里了?讓我和你娘要急死了。”舜華:“父親大人莫要生氣,我這幾天去城外散心去了,這不是回來了嗎?”父親:“散心,就只是去散心?那你帶衣服、盤纏干什么?是不準備回來了嗎?和誰一塊去的?”父親臉色黑著,滿臉的不悅。舜華:“哦,我走的時候不是跟老李他們交代要給你報備一聲嗎?他們沒告訴你嗎?真是辦事不力。”父親:“你別和我轉移話題,問你話呢?是不是和李家那個鄉下來的丫頭私奔了,我們都知道了,就別裝傻了。”舜華:“父親,你們都知道了,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我告訴你了我有喜歡的人了,你還要強迫我娶李錦昭,沒辦法我就只能跑了,我不能毀了人家的幸福啊!”父親:“這么說還是我的錯了,不過你也沒那個福氣,錦昭小姐發現幽蘭姑娘留下的字條,讓人來我們府上退了聘禮,好好的一門親事就這么被你給毀了,以后讓我可怎么面對李大人一家?”舜華:“父親,你別擔心,這不一定是件壞事,至于錦昭小姐,有時間我一定親自登門致歉。”父親:“致歉你就不必去了,估計你也進不了李府的家門,你這次讓李家的顏面盡毀,京城的達觀貴族都知道了你臨近婚期和李大人的侄女私奔了,你就別再去丟人現眼了,好好在家反省。”
幽蘭本來想把沈淮彬送至城門口就下馬回李家村,她心想舜華要是醒來找不到他得急成什么樣,況且他對那里還不熟悉,要是迷路了就更麻煩了。幽蘭:“你快放我下來,我把你送到了我該回去了。”沈淮彬:“別啊,這一路奔波的,累壞了吧,再說了這么遠的路,你自己一個人怎么回去啊?先去我家休息幾天,休息好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不行嗎?”我正心急如焚呢,不過我一時半會也確實趕不回去,也只能先去他那里,等明天再回去了。我:“那好吧!”于是,我和他回了沈府,沈府很氣派,也很大,比叔父的府上還要大上一倍,我不知道沈家在京城的地位,我也不關心,我只隱約覺得去沈府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發生。
剛進沈府就看到小順子,他看來也沒到多久。順子:“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幸好老爺這幾天在忙公務上的事,夫人也忙著重陽節的事,沒注意到我們不見了,以為又是你出去鬼混了。”沈淮彬:“你小點聲,別讓人聽到了,對了,你怎么比我們還先到?”順子:“是這樣的,我在河邊遇到了賈府的賈少爺,他在找幽蘭小姐,所以和我一塊回來了。路上,我們遇到官府的人,走近道回來的。”沈淮彬:“賈舜華,他怎么會在那里?又怎么會找你?”他疑惑地看著我,問道。我:“我、我……”沈淮彬:“哦,對了,前幾天聽說賈府的少爺不見了,據說是和一個姑娘私奔了,不會就是你吧?”我:“怎么你們都知道了,這件事鬧得這么大嗎?”沈淮彬:“真的是你,我說呢,誰有這么大的魅力能迷住賈府的大少爺,他可是向來不近女色,瀟灑自在的,沒想到也會做出這么瘋狂的事。”我:“哎,既然你知道了,快放我走吧!我要去找他了。”順子:“幽蘭小姐,我看你現在還是別去賈府找他了,我剛從賈府回來,看見賈大人陰沉著臉,在門外聽到他狠狠地批評了賈公子,還說讓他在家好好反省,一個月不準出門呢!”沈淮彬:“對啊,我看你就先安心在我這里住下吧!現在你叔父家也回不了了,你還能去哪兒呢?”我:“也只能如此了,那這段時間就要麻煩你了!”沈淮彬:“沒事,就當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和帶路之恩了。”
雖然,錦昭和舜華之間的婚約被取消了,但是呢!賈父和賈母并不想就此放棄,正好借此事趕緊再為他找個合適的親家把親事早早定下,不想夜長夢多,再生出更多是非。那么除了錦昭,最好的人選莫過于舜華的表妹,賈母三妹的女兒曲鈴蘭。就是之前要為她準備生日禮物的那個表妹,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因為賈母和三妹關系最好,兩家本身離得也近,經常往來。但是舜華對鈴蘭的感情就只是哥哥對妹妹那種簡單的情感,但鈴蘭可不這樣想,她從小和舜華一塊長大,被他照顧著,被他保護著,無微不至地關心著,早就生出了濃濃的情感,不再是簡單的兄妹情。只不過為什么當時訂立婚約選的是錦昭,而不是鈴蘭,只是因為李家的勢力和在朝廷的地位,賈家只是商賈之家,要想在京城立足、站穩腳跟,就必須有人撐腰,那最合適的人選就是李傳家,而他的表妹要是真的情愿的話,做個小妾也是沒什么不合適的。
因此,賈父和賈母便想早早地把二人的親事定下來,這個之前和三妹曲家大人也都商量過了。曲夫人怎么會不了解女兒的心思呢?也為了女兒能過上富足的生活,當然非賈舜華不可了。本來賈家就是京城有名的富商,想攀附這棵大樹的人家多了去了,曲家怎么會讓到嘴的肥肉讓給別人呢?畢竟現在曲家只是一家小小的玉器首飾店,也算是小本買賣,把女兒嫁過去,女兒的后半生不用愁了,給的彩禮錢也夠給鈴蘭的弟弟曲英杰籌辦一門不錯的親事了的。原來這一切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就像是舜華和幽蘭之間必須要經歷的這些磨難一般。
而這邊,幽蘭被淮彬帶進沈府是早就預謀好的,既然帶進來了就沒想過要放她出去。只是要想一個好的理由去應付父親,該怎么解釋突然多出來了的一個女子。幽蘭還在傻傻地等著舜華,要和他一起走。
這天下午,沈大人剛忙完公務從朝堂上回到家中。王管家:“老爺,你回來了。屬下有要事稟報。”老爺:“什么要事?”王管家:“是這樣的,老爺,今早少爺從外面帶回來一個陌生女子,二人還乘一匹馬,看樣子關系不一般。”老爺:“什么?他整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的,還不夠?現在還敢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回府里來。”王管家:“聽說這女人是和賈家少爺私奔的那一個,應是李傳家大人的侄女,從鄉下來的。”老爺:“什么?不管她是從哪兒來的,一定不要讓外人知道了,這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敗壞門風、辱沒我沈江河的名聲。你現在就把少爺給我叫過來,我要好好問問他。”王管家:“好的,老爺,小的這就去。”此時,沈淮彬還在后院里自己的房間里,把幽蘭也帶了進來,因為既害怕她跑了,又怕父親發現她。幽蘭:“你把我帶來這里干什么?這好像是你的房間。”淮彬:“我這里現在是最安全的,你先待在這里,別亂跑。”剛說完,就聽到王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爺,老爺有事喊你去呢,你快去吧!”淮彬:“好的,我知道了,你就不用進來了,我收拾一下,這就出去。”說著,讓幽蘭待在里面不許發出聲音,然后就開門出去了。剛開門就看到管家那不懷好意的笑,心里大概就明白了,于是就一起回到了廳堂。
淮彬:“父親,您叫我有什么事嗎?”沈老爺:“你過來這邊坐。先說說為什么帶回來那位姑娘?”淮彬:“父親,哪有啊?哪兒來什么姑娘,不信您派人去我屋里搜。”沈老爺:“不用了,府里的人都看見了,你還狡辯,是和賈家公子一起私奔的那個姑娘吧!這事已經鬧得京城沸沸揚揚的了,怎么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明明不讓他們和我爹講的,怎么他還是都知道了。沈淮彬心想著,嘴上趕忙圓場,“父親,不是的,您先別動氣,先聽我給你說。本來這兩位姑娘都是李府的,只不過對李大人來說一個是親生的,一個不是親生的,但據說李大人和他哥哥的關系非同一般,他有今天的成就,他那個鄉下的哥哥也是功不可沒的,所以他把自己的侄女接到京城里來完全就是當做親生的對待。如果我要是娶了這位姑娘,以后在朝堂上李大人不得忌憚你幾分嘛!至于那個賈舜華根本不足為懼,據說他爹娘早就和他表妹家訂了婚約,就瞞著他一人,他娘也看不上一個從鄉下來的姑娘,所以就算他們兩個再情真意切在現實面前還是那么不堪一擊。我娶了這位幽蘭姑娘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沈老爺:“這么聽你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等等,你說李大人,是李傳家嗎?他哥哥是李傳宗吧?”沈淮彬:“沒錯!爹,你問這個干什么?”沈老爺:“我告訴你,我們兩家有世仇,你爺爺之前派人暗殺了李傳宗的爹娘,只不過是秘密行動,這事全家現在只有我知道,而聽說外面傳說他爹娘是被狼咬死的,估計是他們不想讓后人為仇恨所累,所以隱瞞了此事。現在怕是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知曉,這事你一定要爛在肚子里。”沈淮彬:“父親,你放心,既然你告知于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而另一邊,舜華上次幽蘭的身材做出來的衣裳當做生辰禮物送給鈴蘭之后,她就更加堅定了對舜華的感情,就算是真的嫁給他做小妾,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況且現在也沒人和他爭他最愛的表哥了。舜華現在被禁足,雖然是個大男人,但是為了防止他出去找那個幽蘭,賈父賈母嚴格限制他的活動,他這段時間一直待在賈府,哪里也沒去。此時,他正在屋里看著手里那塊松枝玉佩,上次在樹屋趁幽蘭不注意,把自己的玉佩和她的交換了一下,也算是定情信物了,沒想到樹屋一聚竟成為他們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最美好的回憶。
這時,鈴蘭穿上上次舜華送她的曲裾裙來了,衣服是青綠色的,未出閣的女子一般都喜歡穿這個顏色的衣服。整體給人的感覺既不失少女的青澀,又透露出一種優雅之氣,總之這大概是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珍貴的年紀了。鈴蘭是屬于那種嬌柔、惹人憐愛的類型,我想應該不會有哪個男人會拒絕,但剛好舜華也不是尋常男人能夠媲美的。而且他也一直和鈴蘭保持著兄妹之間的關系,在他看來鈴蘭只是姨母家的一個妹妹。鈴蘭:“賈哥,你在看什么呢?”一回頭,她已經站在了舜華的身后,正好奇地看著他手中的玉佩。舜華:“哦,原來是表妹啊!”說著趕緊把玉佩放進上衣里面,“你怎么來了?”鈴蘭:“我來找你玩了,我們好久都沒出去玩了。不過你最近不是不能出去嗎?我們去后花園里轉轉,如何?”舜華此時,也正沉悶著,心情郁結,有人陪自己說說話也是好的。“當然好啊,走吧”,說完就起身準備出門了。鈴蘭:“表哥,你看我這一身衣服怎么樣,漂不漂亮?”,說著,還轉了幾圈。舜華:“不錯不錯,還挺合身的嘛,挺好看的。”可心里卻想起了幽蘭,要是這件衣服是她穿上的應該是也會非常好看的!轉到了荷花池這邊,現在的荷花都已經差不多凋零了,池子里盡是一片破敗荒蕪的景象,儼然和夏季青青荷葉、粉紅菡萏的盛況形成鮮明的對比。又到了亭子這邊,周圍的桂花還在盡情地開放著,香氣使人醉,沁人心脾。鈴蘭:“表哥,你喜歡鈴蘭嗎?”舜華:“當然了,我這么可愛的表妹我怎么會不喜歡呢?”鈴蘭:“不是的,表哥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種喜歡,我說的是你要是喜歡我的話,就要娶我的那種喜歡。”舜華:“可是,鈴蘭,你知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是李幽蘭。”鈴蘭:“可是你們兩個緣分已經盡了,沈家的公子已經揚言要娶她了,她現在就住在他家,婚期定在三天之后,我剛從府外進來的時候看到沈府的下人拿著請柬正往廳堂里送呢!”舜華:“什么?他要娶幽蘭?”他的聲音里帶著點震驚還有絕望。鈴蘭:“對啊,可是就算他不娶她,你也娶不了她的。”舜華:“不會的,我們約定好的,她不會食言的。”說著就要往府外跑,“你現在去了也見不到她的,沈淮彬把她鎖在房間里,在成親之前誰也見不到她的。”鈴蘭焦急地喊著。舜華一想鈴蘭說得也確實沒錯,那該怎么辦呢?既然見不了,就寫封信給她,于是趕忙回到書房拿起筆來,寫好了一封信叫阿山送到沈府,要交到幽蘭小姐手中。可是阿山拿著手中的信,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鈴蘭小姐。鈴蘭:“阿山,你這是要去哪呢?”阿山:“鈴蘭小姐好,這是少爺要叫我送去沈府的信。”鈴蘭:“是要送到幽蘭小姐手里嗎?”阿山“對,沒錯。”鈴蘭:“這樣,你把信給我,我說不定能幫你送進去,而你估計連門都進不去。”阿山:“不行的,這個少爺交代過,要親自送到幽蘭小姐手里的。”鈴蘭:“你是不是傻,我幫你送去,不就是一封信嗎?你就如實告訴你家少爺,說信已交到了她的手中,不就行了?”說著還掏出了一錠銀子,“這些夠給你娘抓藥的吧?我這可是在幫你啊!”阿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去了,“鈴蘭小姐,說的是,多謝你了。”鈴蘭:“沒事,只要這件事你守口如瓶就行了。”于是這封信被鈴蘭拿到手里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后,趕忙打開了那封信,沒想到就短短兩行字“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表哥,你的心里就只有那個李幽蘭,你可知我對你的心意,“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一定要讓你明白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我一定會取代李幽蘭在你心中的位置的。”看完之后,就點燃了蠟燭,將信紙燒毀了。
這邊賈父賈母收到了來自沈府的請柬,不禁喜笑顏開。賈父:“這下好了,舜華的心該安定下來了。”賈母:“對啊!不如我們把鈴蘭兩個人的婚事也定在三天之后,早點完婚,省的夜長夢多。”賈父:“夫人,說得極是,我這就安排人去下聘禮,發請柬。”
幽蘭不知道沈淮彬把自己鎖進房間里真的只是為了安全嗎?肯定沒安什么好心。而沈淮彬這幾天都在忙著準備婚事,也沒怎么來看過幽蘭。而在李家,自從幽蘭上次留下一封信走后,李大人就十分不放心,派人到處打聽幽蘭的消息,直到打聽到她和沈家的公子一塊返回了京城,還有今早上送來的婚宴請柬,李大人的心才算安定下來。李大人:“錦昭,你表姐如今已定下了婚約,你準備什么時候出嫁呢?”錦昭:“一切都聽爹爹的安排。”李大人:“那好,我過幾天找媒人給你介紹幾個合適的王孫公子,讓你挑挑。”錦昭:“多謝,爹爹。”
婚宴的前一天晚上,沈淮彬的侍女平兒來將幽蘭帶去西廂房為她沐浴更衣,為明天成親做準備。幽蘭:“平兒,你怎么帶我去這兒干什么?”平兒:“幽蘭小姐,你明天要和我家少爺成親了。”幽蘭:“什么?他這是要強人所難,趁火打劫這不是嗎?”平兒聽后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誰要趁火打劫?我這是助人為樂,你還不知道吧?明天也是賈家公子和他表妹鈴蘭大婚的日子,多湊巧。”這時,沈淮彬剛好進來,便說道。幽蘭:“什么?不可能的,我們說好的。”沈淮彬:“什么不可能,你看這是什么?”說著從袖口里拿出一封紅色的請柬。幽蘭趕緊奪過去,打開一看,里面赫然寫著“賈舜華”和“曲鈴蘭”幾個大字,瞬間感覺呼吸急促、心跳不已,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于是,沈淮彬一把將她抱起,輕輕放回床上,同時不忘交代小平一句,“你留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等她醒了,讓她吃點飯,別餓壞了肚子。”平兒:“好的,少爺。”
第二天清晨,幽蘭早早地就被侍女們喊了起來,開始梳妝打扮,穿上鳳冠霞帔,裝扮好之后就安靜地坐在屋子里候著。此時,府里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客人,京城的達官貴族、地主鄉紳什么能來的都來了,李大人也到了。其實李大人也收到了賈府的請柬,但畢竟在朝廷上還要經常與沈大人打交道,因此免不了與沈家往來,這次沈公子的婚宴是非來不可了,至于賈府那邊他已經派人送去了賀禮,該有的禮數都不會少。這邊賈府也是人滿為患,畢竟賈大人在京城的威望也是不小的,商賈以及經常去賈府店鋪買東西的人能去的也都去了,所以這天你能看到街上冷冷清清,大家都去府里參加婚宴去了。人們也并不關心誰娶了誰,誰又嫁給了誰,更不在乎這嫁人的人,和迎娶的人是否心甘情愿。因為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旦兩人結為夫妻,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兩個人以后成為了一家人,這比什么你情我愿的重要多了,門當戶對永遠比真情實感更占上風,現實就是如此!
幽蘭心中忐忑不安,剛拜完堂,就被帶進了沈淮彬的房間。她就這么一直坐在房間里等啊等,早上一直到現在還滴水未盡、粒米未吃,現在真的是又渴又餓。幽蘭忍不住掀開了頭上的蓋頭,一看桌上放得有茶水、有糕點,原來剛才平兒已經送過來吃的和喝的,只不過剛才正犯困所以沒注意。于是趕緊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喝點水,肚子總算是舒服了好多。現在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賓客們也慢慢散去,府里變得安靜下來。沈淮彬喝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從門外進來,“幽蘭,我來了……”一聽到聲音,幽蘭趕緊把衣服整理好,坐好。沈淮彬就這樣醉醺醺地走到床邊,然后撲通一聲倒在床上。幽蘭趕忙起來為他寬衣解帶,然后為他擦洗臉和手,接著自己換洗一下也睡了。第一天新婚之夜就這樣過去了。而另一邊,舜華的婚宴也算順利,他招呼好賓客,等賓客走完才回到房間。而鈴蘭已經在屋里等得不耐煩了,舜華沒喝多少酒,因為不想醉酒誤事。他頭腦清醒地進了房間,“鈴蘭,你知道的,我心里已經有人了,那就這樣嫁給我了,這對你不公平。”鈴蘭:“表哥,沒什么不公平的,是我心甘情愿的,”說著掀開了蓋頭,“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鈴蘭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酒,那是賈母為她出的主意,說是為了他們兩個好,“來表哥,我們喝了這杯酒,以后就是夫妻了,”鈴蘭倒好了一杯酒遞給了舜華,他沒想什么就接了過去,一飲而盡。喝完之后覺得頭昏腦漲,渾身燥熱,于是把外衣解開,“鈴蘭,這酒里是不是加了什么東西,我怎么感覺渾身發熱?”鈴蘭:“表哥,沒什么,就只是普通的酒而已,來,我幫你寬衣。”舜華:“不用了,我自己來,”說著推開鈴蘭伸過來的手。舜華大概猜到了鈴蘭的目的,不禁覺得心中發涼,“我還是去睡書房吧!”鈴蘭:“表哥,你這要是被母親他們知道了多不好,新婚之夜你不在自己房間里,跑去書房。”舜華:“那不睡書房也行,你自己一個人睡床上,我打地鋪”。鈴蘭:“表哥,你這是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對我做什么,問心無愧的話,為什么還要打地鋪睡呢?”舜華:“沒什么,我從小就是一個人睡的,還不太習慣兩個人一起睡覺。”說完就拿走兩床棉被在地上鋪好了,就這樣舜華睡在床邊的地上。舜華依舊覺得渾身發熱,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這時候他的腦海里全都是幽蘭的身影。模模糊糊中,他好像看到了幽蘭穿著婚服向他走來,低下頭輕輕地親吻他的臉頰,然后他被帶到了床上,他看到幽蘭那么美的一張臉,楚楚動人,眼睛還是那么明亮。他忍不住抱住了她,然后親吻她……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幸福的美夢,讓人沉醉其中,久久不愿醒來。第二天一早,醒來之后,鈴蘭已經在桌前梳妝了,舜華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于是問“鈴蘭,我明明記得我睡覺之前是在地上睡的,怎么又跑到了床上?昨晚發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鈴蘭:“沒什么,可能是你還不習慣睡在地上,地上太硬了,你就又到床上睡了,昨晚我很早就睡著了,我也不記得了,”鈴蘭把頭轉向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道。舜華:“哦,那就好,那就好。”
另一邊,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幽蘭和舜華梳洗之后就去廳堂向爹娘敬茶問好。幽蘭:“爹爹,早安,您喝茶。”沈老爺:“好好,”邊說邊接過茶碗去,小小抿了一口。幽蘭:“娘,早安,您喝茶。”沈夫人:“好好,我喝……”看著眼前這個賢淑、懂事的兒媳婦,沈老爺和夫人心里都滿意極了,本來以為兒子不務正業,沒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給他,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但是呢,沈淮彬可不這樣想,只是從小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他一定都會想盡辦法得到,當然包括幽蘭,他對她沒有什么愛意,多的只是一種占有欲,而且之前世代有仇,想必兩家素來不合,就是到了現在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只是不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