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是九級曲目《老牧羊人之舞》。”

聽到樓上傳來的節奏飛快的琴聲，程海鳴微微點了點頭。

老牧羊人之舞融入馬蘭波舞曲元素，因此節奏輕快，彈奏時需要鋼琴家全神貫注投入其中，它技巧并不復雜，限定在六到八拍之間。

但就是因為“快”！“很快”！

考驗記憶力和手速，通常來說只有七歲以上的孩子，才有這個手速和能力來練習老牧羊人之舞。

聽到樓上傳來的鋼琴聲，秦秋白也聆聽了一會。

他眼里露出驚色，看向趙蓉：“琴聲流利，非常自然，那艾麗斯小姑娘真的才四歲？”

“這是當然，我哪能拿這事消遣秦先生，艾麗斯上個月在澳洲剛過完四歲生日。”

趙蓉連道。

“厲害！”

秦秋白佩服感嘆。

如此節奏飛快、詼諧流利的鋼琴曲，讓他有種身臨藝考考場，面對一群高中藝術生的感覺。

他幾乎從沒聽過有四歲孩童就能流利演奏這首曲子。

好比幼稚園的孩子竟解出初中奧數題。

當然，這種比喻并不恰當，鋼琴本來就吃天賦，能在鋼琴領域有所成就的大師，幾乎都是從小就嶄露出驚人的音樂天賦。

并且要從小便開始練琴，這個從小，是指十歲以下的年紀。

十歲之上再去學鋼琴，很難在這個領域取得成就。

孩子越小，樂感和領悟能力越強。

但像艾麗斯這樣，四歲就能彈奏牧羊人之舞的，都是鋼琴天才了。

就在這時，琴聲忽然轉變，音階升高了。

秦秋白驚訝：“這是……？”

而在他身旁，程海鳴眼里已經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精光。

他握緊了手掌，忍不住說道：“她在升調，并且重新對老牧羊人之舞編曲，高音愈高，低音愈低，這是一種炫技手法。”

那琴聲愈加急促，如腳尖飛速點地，又如芭蕾舞者淋漓盡致地在舞臺上表演。

“不可思議，這簡直不可思議。”

程海鳴失聲道：“一般的大師，能將這首曲子里蘊含的牧羊人詼諧逗羊的情感表達出來都實屬不易，因此這首曲子編曲難度十分之大，基本沒人敢嘗試。”

“可艾麗斯不僅彈奏出了曲子蘊含的情感，并且還游刃有余地重新編曲，連和聲都處理的很精妙，我目前沒聽出她篡改曲子，導致曲子情感和音階發生極大下滑的征兆。”

“神了、這簡直神了！”

“程教授，所以艾麗斯她這首曲子、彈的很不錯？”

趙蓉不懂鋼琴，不由小聲詢問道。

啪！

程海鳴啪的撫掌，連連贊嘆：“何止不錯，簡直好極了！”

他眼神透出無邊精光，滿頭白發都顯得神采奕奕，他浸淫流行音樂近乎五十年，都聞所未聞這樣的奇才。

“四歲就能編曲經典鋼琴曲，就有這個膽魄，敢編曲經典鋼琴曲目，你這個表孫女已經不是鋼琴天才了，而是一位神童！”

程海鳴十分激動。

“艾麗斯居然這么聰明？”趙蓉都不可思議。

她知道自己這個表孫女聰明，人又漂亮，所以想把她包裝成童星，推進娛樂圈。

碾壓方婉瑜兒子！

卻沒想艾麗斯在鋼琴上天賦如此卓絕，連金陵藝術學院副教授都為之驚嘆。

“老師，這么說她將來的成就，能賽過瑯瑯？”

秦秋白都忍不住問道。

“如果她真只有四歲，根據這首曲子的水平，她未來的成就，只怕能讓瑯瑯都望其項背。”

程海鳴搖搖頭道。

“嘶！”

趙蓉狠吸了口氣。

瑯瑯？

艾麗斯未來在鋼琴上的成就，都能勝過瑯瑯，成為華夏頂級青年鋼琴家？

趙蓉都麻了，她只是覺得艾麗斯鋼琴小有天賦，哪能想到天賦這么強啊。

壓下心頭的激動后，趙蓉便是欣喜難耐。

好事，這是好事啊！

雖然艾麗斯天賦如此卓絕，只怕不適合進入娛樂圈，得先拜師鋼琴大師學習。

但她未來可是一位頂級鋼琴家，她的含金量，商業價值，都遠超自己整個楚家的產業。

就拿瑯瑯來說，瑯瑯一雙手的保險都高達一億，是她楚星娛樂一年的收入。

更別說瑯瑯每年接的廣告、參加節目、甚至登上國宴和文藝晚會，賺的盆滿缽滿。

“趙總，我們上去？”

秦秋白笑道。

“好好。”

趙蓉笑的合不攏嘴，尤其是秦秋白這一聲趙總，讓她感到無比爽快。

要知道秦秋白仗著自己有求于他，見面時都是叫自己趙姐，態度自然。

可現在聽聽，都叫趙總了！

趙蓉嘴角都揚了起來，艾麗斯啊艾麗斯，你真給奶奶爭氣。

一行人上了樓，這琴聲也漸漸趨于緩和，要結束了。

“聲音是從這間琴房傳出的。”

趙蓉拉開了門，笑容滿面：“艾麗斯，奶奶帶了兩位朋友來……額、嗯！？”

驟然，趙蓉臉上笑容僵硬，睜大眼睛，呆滯看著坐在旁邊的艾麗斯。

而鋼琴旁，一個男孩正背對自己，彈琴的人，赫然是這小男孩。

“艾麗斯，剛才彈琴的不是你？”

趙蓉眼皮顫抖，這一幕超乎自己意料。

而緊跟進來的程海鳴和秦秋白也愣住了。

什么，彈琴的不是趙蓉的表孫女？

“是你！”

突然考利一躍而起，好奇指著秦秋白喊出聲：“你這人怎么死皮賴臉，方阿姨都說了不考慮簽約公司，你都追這來了！”

秦秋白看著琴房里的約娜和考利，一瞬間都愣了神。

緊接著他猛然一顫，想到什么，趕緊看向鋼琴前的男孩。

而此刻男孩也已經轉身。

不是方晏，還能是誰！

“是你！”

趙蓉一聲驚呼，愕然看著扭過頭的方晏。

一張老臉瞬間變得難看！

眼里更涌出怒火！

她怎會不認識方晏，這陣子抖M、微博上都是對方的新聞熱搜。

她想不看見這張臉都難。

“你怎么來了老太婆？”看到趙蓉，方晏都皺起了眉毛。

趙蓉猛地喝道：“小兔崽子，你叫我什么？”

“老太婆啊，怎么了？”方晏面露疑惑。

“你個沒家教的東西！”

“你還是個沒良心的女人呢！”

“你、你個小畜生！”趙蓉氣的雙眼噴火，怒吼道。

“你個老不死。”方晏聳聳肩。

“你、我！你……”

趙蓉伸手指著方晏，氣的全身都在顫抖，一張臉瞬間都氣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