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彈琴的是誰？”

一位老人開口問道。

眾人唰的看向說話的程海鳴。

艾麗斯伸手指了指方晏。

程海鳴目光落在方晏身上，愣了一下，皺起眉頭。

“小姑娘，你確定是他？”

“是方晏彈的啊，我覺得彈的很好聽，怎么了嗎？”

艾麗斯美目圓瞪，叉腰道。

“老師，應該就是方晏了，我說過，他雖然小，但音樂天賦很強，只不過……”

秦秋白一臉震撼的從方晏身上掃過，低嘆道：“只是我也沒想到，他還具備如此卓絕的鋼琴天賦。”

程海鳴老臉抽搐，咬牙道：“這小家伙人站起來都夠不著琴鍵，你跟我說剛才那首九級曲目是他彈的？”

他不信！

打死都不信！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這么變態的神童！

可琴房一片默然，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解釋什么。

這沉默如山的氛圍里，程海鳴抬起艱難的眼皮朝方晏看去。

安靜的眾人已經無聲給他答案，哪怕他再不肯承認。

但剛才彈琴的，只怕只有這小家伙了。

“程教授，這就是我表孫女，艾麗斯！”

“艾麗斯，你趕緊彈一曲牧羊人之舞給程教授聽聽。”

趙蓉飛速說道。

可艾麗斯搖頭：“我不彈，方晏彈的這么好，我再彈那不是丟臉嘛！”

“怎么會呢寶貝，你也會彈牧羊人之舞啊。”

“可我會彈，也是因為方晏教我的，我的風格和方晏一模一樣，而且都不如他，我可不想出丑。”

“你……！”趙蓉皺起眉頭，可忽然她意識到什么，猛地問道：“等等，艾麗斯你認識他？”

“他？方晏？對啊，我一直認識他。”

“你怎么會認識他的！”

趙蓉仿佛炸毛的貓一下跳了起來。

“等等，方晏，你叫方晏？你姓方？”

趙蓉臉色驟然陰沉，掃向了方晏。

“小晏！”

一道急切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方婉瑜快步走進來。

看見方晏，方婉瑜心里頓松口氣：“聽酒店的人說你們來益海琴行了，我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打不通。”

她都擔心壞了。

“啊？”約娜趕緊拿出手機，連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手機沒電了，這才沒接到你的電話。”

“只要小晏沒事就行。”方婉瑜笑了笑。

“方婉瑜，你憑什么讓我孫子姓方？你這個女人，你怎么敢這樣做！”

突然趙蓉一聲怒吼。

方婉瑜這才發現趙蓉也在這里，她頓時皺起眉頭來。

雖然不懂趙蓉為何在此地，她還是冷聲道：“是你不要小晏的，你當時是那么威風的把我們趕走，現在來問我，我兒子為什么姓方，你不覺得好笑嗎？”

“這是我兒子的骨肉，你把我兒子害死，還要讓他的骨肉跟你姓？方婉瑜你簡直是個毒婦！”

趙蓉罵道。

“呵，現在知道他是楚昊的骨肉，可你還讓人拍黑料，暗中對我兒子使壞，你不覺得你很自相矛盾嗎？”

“你反了天了方婉瑜！”

“好、很好，當初昊兒還在時，你溫溫順順的叫我媽，現在昊兒被你害死了，你終于露出了真面目吧。”

趙蓉冷笑一聲，唰的看向方晏：

“小家伙，你跟我走。”

說罷就要去拉方晏胳膊。

方晏甩手避開，皺眉道：“我為什么要跟你走？”

“反了天，我是你奶奶！”

“我姓方，我奶奶是唐菊秀，爺爺是方靈山，我不認識你。”

“什么，你！”

趙蓉臉色當場發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她雙眼發黑，趔趄幾步，趕緊扶住門框才站穩身子。

“趙總你……”秦秋白忙扶住趙蓉。

趙蓉深吸幾口，緩過神后，滿臉怨毒的看向方婉瑜：“好好好，方婉瑜，你害死我兒，還想帶走我孫兒，讓我孫兒恨我這個親奶奶？你做的很好！”

趙蓉目光又從方晏身上掃過，隨即落在艾麗斯身上：“艾麗斯，跟我走。”

“趙奶奶，我……”

“怎么，你都要不聽我話？！”

“沒有，那，我跟你回去。”艾麗斯一臉不開心。

趙蓉拉著艾麗斯小手，向程海鳴賠笑：“程教授，讓您看笑話了，要是不嫌棄，可以到我的別院，咱們繼續品茶。”

“罷了！”

程海鳴搖搖頭：“我還有話，想和這方晏小朋友說。”

趙蓉的臉色頓時僵硬，連身子都變得木訥。

隨即她嘴角抽搐，擠出一抹微笑：“那好，如果程教授還有空，可以隨時聯系我，我老公還珍藏了很多好茶。”

話落她拉著艾麗斯飛快走出了琴房。

她心頭現在猶如一座火山在醞釀，再留在這多看方婉瑜母子一眼，都隨時可能爆發。

趙蓉一走，琴房氣氛瞬間好多了，如冰川融化，乍寒還暖。

程海鳴走到了方晏面前，笑呵呵道：“小朋友，你叫方晏？我看你在鋼琴上面很有天賦，想不想彈更好的曲子？”

身后秦秋白一愣，隨即眼神幽幽掃過自家老師一眼。

老師還真是，口是心非啊！

剛才不還質疑呢？

現在就開始誘惑人家了？

“得了老頭，看我鋼琴天賦不錯，想收我為徒？”

“先自報家門吧！”

方晏擺擺手，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看到趙蓉那女人，想起母親挨的那一巴掌，他就恨不得掌摑那女人！

而這老頭，可是和趙蓉一起來的。

雖然他不會因為這一點就連帶這老頭一起厭惡，但說什么也是嫌棄的。

程海鳴一瞪眼：“小孩，你好歹要叫我一聲爺爺，對爺爺怎么沒一點禮貌！”

“沒事就滾！”

方晏伸手一指門口。

“你！我……”

程海鳴老臉漲紅，瞬間憋屈的想要發飆。

“咳咳小方晏，還認識叔叔嗎？叔叔叫秦秋白，這位是叔叔的老師，金陵藝術學院副教授程海鳴，程教授。”

關鍵時刻，秦秋白趕緊站了出來。

要不然怕自己老師炸爐！

方婉瑜連道：“程教授抱歉抱歉，我兒子人小鬼大，說話沒有分寸，您老千萬別往心里去。”

程海鳴這才恢復了學究風范，點點頭：“那不會，老朽畢竟都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怎會和個黃口小兒計較。”

“所以老頭你找我有什么事？有屁能不能快點放，不憋得慌？”

這時方晏的聲音響起。

程海鳴臉色一僵，直接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