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也是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根據記載，十萬年前不說，此后的十萬年，九州大陸的人從來都沒有停止對黑暗危機的研究。但效果如何你也看得到，若是找到法子了，那就好辦多咯！”
“除非你有絕對壓制的修為，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而且呢，還有個前提，那就是到了一定修為境界，將靈力轉換升級成法力之后，才能說這些，然而要達到這種修為境界又談何容易？”
顧尋點頭，只覺心頭壓抑至極：“也就是說，即便是金丹境，也仍舊沒有自保之力？”
“也不能這么絕對。”老頭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糾正道：“一切都要看你面對的黑暗之氣有多強，只要它們沒有成為黑暗生靈，金丹境就無礙。
但如果是黑暗生靈，即便是已經將靈力轉換成法力的修士，也要看黑暗生靈的強悍與否。”
“老夫這么說，你應該能聽清楚明白吧？”
顧尋點頭，將兔子翻了個身，繼續刷料間，嘴里的問題也沒停過，手和嘴巴各忙各的，彼此互不耽擱。
“那月初那些黑暗之氣與黑暗生靈，應該算是被前輩你徹底泯滅了吧？”
老頭有些自得的吹噓道：“那是自然，比它更強百倍的黑暗生靈我都殺過不少，這個小玩意又算得了什么。”
更強百倍？
更為心驚的顧尋還想再問，老頭卻不耐煩了。
“你小子快點烤，老夫都要餓死了，等讓老夫吃飽有力氣了再問不行？”
“行行行。”
顧尋只能加快進度，片刻之后，兔子便徹底熟了。
“好了，前輩先嘗嘗味道如何！”
老頭毫不客氣的搶過率先烤好的一只兔子，一口下去，不由豎起了大拇指，嘴里模糊不清的夸贊起來。
“不得不說，老夫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吃過苦來喝過甜，就沒遇到過一個人的手藝可以比得上你的。”
“那是自然，我可是上過新東方亨飪學校，拿過不少大獎的。”
顧尋自己也沒想到，曾經自己都嫌棄的技能，如今卻成了化解自己和老頭之間恩怨的關鍵。
不僅如此，還能搭起一座橋梁，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
說不定如果將此事傳出去，絕對能驚掉劍宗所有人的眼球。
但別人可沒有顧尋這般的手藝。
為此他嚴重懷疑，第一世隕落之后，轉世種花家，為的就是學一手過人的烹飪之術。
老頭不解：“什么學校？那是什么玩意？怎么老夫就從來都沒聽說過？”
“那不重要。”
顧尋轉移了話題：“對了前輩，開天門登天梯之事，你又知道多少？”
老頭愣了愣，隨即一臉回憶：“天門？我上去過，但臨門一腳之時，覺得不太對勁，所以就退回來了。”
“咳咳……什么？你上去過？七長老不是說要么上去，要么死，沒有人能活著回來嗎？這么說來，老頭你已經一千多歲了？”
顧尋這下真驚了，還被嘴里的兔肉噎了一下，好懸沒能緩過來。
這些事，七長老可沒有跟他說過。
“小七子才多大年紀，能有多少見識，所知所聞，都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當不得全真。”
老頭一臉的不以為然，也沒計較顧尋喊他老頭之事，吞下嘴里的兔肉后，又喝了一大口酒，帶著三分醉意，一臉噓唏。
“那已經是上一次開天門時的事情了，那時候，老夫才四十來歲，就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被譽為九州大陸年輕一代最強的劍修，值此意氣風發之際，風頭可謂一時無兩。
剛好遇到開天門，便想也不想就參加了。歷經一年，一路過關斬將，只差那最后一步，便能登臨絕頂！”
“但是！”
老頭語氣突然一頓。
顧尋緊緊追問：“但是什么？”
他很清楚，但凡有個但是，事情就變得不簡單了。
老頭雙眸頓時犀利如劍，整個人爆發出極其駭人的氣勢，令方圓數百里之內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于最后一刻，老夫感知到了非同尋常。”
“冥冥中告訴老夫，我若踏上那最后一步，便會步入萬丈深淵，所以，我萌生了退意。”
“而那時候，與老夫一起登頂的，還有不少人，有些是故友，有些，則是萍水相逢。但他們都認為登天門后，便大道有望，都不愿意回來。只有她，她與我青梅竹馬，共同修行，并且始終對于我的話深信不疑，毫不猶豫的打算跟老夫一起退回來。”
“可是，此時，意外，卻發生了……”
在這一瞬間，老頭神色猙獰，頗有些咬牙切齒，并且說不下去。
顧尋也不再催促，生怕老頭的情緒失常，只是舉起酒壺，跟老頭手里的酒壺碰了下。
或許對于老頭來說，此刻這個舉動無疑是溫暖人心的。
尤其是于他想起不堪回首的過往這一刻。
畢竟，他常年只身于此，就連一個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
老頭的情緒修煉穩定了下來，跟顧尋干了一口，才繼續說了起來。
雖然依舊咬牙切齒，卻不再瀕臨失控。
“我和她才返回沒多遠，天門之上便有呵斥響起，命我倆不能回頭，否則，殺無赦！”
“那時候，我心高氣傲，哪里肯受此威脅？”
“但是，見我等不肯回頭，天門外，竟有無數修為不弱于我的修士殺了出來，不得已，我倆與他們搏殺。
我仗著劍術之強，神兵之威，全力搏殺了百多人，可她為了掩護我回來，卻永遠的留在了那里！”
許是不愿提起，老頭便并沒有說得太仔細，一筆帶過。
可顧尋還是能從他的神態語氣中，感到了慘烈與無力。
這老頭也真的強，這些敵人可是來自神秘的天門之上，修為更強，死在他手中的，卻有百人之上。
其神兵，又是何等的鋒利？
可顧尋也清楚，于老頭看來，沒能帶著那個她一起安全回來，便是失敗。
但他也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
“所以，那個前輩，死在那里了嗎？你親眼看到了？”
老頭搖頭：“他幫我擋了一擊，又落入他們的手中，怎有存活的可能？”
“她的天賦如何？”
“自然是非常好！”
“那有沒有可能，她萬一沒有在那一戰里死去，并且得到了天門之后某些人的器重呢？”
聞言，老頭眼眸突然一亮，卻又很快便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