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前言了。

這本書講的是謝瞻復仇成功，覆滅鄴朝，取而代之的故事。

很男頻，也很難評，也很意難平。

自然是先帝自認為天衣無縫的一石三鳥的計劃除了紕漏，讓老越荊侯察覺到了不對。

哦，老越荊侯也是先帝設計死的。

為的就是讓養在宮中的謝瞻取其而代之，將自己身邊之人順理成章，以“輔助”之名，安插到西南軍中，意圖控制西南邊防力量。

老越荊侯死了，但是給謝瞻留了遺書，其中詳細闡述了自己的猜想。

這么多年，看著謝瞻老實得不得了，實際上是在搜集證據，證明當年的“意外”乃是有意為之。

他當然能查到。

還沒做出點什么事，他的摯友——謝璟的死訊也傳到西南。

還來不及反應，江南水患、西北干旱讓本就捉襟見肘的國庫雪上加霜，軍費也隨之削減，幾乎供給不上西南軍需。

加之南蠻養精蓄銳，趁機反攻，西南軍里憂外患。好在謝瞻乃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將才，勉強平衡了西南局勢。

再之后，就是“謝漸商”不顧西南軍的艱難處境，強行召回謝瞻“述職”，直接導致西南軍后來被南蠻偷襲，幾乎覆滅。

一無所有的人，總是賭命的。

謝瞻就是在得知西南軍損失慘重后，決定謀反的。

他已經沒什么好失去的了。

后來，經過層層謀劃、步步為營，使太后黨、葉相黨、保皇黨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更何況，這堤壩早就潰爛不已了。

內部瓦解，往往是一個龐大集體潰敗的根本原因。

最后，葉冰妍見大勢已去，服毒自殺，保全了自身最后的體面。

“謝漸商”可不能死得這么簡單，“他”要成為殺雞儆猴的第一個祭刀的鬼。

“他”被凌遲處死，殘破不堪的尸體被懸掛在皇城城門之上，曝尸數月。

“謝漸商”死得很不體面，甚至沒有全尸。

……

回憶結束。

謝漸商擺弄著桌上的奏折，慢慢盤算著。

她要怎么殺掉謝瞻比較好。

以往是無能為力，如今雖有葉冰妍和葉相掣肘，但她也算明面上，世間最最尊貴之人。

殺掉謝瞻，或許是她改命的第一步。

只是朝中并無能取代謝瞻打仗的武將，更何況西南軍相較于認虎符，更認人。

如若一個人的影響大過于象征權利的物件，為君，自然是君臨天下、盛世明君；但若是為臣，便是君父的眼中釘、肉中刺，可謂之心腹大患。

忠與不忠早已不重要，王可以在法上，臣不可立于權柄之上。

若說老越荊侯沒有野心，自然是胡說八道。

土皇帝當久了，真的生出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失去自知之明，夜郎自大，不自量力，想蚍蜉撼樹，愚不可及。

越荊侯若是藏拙，懂些帝王權柄之術——或許不是不懂，但凡顧忌些，也不至于引得殺身之禍。

先帝誅殺老越荊侯家眷，是對老越荊侯的警示，在他臉上狠狠扇了幾個耳光，讓他清醒明白，為臣就要有為臣的作為，要他安分守己。

如若那時老越荊侯決定謀反，西南軍估計要早二十年覆滅。

先帝也是顧及到了西南軍，才不至于對越荊侯一族趕盡殺絕。

給了一絲希望，才不至于讓身邊養的狗背主，若是毫無退路，就只能拼死一搏，反倒容易從主人身上咬下一塊肉。

“謝漸商”應該也是想效仿，只不過南蠻毀約，將謝瞻后路切斷，讓他從一條被拴著的狗，變成了被放掉的野狼。

野心蓬勃、饑腸轆轆、狼心狗肺……

根本控制不住。

原本被先帝權術支撐的平衡，被動蕩、內訌的朝堂擊斷承重梁，謝瞻的謀反炸開了原先還能維持體面的外墻，將皇室的朽爛、君臣的爭斗、母子離心以及權臣的黑暗赤裸裸擺在世人面前。

已然是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