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師父看到了，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們連喝3大杯白酒。

然后師父問我：你喝醉了嗎？

我說我喝醉了，太醉了。他說他也喝醉了。

他又告訴我：你今晚給誰打電話，誰就是你最初的人。你明早起來想做什么事，什么就是你最初的夢想。

我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拍，說道：我今晚誰的電話都不打，喝多了回去就睡覺。

他說：你喝得太多了，等下就沒自主意識了。

我的記憶就斷在那里，信誓旦旦的說不可能給誰打電話，然后什么都記不得了，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辦事處宿舍的。

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大早，發現床邊被吐了一地。衣服也沒脫就這么睡了一夜。

我把地上收拾干凈，沖了很久的熱水澡，清醒了很多。我拿起手機看通話記錄，確實，我是打了一個電話。雖然我根本一點記憶都沒有，但是電話還是打了。

是我主叫的，17分鐘的通話。也就是說我喝醉到不省人事的時候，還是打了電話，跟人聊了17分鐘，17分鐘，聊人生太短，談現實太長。至于具體聊了什么肯定是記不得的。

看著對方給我回個短信：早點休息，晚安。

6號我要去交接市場，所以很早出門。師父問我昨晚給誰打了電話，我說沒有。出門接到劉琮的視頻，隨口聊聊就掛斷了。到公交站等109路去醫院，等了半天沒有來。劉琮的車緩緩停在我身邊，問我要不要去淮河邊逛逛。

我說不了，我要上班。剛接市場，要勤奮掙錢。

她一臉不屑，說：上來吧。

我便上車了，她笑著問我：昨晚給誰打電話了？

我一臉尷尬：昨晚按錯了。

她有點酸：真會按啊，一句錯了就能解釋所有對吧？還記得說了什么嗎？

我說真的不記得了。

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我通訊錄里前女友手機號改成了她自己的。

也就是說我昨晚17分鐘的電話是跟她打的，但是一看是前女友的名字，還嚇了我一跳，要不是我確信那絕情的前女友肯定不會跟我說晚安，我還真發現不了什么。

至于我跟劉琮那17分鐘聊了什么，真的不記得。

她心情很好，送我去上班，然后一直在醫院停車場等我下班。

我那天比較累，在各個科室跑來跑去。跟前輩邊跑聊著天，前輩也和我說到了關于年輕和夢想的事情。他說：任何能經得住時間驗證的話語都是真理，這世界哪件事是你能夠確定的？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努力，繼續與這世界格格不入，去堅持你想做的事，完成你最初的夢想。

這些話述在我耳朵里就如同放屁，清醒的時候是根本聽不進去，不屑一顧。

這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就是跟年輕人講道理，講一百遍都不如讓他自己親自吃個虧，事教人一次就行。

上午忙好，下午無事，中午就跟著劉琮，他開車帶我在蚌埠漫無目的四處逛，她說我被打敗了，困于心、亂于情。當時我跟耳朵塞驢毛了一樣，什么都聽不進去，然后三棍子也打不出一個響屁，喪的不行。尤其是根本不想說話的我，在生意場和客戶已經強撐著不少表情和語言了，現在真的是沒有力氣了。

聰明的她也束手無策，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她甚至表達了要去教訓前女友給我出口惡氣的想法。

知道我不想吃飯，就陪我一直餓著。

我也是無奈了，問她如果有空的話，就直接開車送我去鳳陽，去看看要去科技學院報到的老弟。

一路上劉琮看我面無表情、心如死灰，便開始給我講故事。說當年楚漢爭霸，在一次戰爭中，劉邦被項羽打敗，被一句追殺。劉邦拋妻棄子只顧逃命，形勢十分危急，在必經之路的一顆大樹下，一個小孩兒站在樹上對他撒尿。劉邦正被項羽攆的心煩意亂又被尿了一身，就要發怒，被張良制止。張良給了這孩子一些錢，說：你這么干好啊，后邊有個帶頭的大個兒你也這么尿他，他會給你更大的好處。

沒多久，項羽也追到樹下，果然也被澆了一身，項羽一句話沒說，命令士兵拿下小孩，他抓住小孩兒的腿，雙手倒提將小孩撕成了兩半。項羽也因此耽誤了追殺劉邦的時機，劉邦逃跑了。張良借此造勢，說項羽殘暴無度，陰險毒辣，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反而也為劉邦提高了形象和威信。

我哪有什么心思聽這個三國演義，也就是她，要是換別人這時候在我耳邊說這些隋唐英雄傳，我早就煩躁的罵回去了，憋了半天，問一句她想表達什么。

她問我：你是劉邦還是張良？

我說：你是劉邦，你們老劉家都厲害。

她笑了笑，一直望著前方，說：我可不想當皇帝，也不想當呂后，給你當個張良好了，給你助攻。說說你吧，接下來什么打算，我都支持你。

能有什么打算？好死不如賴活？唯一出路就是好好上班，死皮賴臉沒心沒肺地活著吧，不然還能咋地。

她說：說說你的計劃吧。

我有個毛線計劃，難道你讓我這么朝氣蓬勃年輕人天天去談漫漫人生路？

她還是笑了一下，轉頭掃了我一眼又繼續開車：你看看你，哪有朝氣蓬勃的樣子？我只看到老氣橫秋。我記得2008年你第一次跟喜歡的女孩表白，失敗回家睡了半年的覺才緩過來。2013年暑假跟女朋友感情不順鬧分手，精神萎靡到感覺活著都沒意義。你那么脆弱的人，這次最少也得頹廢個三五年才能緩過來。

老底被拆穿的我好像在大街上裸奔一樣無助，瞪大眼睛看她，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怎么會知道這些。表白失敗的事情我沒提過，她或許知道。

但是13年暑假和前女友鬧分手的事情，當時只有學妹大玉知道啊。那時候前女友在BJ，我在學校，在宿舍因為注冊什么賬號需要郵箱，就登了前女友的QQ，才發現她跟別人聊得火熱，也就是她后來出軌的那個人。前女友的室友還問什么時候正式換男朋友，前女友回復說：等等吧，現在這個甩不掉。沒錯，前女友說的“現在這個”就是我。

當時我氣得不行，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前女友，質問她到底什么意思。前女友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連連道歉，充滿了自責和委屈。

我不接受她的道歉，一個人在宿舍氣的要死，一邊流淚一邊抽煙，坐在角落里一直到天黑下來。

這時候電話響起，是學妹大玉打來的。她在海邊某城市夏令營，給我打電話沒什么事，就說晚上一個人沒事就逛到了海邊，想起我來，讓我也聽聽大海的聲音。

本來就難過的我瞬間破防，一下子哭了出來，大玉問我怎么了，我便把事情說了出來。

大玉本著勸和不勸離的態度：哥，你再跟嫂子好好聊聊嘛，我覺得嫂子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

媽的，有個屁的誤會，她就是這樣的人。想想我也是賤，早知道不如那時候分手算了，長痛不如短痛，起碼也不至于搞成現在這樣一地雞毛、形如枯槁，當斷沒斷，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