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四年前的真相
- 茍莽二象性,華蓋登仙
- 今日歡呼
- 2188字
- 2024-05-27 19:30:00
“師兄,你沒事吧?”薛煴煴背身,語聲中滿是擔憂與羞赧。
“沒,沒事……”張重光咬牙坐起身,低頭看了一眼,強作鎮定。
有一種致敬妖王的美。
方才旋渦狀狂風將自己衣衫撕扯得比較清涼,好在關鍵部位有殘余的綢料遮擋。
“幫我把包袱取過來。”張重光輕聲說道。
薛煴煴面頰羞紅,快步離去。
冰墻后,明月斂回靈力,疾步沖上前扶住意識模糊的清揚……
張重光裹上衣衫,踏冰走到巨鱷撒昂身軀前,仔細端詳片刻,確認它真死了。
張重光轉身,卻見薛煴煴雙臂橫舉,擋在盤膝調息的清揚,以及仍維持陣法的明月身前。
“咱們得把這巨鱷的尸首拉回去。”張重光指向恢復到丈許長的巨鱷身軀。
清晨,在魚復附近村落村民的見證下,明月一道火符將巨鱷尸體燒得干干凈凈。
袁鼓吏留在了魚復,不過換了新家,之前供奉巨鱷撒昂的廟宇猶在,只是無人再去祭拜,剛好廢物利用。
數天后,臨別之際,兩個大男人并未有多煽情的告別,張重光只是囑咐袁鼓吏幾句關于鬼修之法的事宜,并叮囑其莫忘了初心,保一方平安便是天大的功德。
自此,魚復附近流傳著一個傳說,桓大司馬麾下一位袁姓鼓吏,與四位仙長勇斗巨鱷的事跡。
張重光執意要去白帝城轉轉,幾人又多耽擱一天。
白帝城三面臨水,鎮守三峽、拱衛巴楚,俯瞰瞿塘峽,大江水勢波濤洶涌,呼嘯奔騰。
張重光瞭望瞿塘峽方向景色,這不是十元大鈔背面的景觀么。
傳言公孫述占據蜀地,在山上據險筑城,他見城中一井常冒白氣,宛如白龍,于是借機自號白帝,改子陽城為白帝城。
新莽末年著名刺客恩主——公孫述死后,當地人在山上建廟立公孫述像,稱白帝廟。
一艘漁船船首,衣袂飄飄的張重光負手而立,兩岸猿猴叫聲在耳畔回蕩。
漁船駛入巫峽,舟行水面,仿若入畫。
巫峽山高似巨神,谷深徑幽,浮云如輕紗,細雨似牛毛,時而變幻成烏云,時而凝聚成白霧。
一尊巨石突兀于青峰云霞之間,猶如亭亭玉立之少女,嬌俏動人。
云煙繚繞峰頂,那人形石柱,仿若披上薄紗,顯得脈脈含情,嫵媚動人。
四人出了南津關后,不再乘船,改為步行前往江陵。
是夜,四人露宿野外。
張重光趺坐垂首,又夢到自己躺在那口棺槨蓋上。不多時,他額頭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涼風吹來,絲絲涼意使他猛然驚醒。
最近幾天,他有些神經質,總感覺有妖邪跟著他們。
張重光擦了一把汗,瞥見薛煴煴環抱大樹,酣然入夢,清揚背靠大樹嘴巴微張,呼吸平穩,唯獨沒看到明月。
他輕手輕腳地繞過熄滅的篝火,向南走出幾十步,發現一個孤寂清冷的身影坐在月下,單手支頤,夜風如絲般輕拂她的雙頰。
張重光舉頭望月,但見上弦月皎潔如玉,璀璨銀河緩緩流淌,宛如珠簾垂落,美不勝收。
“怎么沒睡?”張重光與明月隔著一尺半坐下來。
“啊,做了一個冗長的夢,驚醒了。”明月偏頭,注意到張重光視線在自己發髻掠過,“嗯……我冒昧問一句,自從在巴郡與你相遇,感覺你有意無意盯著我額頭,或者發髻看,可瞧出什么來?”
張重光沒接話茬,說什么啊,說她的發髻形狀像兩只耳朵,自己手癢,想雙手輕輕握一下?
見張重光儼然高人模樣,默然不語,明月又語聲輕柔地問道:“一路走來,怎么沒見你用過第三道一語觸天雷?”
“還是不見為好。”
張重光遲疑片刻,覺得自己有必要趁這個機會,將三災的實情告訴明月。
張重光驀然正色道,“其實,即使當日我未在開山祖師靈位前立誓,我也逃不過三災。”
隨后,張重光大致將三年三災之事說與明月,只是隱去妙清真人諸多事宜。
明月聞言沉默半晌,神情鄭重道,“你莫不是想說尋找破解三災之法,是你自己的事?”
“嗯。”張重光應了一聲,想到清揚前幾天無意間提及,明月自從回到玉虛山便一頭扎進藏書閣的事,他心中不是滋味。
“有句話你聽說過沒?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隨你吧。”張重光無奈搖搖頭。
“讓你把話題岔開了,你當年墮境那次到底怎么回事啊?”
張重光詫異地凝望疑似好奇寶寶附體的明月,苦笑一聲,“想知道拿一個秘密來換。”
“嘖嘖,說來聽聽。”
“比如,你俗名叫什么?”
“賀蘭明月。”
“道號與俗名一樣?我記得你說過你是靜儀師叔從大河里撈上來的,名字是靜儀師叔起的?”
“算是,我聽師父說,她當年在賀蘭山降伏大妖后,下山后行至大河河畔,就見一個香籃隨水勢漂流,裹著我的麻衣上繡有明月二字。”
“該你說了。”明月催促道,卻見張重光神色驟然落寞,輕咳一聲,“你要不愿說就……”
張重光眼眸深邃,與年紀完全不相符,幽幽嘆道,“十二歲那年途經一個破敗的村落,遇到一名游魂,年紀稍長我幾歲。
亂世兵過如篦,一伙幾千人的軍隊洗劫了他們村子。游魂見同村閨閣玩伴有的被擄走、有的慘死刀下,有的投井自盡。
她為自保奔回家,爬上梯子,躲在房梁上。幸運的是,她未被發現。
不幸的是兵痞們劫掠后縱火,大火襲來,她想要逃走時,房梁下梯子被燒毀。
她想要呼喊,兵痞們卻不曾走遠,村子里人死光了,她慘呼求救不得,也被大火吞噬,死在房梁上。”
說到此處,張重光語聲逐漸哽咽,“我引渡她后,繼續東行,遇到了那群如蝗蟲過境的兵痞,準確說沿途燒殺搶掠的雜種、畜牲。
一桿長槊本應用來保家衛國,可,那夜我卻看到兵痞們將因驚嚇哭鬧的嬰兒們拋向空中,穿在長槊上,一串又一串。
他們高聲歡笑著,手舞足蹈,看起來那般猙獰,面目可憎。
如果只是一個,或者幾個人形牲畜,我斷然不會施展禁術。”
“你……當場引動天雷,將那些兵痞轟殺了?”
“沒有。”張重光頓了頓道,“趕到時已經一片火海,我一路潛行跟隨,等他們行至空曠荒野時,連續催動三次一語觸天雷的禁術,魂飛魄散是它們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