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縣,夜行衛衙門。
蕭弈在桌前翻看卷宗,尋找著賞金足夠多的活。
一眼望去,全都是些有腦子就能破開的案子,賞金也寥寥無幾。
“現在的捕快已經這么差了嗎?這些案子也要丟給夜行衛。”
越看越心痛,受害者大多都是些底層百姓,在外種田的農戶,四處奔波的商販,做勞力的苦工……
然而這些案子都被捕快擱置在夜行衛這里,鑒于賞賜少,夜行衛也懶得去做,讓許多罪大惡極的兇手逍遙法外。
蕭弈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還是我來做吧。”
抱著雜七雜八的卷宗,蕭弈走進內堂,幾個五品級的夜行衛正討論著什么,張忠也在其中。
見他進來,為首一人從座位上站起。
此人名為何月尋,已修煉至銅皮鐵骨,比練神期還高一個境界,是平安縣夜行衛中最有話語權的人。
“何大人,這些案子我接了。”
見如此之多的卷宗,何月尋疑惑道:“你一次接這么多,能做的完嗎?”
蕭弈也不隱瞞,直言道:“都是些小案子,我看到這些窮苦百姓,于心不忍,想讓他們死后也能瞑目。”
此話入耳,何月尋忽然大笑:
“好啊!怪不得常大人能看中你,放下卷宗,這些案子我會交給其他人去做,這回你跟我們去做件大事!之后銀子少不了你的!”
有銀子?我正缺銀子!
蕭弈拱手作揖,豪氣大升,“何大人請說,在下定義不容辭。”
“此次行動是要去皇宮,最近皇宮出現刺客,為了保證皇上與眾大臣的安全,我們要去暗中監督,你能勝任此職嗎?”
去皇宮暗中監督?
皇宮是什么地方?是皇帝老兒和他寶貝女兒住的地方,這種地方居然能出現刺客?
蕭弈有些不解:“皇宮有那么多高手在,有我們的用武之地嗎?”
“此言差矣。”何月尋背起手,向他解釋道:“皇宮高手是多,但想在每個區域都布下重防,不是件易事,為此,不光我們夜行衛出動了,連斬妖司都派人前去,我們也能借著此次機會,好好學習一番,這是好事啊!”
的確如此,雖然宮中高手頗多,但皇宮規模大,每個區域都能重防實在不太現實。
難怪皇帝老兒連斬妖司和夜行衛都調動了。
而且如果能借這次機會認識些皇宮高手,磨練武藝,或許還能突破至練氣期。
“在下明白了,敢問何時出發?”
“正午過后,即刻出發!”
策馬奔騰,蕭弈回到蕭府,打算帶些干糧以備不時之需。
一只腳剛踏進門檻,眼前的場景讓他愣在原地。
只見夏語嫣頭上戴著那支玉簪,穿著淡粉色齊腰裙,坐在院子中吃著面條,與大娘張素雅侃侃而談。
齊腰裙顯得她的身材更加苗條,胸襟更為明顯。
蕭弈看向采薇,好似在問:你怎么讓她進來了?
采薇比劃著手勢,回應:我沒攔住……
見他回來,大娘張素雅招了招手,朝正吃面的少女說道:“我家奕兒回來了,你和他聊。”
這是蕭弈頭一次見大娘的嘴咧的跟花似的,似乎每個五官都在向他傳達:好小子,給我弄了個侄媳回來。
實在是太尷尬了,尷尬到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一會問起來,總不能給她說是喝醉了想她了,專門買了支簪給她送過去吧。
揣著明白裝糊涂,蕭弈問道:“你怎么跑到我家來了?”
放下筷子,夏語嫣指著頭頂的玉簪道:“你說為什么來?這是什么意思?”
這…嗯……這是喝多了向你求愛呢!
墨跡半天,這話也沒敢從他嘴里說出來,這就是母胎單身十九年的大直男,見著漂亮姑娘,只敢老臉一紅,啥也不敢說,不敢做。
見他一直默不作聲,夏語嫣終于等不及,“你送這簪是不是想說我們一刀兩斷,你不教我了!”
“???”
在屋內偷聽的大娘大伯也相互表露出一臉疑惑,怎么這剛見面就吵架了?
倒是蕭弈,心里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主要是古籍內容實在太多,我怕你學不會啊。”
擦了擦嘴巴,夏語嫣彎月一樣的眉毛擠在一起,
“我看你是升了官,想撇清關系,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撇清關系,快把下面的內容寫出來!”
一旁偷聽的人又多出倆來,大娘大伯堂姐丫鬟四人齊齊藏在門后,具體也聽不清什么內容,相互聊道:
“哎呀這傻小子,是不是不想要人家了,這丫頭長的多秀氣,可不能放跑啊!”
蕭弈兩手一攤:“我也想寫啊,可我最近沒時間,我帶些東西就要去宮里了,皇宮出刺客了,我得去抓刺客!”
夏語嫣眉毛一挑,“此話當真?”
“當真,若是不真,我去監天司給你當童子伺候你。”
“嘁,想做我們監天司的童子,你再退回去十來年吧,不過……”
“不過什么?”
夏語嫣會心一笑:“我聽說皇宮的玉蘭花長的怪好看的,幫我折一支回來!”
聞言,蕭弈猛的起身,立正敬禮道:“保證完成任務!”
雖說看不懂這姿勢是啥意思,但她大概知道,這是同意了。
送走夏語嫣,幾人終于從屋里走出,將蕭弈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娘:“我說你啊,對人家丫頭好些,多秀氣的姑娘啊。”
大伯:“就是,你能找個這么漂亮的姑娘,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何況人家還是監天司的,你可不能放跑。”
堂姐:“是啊,二郎,你也快二十了,和這妹妹好好相處,過兩年成家過日子,挺好的。”
丫鬟:“對啊二郎,你總不能一直留在家,打一輩子光棍吧?”
蕭弈:“???”
合著你們偷聽我倆說話!
帶好干糧,蕭弈騎上快馬準備離開,蕭有財道:“我和你大娘是為你想嘛,你別生氣嘍,回來給你弄肉吃。”
常年在家的孩子總是有些小脾氣,這并非不孝,反倒顯得家庭和睦。
這種親情,打他上輩子上班后,已經多年未感受到。
看著蕭有財佝僂的腰,蕭弈委屈道:“大伯大娘不講武德,偷聽我講話,還拉著堂姐采薇一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