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縣,明月樓。
兩人舉杯邀明月,談心豪飲。
林徹面容通紅,摟著蕭弈大聲道:
“如今大齊這皇帝老兒下面不行,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生了倆女兒,思想大變,女子也能習武學文,要我說,女子嘛,在家相夫教子不挺好,學武做官,男的來就行。”
蕭弈打了個嗝,指關節在桌上連敲幾下,“我覺得不對,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啊對,你肯定沒聽過。”
“啥話?”
臉色凝重,蕭弈拍案而起道:“婦女能頂半邊天!”
“???”
林徹打了個激靈:“雖說我爹是縣令,但我是個習武的粗人,這話我沒聽過。”
“這你就不懂了吧!”蕭弈拍拍他的胸膛,繼續說道,“人嘛,無論男女,既然都是人,那思想都是不一樣的,有娘娘腔的男子,那肯定也有像母老虎一樣的女子,誰說女子不能有忠肝義膽的性格,所以依我看,女子也能仗劍走天涯,行走江湖!”
被他這么一說,林徹仿佛醍醐灌頂,開始幻想。
若是他以后能做個俠客,再娶個女俠,兩人一前一后,拔刀做俠侶,也是一樁美事。
“你說的對啊,蕭弈,以前你跟個木頭疙瘩一樣,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啊,連我這個兄弟都不知道你還有這一面!”
那當然,他可是穿越過來的,前身?早就沒啦!
兩人越喝越有勁,林徹靠在椅背上,突然有些傷感,
“蕭弈啊,任何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以后會怎樣,你可要小心點,包括我,你也要有所防范。”
瞥他一眼,看他那模樣,蕭弈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正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這是喝多了,emo了,講開人生大道理了。
“得得得,趕緊回吧,喝不少了,我還不了解你了?打咱倆尿褲子就一塊耍,你要是敢背后捅我刀子,我就敢把你打殘廢,你爹是縣令是又咋地!”
兩人互相攙扶,一路搖搖晃晃走出明月樓。
“走,蕭弈,我帶你去夢春樓耍,我請客,帶你爽一把!”
勾欄聽曲?好好好!
正欲答應,突然,一道電流從腦中穿過:不行,我可是純愛戰神,不能隨便就破了身。
“去你娘的,我們還沒到練氣境,不能破身,你他娘喝多了,趕緊回去!”
林徹搖頭晃腦,一邊朝家的方向走,一邊嘟囔著:“你敢罵我…我是縣令的兒子……”
見林徹沒有騎馬,他就放心了。
喝了酒可不能騎馬,屬于酒駕。
說別人喝多,蕭弈自己也感覺腦袋暈暈的,方才有那么一瞬間,他居然還想到了夏語嫣。
不得不說,夏姑娘長的真好看。
“上輩子我在學校那么多人追,這輩子長的也不賴啊,怎么就母胎單身了十九年,不行,我也要把妹!”
摸了摸兜里的銀子,確認足夠后,蕭弈徑直朝寶肆走去。
一身酒氣,周圍幾人全都避開。
一女子見狀,小聲嘀咕道,“長的人模狗樣的,可惜是個酒鬼。”
聽聞,他刻意將夜行衛腰牌懸在腰間,女子趕忙閉了嘴。
走到掌柜面前,他指了指墻上的玉簪,問道:“這簪多少銀子?”
“大人,這簪二十二兩,我給您便宜些,二十兩。”
二十兩……
仔細摸了摸,蕭弈將全身上下的銀子全掏了出來,足足二十五兩,這是他攢的全部家當。
“給你二十二兩,我不喜歡占便宜。”
收了銀子,掌柜俯首作禮:“大人爽快!”
挑了個精美的木盒裝起,蕭弈頂著醉意徒步走到監天司。
監天司距離蕭府路途遙遠,經過一整天的折騰,他的兩只腳走的生疼。
到了監天司,里面只剩下些許童男童女頂著油燈刻苦學習,讓他不禁感嘆:做天師的弟子可真苦。
走進中堂,蕭弈夾著嗓子對著一小童子問道:“你們這的夏姐姐去哪了?”
“夏姐姐?”
“對啊,就是那個長的白白的,胸襟明顯,頭發又長又黑的夏姐姐。”
沉思片刻,童子終于想到是誰,回他道:“你說母老虎啊,她走了,明日巳時才來。”
好家伙,這是一點班不肯加啊。
接著,他囑咐童子:“你們明日把這木盒子交給夏姐姐,下次我來給你們帶糖吃,可否?”
“好。”
哄騙好童子,他在紙上歪歪扭扭寫了個“蕭弈送”,隨后將紙塞進禮盒中,頂著醉意又徒步走回了蕭府。
翌日清晨,蕭弈在院中練武,腳上的水泡隱隱作痛。
但更讓他難受的,是昨晚喝醉后做的事。
娘的,不光把好不容易攢的銀子花沒了,還送人家一支簪子,這不是明擺著示愛么?
太尷尬了,尷尬到他恨不得往自己臉上抽兩耳光。
蕭琴從房間走去,看著刻苦練武的弟弟,她朝蕭弈喊道:
“二郎,歇會兒吧,過來吃朝食,吃飽了才有勁練。”
橫刀收回刀鞘,蕭弈走到桌前,“姐,一會兒幫我備匹馬,我去趟夜行衛衙門。”
“你不是剛破一案,怎么又去?”
嗯…因為銀子都用來給漂亮妹妹送禮了……想著這個緣由,蕭弈回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干點,掙點銀兩。”
看著狼吞虎咽的蕭弈,她回道:“行,姐一會給你牽過來。”
有姐姐真好。
……
大齊天京府,監天司。
幾個小童在夏語嫣身邊圍成一圈,母老虎母老虎的喊著。
“老虎姐姐,又有人給你送東西了,快給我們看看是啥。”
“去去去,誰允許你們喊我母老虎了。”
一旁的李長春仔細研究著《生物學知識概述(蕭弈筆)》,似乎對這場景已經習慣。
打開木盒,里面是一支紋理細膩,華美輕佻的玉簪,仔細打量一番,她小聲嘀咕:
“真老土……”
偷瞄一眼玉簪,李長春起身調侃:“怎么,別人送你支玉簪還不愿意?”
白了他一眼,夏語嫣驚奇發現,木盒里還有個字條。
拿起來一瞅,不用猜就知道,這狗爬一樣的字定是蕭弈所寫,細心一看,上面真寫著“蕭弈送”三個大字。
“哎呀李長春,這是蕭弈送的!”
放下生物學概述,李長春起身端起胳膊,“怎么,他也看上你了?”
“不對不對……”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夏語嫣繼續說道,“你說他會不會是想送個禮了事,不想教我們了!”
啊?
聽聞,李長春也張惶失措。
堂中老者異常嫌棄的看了一眼兩個弟子,隨后品起手邊剛沏好的茶。
“不行,我得親自去趟蕭府,找他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