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沒想到他對這事如此敏感，被那狠厲的模樣嚇得握了握拳，“嗯，你還沒回酒店的時候，我去洗手間時碰到了他，好像也是出差吧。”

“他是司雅晴的男友，那譚為應(yīng)該知道這事。”男人的指尖無意識敲擊在窗側(cè)，似若有所思，“可我卻完全不知情。”

“那會譚助理不在，也許他也不知道。”許檸聽出了眼前人言外之意，顯然是覺得譚為做事不夠周全。

她心底里的預(yù)感越發(fā)明確，便覺得譚為一定會被司雅晴拖下水。

“下車，早點休息。”陸衍舟沖她笑笑，心思已經(jīng)被拉扯到別處。

許檸看著他跟床上完全不一樣的肅冷姿態(tài)，忽的想到了曲昭曾經(jīng)的提醒，說是陸衍舟相當嚴厲，對錯誤的容忍度非常低，尤其是某些他在意的事情上。

開除，調(diào)崗，那都是他相當擅長的，這或許也跟他做醫(yī)生的習(xí)慣有關(guān)，畢竟手術(shù)臺不允許意外，自然要嚴格要求每個人。

只是她沒有想到，陸衍舟的動作這么快。

第二天上午，譚為就召集她兩跟人事那邊一起開了個視訊會。

畫面里，譚為也是一反常態(tài)的嚴肅認真，“人事部應(yīng)該已經(jīng)接到了通知，我因為一些原因無法繼續(xù)擔(dān)任陸總的助理，不過他私人事務(wù)的處理以及司機一職還是我來，只是公司業(yè)務(wù)這塊要交給其他人。”

許檸瞥了眼鏡頭里所有人，卻發(fā)現(xiàn)司雅晴看上去并不難過，反而有些隱約的期待。

“陸總需要兩個秘書，一個負責(zé)對接公司跟他，上傳下達，偏內(nèi)勤，另一個主要負責(zé)跟進業(yè)務(wù)，協(xié)同管理，對外的溝通會更頻繁，也需要出差，我跟人事部討論過，但也需要你們說說自己的偏向，以及能勝任的理由。”

人事部經(jīng)理也順勢接話，“沒錯，所以這次出差回來，你們兩都要寫份述職報告，然后再寫一份競聘書，我們會綜合考量，安排各自合適的崗位。”

乍一看，許檸顯然更適合做私人秘書，上傳下達，可那個上限低，她也不想整天跟陸衍舟黏在一起。

畢竟，打工是為了賺錢，要為以后考慮。

所以許檸心里更希望能做對外的崗，為進入管理層做準備。

隔著屏幕，她跟司雅晴對視，濃濃的硝煙味在看不見的地方彌散。

視訊會結(jié)束，下午是去銘遠集團參觀交流，倒是一整日也沒見到陸衍舟。

只是晚上跟她打了個電話，看他背景還在外面，大約也是忙得夠嗆，這通電話都是抽空打的。

許檸提醒他照顧好自己，男人很樂意聽這種溫軟的好話，跟她聊了挺多，卻就是不提譚為的事。

她也沒好問，心里清楚陸衍舟并不樂見這種結(jié)果，只是性格使然，他會把理性凌駕在人情關(guān)系之上。

因為醫(yī)院那邊的行程有改，所以整個項目考察期許檸都沒在見到陸衍舟，直到原定返程的那天，他送走醫(yī)院同事，才終于抽空跟大家開了個碰頭會。

會議結(jié)束，銘遠集團的高管便安排大家一起吃個飯。

陳淵自然也在。

席面上大家都有避諱，只是平淡交流，等到飯局過半，許檸出來上洗手間時，便碰到陳淵正在窗口醒酒。

“看來法律顧問也不好做，總免不了應(yīng)酬。”這里沒外人，見到了自然要打個招呼。

陳淵看到她，馬上斂起飯局里的客套，笑的很是放松，“總比做生意好，這樣至少是做自己喜歡的事。”

這倒是讓許檸想起陸衍舟，若有所思的應(yīng)和著，“你說的對，就像陸醫(yī)生那樣，明明喜歡醫(yī)院的工作，卻被迫還要空閑里學(xué)著做管理。”

“他沒得選，遲早要回去繼承家業(yè)。”陳淵隨意道。

許檸卻疑惑，“繼承家業(yè)？”

“難道你不知道？”陳淵把她一臉困惑看在眼底，卻又笑著搖頭，“沒什么，就像你說的，他不做醫(yī)生也只能做個生意人，所以比較起來，我算幸運。”

兩人閑聊幾句，陳淵的酒氣被風(fēng)吹散，看許檸的眼神卻更像是微醺，“你跟阿衍熟么？昨天看你兩互動，有點說不上的感覺。”

許檸局促的避開他視線，“我是他秘書。”

“噢，秘書跟他確實有默契，那是正常的，不然的話，我還擔(dān)心，”話說到這兒，陳淵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扯去別的話題，“總之，這次見到你們真的開心，我下周就正式調(diào)去京州，到時給你電話，出來聚聚？”

許檸敷衍的“嗯”了一聲。

她不知道這算是小聚，還是約會。

如果是后者，不太合適。

因為是返程前一夜，所以大家鬧得很晚。

席間沒什么事的時候，許檸跟陸衍舟打了招呼，想先回去。

他點頭。

卻沒想，隔了十分鐘不到也跟來了許檸房間。

好在這會大家沒回，不至于被撞到，但許檸仍然緊張，“你可不能打留宿的主意，明早大家都早起，很容易被看見。”

“放心老婆，我雖然蠻渴的，但還能忍忍，”男人笑著把她摟緊懷里，像是只單純的想念她，“這幾天沒怎么管你這邊的事，不過看了報告，你做的很好，也不需要我操心。”

許檸工作能力確實不錯，對這番夸獎?wù)諉稳眨τ模爸x謝陸醫(yī)生。”

“應(yīng)該是謝謝老公。”

她臉紅了紅，還真是喊不出那個詞。

陸衍舟眼神淡了淡，也沒逼她，“譚為跟你們開過會沒？”

“開了。”終于說起這事，許檸表情也跟著認真，昂起腦袋問，“我已經(jīng)想好競聘詞。”

“嗯？”似意外，也似好奇，陸衍舟眼尾揚起，大拇指揉了揉她臉頰，“想去哪邊。”

“協(xié)同管理，外務(wù)秘書！”

男人眼底掀了點波瀾，卻很快又壓下，“跟在我身邊不好么，外務(wù)很累。”

“可我想鍛煉，那是很好的機會。”在工作這件事上，許檸有自己的方向，不愿意被左右。

陸衍舟了解她的性子，笑笑，“那你加油。”

許檸知道他更希望自己做私人助理那個方向，本以為還要跟他掰扯一下，沒想到陸衍舟完全尊重她。

心里面還是挺高興的，于是伸手一把將他抱住，“我會好好工作的——”話音未落，兩人正甜蜜抱在一起，一陣敲門聲卻忽然傳來。

許檸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看向門口。

屋外傳來她意想不到的聲音，竟然是陳淵，“小檸，在嗎？你在走廊里掉了個東西，我拿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