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看著那兩只蝦，心臟怦怦亂跳。

而陳淵仍在繼續，喝了酒，情緒也高昂，“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勇敢，被拒絕了也還會繼續，像之前你對趙娢，我們都以為那次表白后你跟她會有隔閡，卻沒想到大學幾年你都沒放棄，還一起去了國外。”這段往事許檸當然不知，現在聽來跟聽故事似的，可畢竟主角是她的合法丈夫，感覺上依然有些奇怪。

陸衍舟未有半點反應，修長指尖在杯口摩挲，淡道，“喝多了，陳淵?！?

“哪里喝多，只是老朋友相聚真的很開心，說真的阿衍，我沒有想到你會忽然結婚，本以為你跟趙娢會修成正果，”說起他突然的已婚聲明，陳淵也好奇，“不過你們來研討會之前，我跟趙娢通過電話，也說起了你，她說你是因為爺爺的事才想著結婚，想讓他老人家放心，是嗎？”

許檸聽完側眸，也想聽聽陸衍舟怎么回答的。

杯里液體晃蕩，倒映男人模糊的情緒。

陸衍舟沒什么表情的抿了口，“爺爺的情況確實不好，但是——”

“我懂，”陳淵對于他的轉折并不好奇，像是篤定他跟閃婚對象沒有感情，“相親認識的人都是奔著條件去的，跟認識多年知根知底的女神當然不一樣，我理解你的心情，就算是被拒絕，但是心里放不下的，學生時代的人對我們的影響都太深了?！?

陳淵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許檸的，“有些誤會沒有機會說開，像現在你跟趙娢又在一個醫院，那是緣分，而我也沒想到還會在跟你，”他主動跟許檸碰個杯，“在這里遇到?！?

“是的，我也很高興，”許檸的情緒也確實被挑動，她也曾為當年跟陳淵之間發生的事而感到遺憾，現在見面，真的像是天意，“這次出差沒想著還能有意外收獲?！?

“其實我們見面也是遲早的事，”陳淵看她的眼神很直接，又專注，仿佛完全忽略了身邊還有個“電燈泡”，“銘遠跟盛華合作后會在京州開分部，不然兩頭跑太辛苦，我老家就是京州的，本來這個月就會被調去京州，打算在那邊長待。”

“是么？”沒等許檸接話，陸衍舟漫不經心抬手，把許檸的杯子擋去一旁，“那就京州再聚，”說完，放下折起的袖腕，“不早了，得回。”

陳淵看了眼時間，又望向許檸，“早點回去也好，外面太冷，也得好好休息。”說完跟著起身，看了眼許檸的盤子，“蝦你還沒吃——”

“她改口味了?！标懷苤圻@話頗具深意，是瞥著許檸說的，“走了。”

三人下樓，簡單寒暄后各自上車。

車廂門窗一關，陸衍舟啟動摁鈕，卻沒急著離開，反是斜睨許檸，似揶揄，“意外收獲？尋思著沒想到能被男神表白？”

吃飯時候她就察覺身邊人怪怪的，但覺得那都是陳淵提起趙娢的緣故，這會被反問，卻叫許檸摸不著頭腦，“是意外，但沒有表白那么夸張吧?！?

對與跟陳淵的完事，她曾經遺憾，但這么多年過去確實釋懷了。

只能說是老友相聚，高興是必然。

陸衍舟淡笑，打著方向盤，“怎么沒跟他說清楚你的感情狀況?！?

“我們是隱婚，他還是合作方，當然不好說，”但許檸也知道，自己在婚期內給不了陳淵任何回應，也完全沒想過跟他發展，“況且他一直說你跟趙娢的事，還說相親的都不靠譜，我要是說我就是那個相親對象，那多尷尬?！?

“說有男朋友也不行？”

許檸側頭認真打量了眼陸衍舟，神情古怪的，“你不會是——”吃醋吧？

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大約男人都有點占有欲，在陸衍舟看來自己畢竟跟他領了證，又拿了錢，大概也需要她在婚期內保持忠貞。

“是什么？”他挑眉。

許檸撇撇嘴，“沒什么，你放心，我在婚期內絕對不會跟任何男人發展，這點底線我還是有的?！?

車子匯入龐大車流，在陌生的環境徐徐往前。

短暫的靜默后，陸衍舟好似也從往事里抽神，只隨口閑聊般問她，“你跟陳淵以前是什么情況？”

既然都知道他跟趙娢的事了，許檸覺得坦白一下也是應當，便道，“他是我學長，開學時就認識了，然后一直也蠻照顧我的，”被那種優秀的男人關注著，小女生很難不心動，況且陳淵真的完全長在許檸的審美里，相比較陸衍舟這種疏離又凌厲的外表，她更喜歡陽光好親近的類型，“我們之前相處的蠻親近，不過后面有些誤會，就沒怎么聯系了。”

“所以，他算是你初戀？”前方路口車輛稀少，陸衍舟一腳油門踩得極重，差點沒讓許檸飄起來。

于是她慌不迭的提醒，“小心超速！”待著男人把速度控到平緩，才松開抓著安全帶的手，若有所思凝向窗外，“我跟他沒有確認關系，初戀應該還是陶也吧?！?

陸衍舟抽空投了個意味莫名的眼神過來，面色倒是無比平靜。

瞧著她小臉被暖風吹的紅撲撲，便伸手擰低風速，不甚在意的道，“陶也算什么初戀?！?

顯得很不屑。

許檸也很反感跟陶也的那段過去，聽他這么說反而露出笑容，“你說的沒錯，陶也才不算我的初戀，我昨天看到他都覺得反胃?！?

“昨天？”陸衍舟減速，車子停在酒店后門。

他沒急著下車，只是犀利的眸子暈了股戾氣，眼尾忽的收緊，“陶也來了西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