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串回復發來，“也是告別嗎？”

陸衍舟道，“是離婚。”

那邊沉默了一會，打打停停的，“我也是。”

隨即一長段，“不過我的情況比較復雜，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講，但時間又很緊張，感覺沒做好準備就趕鴨子上架了。”

“感情破裂有什么不能講？”在他看來，大部分離婚都是感情問題，總沒這么巧會遇到跟自己狀況一樣的人？他跟家里倒是交代的清楚，但許檸那邊顯然有大問題，因此急著脫身。

網友道，“我們沒有感情破裂噢。”

看著這行字，陸衍舟卻不知如何回復，如果不是因為感情問題分開，心里的感覺確實復雜。

大約那邊也覺得心煩，聊天便到此結束。

他揉了揉眉心，從書房走出，到臥室時正碰上剛剛洗好出來的許檸。

“老婆洗香香了。”一改人前或人后淡漠矜持的姿態，在她面前，男人總是顯得話多些，性格活絡許多。

陸衍舟主動上去抱她，嗅聞她的頭發，半干半濕的貼在鼻尖很舒適。

“我在床上等你。”踮起腳尖親吻他臉頰，許檸的眼睛在幽暗的睡眠燈下瀲滟著水光，似乎給了男人某種暗示。

她現在越來越主動，一來是享受到了情事的美好，二來，沒有理由，就是自發的想這樣做。

迎上男人晦暗莫測的眼神，許檸的心跳悄悄加速。

臥室的暖氣很足，等了小片刻，浴室門開，從蒸騰水汽中走出的男人頭發未干，身上還掛著細碎的水珠。

腰間圍的浴巾被漫不經心扯掉，扔在一旁，結實的給足許檸安全感的胸膛往下，是熬人的腹肌，聯著人魚線是讓她自然而然想入非非的，給她快樂的地方。

他還沒過來，許檸的身體已經想要歡迎他。

兩人在這件事上越發合拍，沒有多余的廢話，當陸衍舟壓過來時，她已經伸出胳膊摟住他。

沉溺在他洶涌的呼吸里，感受熟悉的溫度，整個人前所未有的充實。

許檸緊緊抱著他，在他耳邊，每個音節都破碎，“衍舟……”

無暇分神，陸衍舟從鼻腔回應一個“嗯？”

他聲線偏低，這種時候更顯得蠱人，簡直要了許檸的命。

“我發現，”斷斷續續的，她腦子有些放空，“我開始喜歡，跟你這樣。”

就好像火藥桶都裝好，這句話是引子，刷的一下點燃，直奔著爆炸去。

陸衍舟額上泌出一層汗，低下頭來狠狠地吻她。

“然后？”緩了一秒，他抽空說出這句。

許檸微微睜開眼，已經失去分寸跟邏輯，模糊的回答，“以后沒有，會想吧。”

在最末了的一刻，分明都該快樂，可陸衍舟的身體在本能的輕顫之后，表情卻沒有一點兒放松。

看著閉上眼睛累的昏睡過去的許檸，他抽身起來，獨自去了陽臺。

點一支煙在手上，張望繁華夜景，背影在夜色里看來，顯出幾分寂寥。

而睡著的許檸對此一無所知，只是早上醒來，嗅到了他唇邊的煙草味。

她皺眉，但還是忍住了沒問，想著他幾乎不抽的，偶爾一次不要太苛責，于是自己收拾下床，想給他準備一份早餐。

春節假期已到尾聲，最后的兩天時間他們哪都沒去，幾乎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

直到復工前一天，陸衍舟有事回了趟家，而許檸趁著這個空擋，去柜子底層翻出了自己跟他的協議書。

上次答應了陳淵要把復印件拿去，等正式復工人太多，許檸不想帶著這個到處走動，所以今天去最合適。

通河府距離公司近，她過去也就片刻鐘。

雖然還在休假，但總有些部門是忙碌的，許檸一路過來，在樓下大堂也看到其他加班的人。

而她這一層，還好沒人。

許檸利落的開門，插電源，迅速拿出原件復印。

一切搞定，正關了電腦，將協議書從打印機拿出時，她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腦袋探進來，“許檸？”

她動作一頓，“張璇？”

手上的協議書堪堪舉著，許檸心里發慌，面上裝的鎮定，“你怎么來了啊？”說著話，順手將那頁復印好的紙壓到了鍵盤下。

張璇皺著眉頭，埋怨道，“還不是曲經理，明天就復工了，她非要提前把上午的會議室安排出來，好幾個會呢，我還得忙著跟每個負責人溝通，都來了一下午了。”

難怪許檸沒看到她，原來在樓上樓下的會議室忙著布置。

“對了許檸，以前這個不都是你做嗎？能不能來指導我一下？”她走了之后張璇接替她的工作，但上手太慢，確實遇到了麻煩。

都是同事，許檸自然答應。

幫了小會忙，兩人有說有笑，關系倒是跟從前一樣，差不多的時候許檸收工，經過茶水間順便去洗了個手。

張璇則揮手跟她再見。

走的時候，張璇去電梯間，正好經過了許檸的辦公室。

看到那扇門時，腳步卻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