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身體不太好？”秦洛冷不丁開口，她看的出來，這楚老夫人年紀不算大，頂多四十來歲，但看起來卻像是五六十的人了。

而且走路腳步虛浮，不是什么長命之像。

楚琚白點了點頭，轉身向里屋走去。

冬云和冬夏識趣的退了出去。

“父親離世之后，她便一蹶不振，這些年禪精力竭，將我與嗣言拉扯大，身子虧損的厲害。”

如果按照前世的軌跡，何大人一家被滅門，她得知真相之后，便會投繯自盡。

前世，何大人掌握了那些貪污受賄的官員的證據(jù)，與李絳合謀打算鏟除楚琚白。

楚琚白在半路截殺何大人，造成何大人畏罪自殺的假象，不僅給他扣上一頂與前朝余孽私通的罪名，更是將那張名單上的名字，換成了李絳陣營的人。

因此，那一次，朝廷大批官員遭到了楚琚白的清洗，奠定了他在整個朝廷的一家獨大地位。

再之后皇帝薨逝，扶幼帝上位，楚琚白雖成功坐上了攝政王的位置，卻也是導致他后來眾叛親離的主要原因。

或許是太過自大，也或許是低估了幼帝，那些被他包庇的官員，到頭來會幫著小皇帝對付他。

而楚老夫人，正是得知他殘害‘忠良’之后，選擇自盡。

自己的親弟弟，無情的將劍插進他的胸膛，那錐心之痛，猶在昨日。

現(xiàn)在想想上輩子做的那些事，還真是罪大惡極，難怪到最后，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一邊。

所以才在最后的最后，那個對他伸出援手的村婦，給他的一絲溫暖，讓他念念不忘。

當秦洛問他為何會娶他的時候，他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心情，大抵是，為了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秦洛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說不出的異樣，這樣一個有權有勢的人，也會覺得孤單么？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你……”她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么。

楚琚白回過頭，淡淡一笑；“你做的很好，雖然你心中不滿，卻也沒有當著母親的面發(fā)作出來，我最擔心的便是你與母親兩人合不來，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秦洛不置可否，老人家的性子執(zhí)拗，越是對著干越是沒完沒了，只要順著她，慣著她，她自己嘮叨幾句便完事了。

她對上了年紀的人，可是深有體會，況且這楚老夫人對她雖然嚴苛，但卻并沒有惡意，她自然不會去頂撞作對。

“可她讓我背這么多家規(guī)，你知道我不認識字的。”

楚琚白忍不住笑了，隨手拿起一本家規(guī)翻了翻，說道：“你就是太認真了，母親難道就不知你不識字么？”

秦洛愣了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家規(guī)，突然有點反應過來，楚老夫人難道是想看看她的態(tài)度和耐心？

她連忙走到外面，抽了一本，一看封面：女戒？

她又拿了兩本，三字經，內訓。

所以一開始就是打算讓她抄這些書，是為了讓她認字？

秦洛突然無語，古代人為什么都要這樣拐彎抹角？直覺說難道不好么？

楚琚白看見她的動作，所有所思，她看起來，并不像不識字的樣子。

“你看看女戒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