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公主了？”

陳皇后坐在御陽宮主位上，手中端著一碗調理身子的藥湯，湯匙輕輕地攪動著褐色的藥汁。

鳳凌位于她左下側，點了點頭，“見過了，這次西域使團除了進貢外，明確地表達了和親的意向，不止那位娜莎公主，同行的還有一位皇子。”

“皇子都來了，看來他們的意圖沒這么簡單。”陳皇后若有所思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父皇是比較傾向于與他們和親，近年來西域那邊的勢力不斷擴大，各個小國紛紛依附，既然對方有繼續維持和平的意思，不如遂了他們的愿。”鳳凌道。

“你說的不錯。”陳皇后將藥湯飲盡，玉碗被宮女撤下，動作優雅地用絲帕擦了擦嘴角，她道：“和親的人選，皇上可曾說過會是誰？”

鳳凌搖頭：“這個父皇倒是沒有表露，或許還在考慮，不過兒臣以為人選應該會從六皇弟和七皇弟之間選出。”

陳皇后不置可否，輕巧地將絲帕置于桌面，發間明亮的金步微微搖晃，道：“鳳策和鳳雎被選中的概率很高，但也不是非他們二人不可。”

鳳凌心底一動，試探道：“母后的意思是……”

“西域前來和親，這不是個好機會么？”

鳳凌仔細思索著她的話。

“娜莎公主的相貌如何？”陳皇后忽然轉換了話題。

鳳凌道：“瑤質冶容，妙麗玉顏，難得一見。”

陳皇后喝了口清茶，漱去口中苦味，隨即鳳眸一抬，藏盡暗光與鋒芒，她看著鳳凌，語氣寡淡，不見親近：“雖說是和親，對方畢竟是西域公主，無論人選是誰，總得過了她的眼，她若是不同意，自然不能強求。”

鳳凌沉吟半秒，微皺了眉，“但父皇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到最后定是白費功夫，母后為何要這樣做？”

陳皇后淺淡地笑了聲，卻未解釋原因，“本宮自有打算，你只管照做就是了。”

鳳凌早已習慣了她這淡漠如生人的態度，眼眸一垂，不冷不熱道：“兒臣遵命。”

縱然親如母子，日復一日的冷淡換來的只會是愈發加深的隔閡，以及貌合神離的結果。

……

下午太醫院換班，宮藍玉離宮回府，想起紫苑先前曾說過幫她帶一根發簪回來，宮藍玉拐了個彎朝著長安街走去。

長安街是京城最為寬闊繁華的街道，寸金寸土，租金很高，各種有名的商鋪皆位于此地，第一青樓，第一客棧，最有名的酒鋪，最大的商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宮藍玉找了家聽過名字的首飾鋪，按照紫苑的喜好，挑了一根攢花的發簪，付完銀兩之后她就打算要回府了。

然而沒走幾步，身后忽然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叫住了她。

“那位白衣姑娘，請留步！”

口音有點怪異，聽上去似乎不是京城人。

宮藍玉轉過頭去，就發現叫住她的人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的左右兩邊跟著兩個人，做隨從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