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讓他擔下此次皇上被人下毒之事，否則不僅會揭發他害死如意，家人也會跟著他一起陪葬。

左右都是死路一條，小嚴子不忍心看著自己那年邁的父母以及弟弟妹妹因為他被連累喪命，便答應了那黑衣人的條件。

午時以到，有獄卒前來押他入刑場。

小嚴子渾身抖得不像樣子，整張臉發麻，兩條腿軟如面條，幾乎走不成路，是被那兩名獄卒一左一右地拖著才到了刑場。

雙手被綁在身后，他被人一按跪在了地上，小嚴子看著刺眼的太陽，雙眼之中寫滿了茫然無措。

其中一名拖著他的獄卒忽然趁沒人注意的時候，用身體擋著湊近他耳畔，以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你家人的命保住了。”

小嚴子大腦一嗡，整個人驟然放松下來。

……

小嚴子的死訊傳入了宮中，傳到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對于陳皇后的處理很不滿意，責怪了她一番，之后覺得不解氣，又命人將小嚴子鞭尸三日，掛在墻頭以儆效尤，隨后宮內也加強了戒備，日夜間的巡邏更添人手。

在皇上的身體完全康復后沒多久，碧美人忽然病了，病來如山倒，很快她連床都爬不起來。

皇上十分心疼，下令一定要讓太醫治好她，原本清香繚繞的永安宮被藥材苦澀的味道取而代之。

然而縱使各位太醫傾巢出動，碧美人仍舊不見好轉，反而病得越來越重了，到后來竟整日陷入了昏迷中。

皇上曾來看過她，但被告知碧美人患上的病很有可能會傳染，打那以后皇上只會派人傳來關懷的口諭，面兒倒是不再露了。

碧美人的情況愈發糟糕，皇上去永安宮的次數越來越少，直至后來連句關懷也沒有了，宮中有明眼的人已經看出碧美人這是失寵了，說不定命不久矣。

這流言傳開沒多久，碧美人果真就沒了。

之后，碧美人草率地下了葬，一位佳人就此香消玉殞。

又過了兩日新年結束，鳳淳奉旨要回塞外，當天他走得很早，天都還沒亮，世界都是靜悄悄的，在京城的城門之外，罕見地出現了兩道身影騎馬送行。

鳳淳在看到他們兩人時勒住了韁繩，低聲朝身旁一名身材嬌小的將士說了幾句話，那將士扭過頭來，露出了一張綽約多姿的容顏。

是在皇宮內病死的碧美人，是重獲新生的何碧兒。

何碧兒沖兩人微微一笑，點頭致敬：“四王爺，宮太醫。”

宮藍玉坐在馬背上，身上披著一頂帶有帽子的斗篷，“路途遙遠，多加保重。”

何碧兒笑道：“我記下了。”

鳳淳看著鳳昭，鄭重道：“大恩不言謝，來日若有需要，只需知會一聲，我定鼎力相助。”

鳳昭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望著即將露出第一縷陽光的東方，道：“這是結束，也是開始。”

鳳淳聞言，神色一凜。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靜默了片刻，何碧兒輕聲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