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昨日我去見他時，發現鄭太醫整個人的狀態很奇怪，眼神躲閃，沖動易怒，前言不搭后語，尤其是他一直在隱藏著一些藥罐，遮遮掩掩，仿佛當成寶貝害怕被我看到。”

“每當我稍微靠近一些時，鄭太醫就會表現出非常強烈的抗拒反應，我覺得這或許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今早當我得知他的死訊之后，我便悄悄潛進了他的帳篷，卻發現昨日那些藥罐全部消失了，被人洗劫一空，半點痕跡都沒留下來，只剩下幾張寫著藥材名的廢紙，于是我就把它們偷偷帶了出來。”

說罷，宮藍玉自懷中取出了那幾張被她折起來的紙。

鳳昭接過看了看，道：“有點奇怪。”

“如何奇怪？”

他道：“昨日我去見鄭集禮時，他并非像你說的那般驚慌失措，反倒是……亢奮。”

“亢奮？”宮藍玉微微皺眉。

“你所說的那些藥罐全被扔在一旁，鄭集禮一會兒興致沖沖，一會兒心神不寧，完全是處于癲狂狀態。”鳳昭道。

這就奇怪了。

宮藍玉暗忖片刻，道：“鄭太醫之死應該與六王爺脫不了干系。不僅是迷魂散，今日我從鄭太醫的帳篷里出來時剛好遇見了六王爺，他警告我別多管閑事，并拔出了一把劍試圖讓我閉嘴。”

她本是無意間說出來的，卻令鳳昭笑容漸褪，瞇起了狹長的眼眸。

“他要殺你？”

“青天白日，他不敢動手。”宮藍玉說道，“只能算是威脅。”

鋒利危險的暗光在鳳昭眼底流動，漸漸聚集成了一股風暴，但宮藍玉的下一句話便止住了是即將傾瀉的怒火。

“終有一日，我會讓他也嘗嘗刀架在脖子上的感受。”

鳳昭微頓，望著她流露出些許惱怒的明艷面容，心底鼓動的情緒瞬間被抹平。

笑容幾近泛濫，鳳昭道：“鄭集禮背后之人不是老六。”

宮藍玉有些意外，“不是他？”

鳳昭頷首，“是老五。”

五王爺鳳凌？

“老六向來以老五馬首是瞻，對他可謂是忠誠萬分，無私奉獻，況且老六脾氣暴躁，做事沒什么腦子，全憑喜惡心情，平日只有老五能夠約束住他。”鳳昭娓娓道來。

宮藍玉想起來當日在馬廄是鳳凌一句話讓鳳策安靜了下來，近幾日見到鳳凌時，鳳策也都會跟在身邊，看來的確是形影不離。

不過鳳昭沒有對宮藍玉直說的是，倘若此事牽扯到了鳳凌，那絕對就沒這么簡單了。

他和鳳凌向來勢不兩立，朝堂上斗得如火如荼，或許對方最終的目標就是鳳昭。

鄭集禮的尸體從山腳下運了上來，他在太醫院含辛茹苦地干了十多年，肯定不會就這樣棄尸荒野，而是選擇運回京城，讓他的家人好生埋了，以后每年清明也能去祭拜。

之后沒過多久，浩浩蕩蕩的人馬就要離開慶彌山返回京城了。

表面上看似和來時并無太大差異，然而其中種種只有當事人才明白。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