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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指責

賀清茹小跑著過來,向賀裕達和陸延均問了好。

接著,她溫柔的目光流轉,落到了一旁的陸逸舟身上。

正遲疑著,陸逸舟主動躬身行禮,“賀姑娘。在下陸逸舟。久聞賀姑娘美名。”

賀清茹臉上的遲疑,立刻轉成了驚喜。

“原來你就是五皇子!”

多年未見,她沒想到,五皇子竟然變得如此儀表堂堂。

猶記得兒時,她隨父親進宮慶賀太后生辰時,曾見過五皇子一面。

那時的五皇子,還是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幾乎沒有一刻坐得住,總吵著要去湖里跟哪個水性特別好的太監決一高下。

陸逸舟笑了笑,“賀姑娘不認得我了,但我一見便認出賀姑娘了呢。”

她還是那樣漂亮。

一雙沉靜如水的雙眼,與從前一模一樣。

賀清茹垂眼笑了下。

這一低眼,她的眉目又顯出幾分少女般的水靈與嬌媚。

“賀將軍與賀姑娘,何時離京?”陸逸舟問。

賀裕達有意沒說話。

“明日便走了。”賀清茹只好開口答。

“那倒真有些遺憾呢。”

賀清茹只當他是客套,笑了笑,沒多說。

“五皇子若有時間,不妨來老臣家鄉轉一轉。山清水秀,別有一番情致啊。”賀裕達說。

“一定。”陸逸舟頷首。

抬起頭時,他的目光又不自覺地在賀清茹臉龐上停了一瞬。

隨后,幾個人便道了別,各自往要去的方向去了。

在咸福宮幽禁幾日的陸毓時,此時全然不知外面的動靜。

最初,他根本耐不住性子,屢屢懇求門口把守的侍衛放他出去見見父皇。

軟的不行,他便來硬的。

可門口的侍衛,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于是,陸毓時決定鋌而走險。

他佯裝悲愴,故意揚聲道,“見不到父皇,兒臣不如一死了之。”

屋外侍衛本不以為然。

直到聽見屋內椅子倒地的聲音,兩人立刻慌了神,沖進去一看,陸毓時居然上吊了。

一個侍衛趕忙去救他,另一個侍衛則沖出去找御醫。

這個侍衛,就在和御醫趕回咸福宮的路上,碰見了正要往宮外走的陸延均。

陸延均聽說陸毓時上吊了,便跟著過來了。

咸福宮里,御醫俯在床榻邊,檢查了陸毓時的情況。

那陸毓時昏迷不醒,但御醫卻說,他沒有大礙。

隨后,御醫便離開了。

但陸延均要留下來。侍衛也沒說什么,出去為他關上了門。

侍衛一走,陸延均便望著陸毓時那仿佛熟睡的面龐,輕飄飄地道,“想見父皇,非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

陸毓時一動不動。

“三哥,事到如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你安安分分做你的太子,一切怎會落到這個境地?九弟我不恨你。我只同情你。”

“安安分分做我的太子?陸延均,這個太子之位,是我安分,就能保住的嗎?”陸毓時緩緩說著,睜開了眼,偏頭冷笑著望他,“父皇有多看重你,你自己心里沒有數嗎?”

陸延均沉默了。

“你什么都有,所以才能高高在上地說我咎由自取,說我活該。”陸毓時越說越起勁,甚至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們這些生來就有著資本和底氣的人,根本不懂我們這些需要不斷努力還時常面對功虧一簣的人,是什么樣的心境。也只有你們能毫不費力地指責別人的道德,指責別人的選擇。”

陸延均沒說話。

一向自認能說會道思維清晰的他,竟也覺得無言以對了。

從小到大,三哥的努力程度不在他之下。

有時,他還會覺得懶怠。

但三哥幾乎從來都不曾放松過。

可最終,他得到了三哥夢寐以求的位置。

憑的似乎不是努力,只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若他生性愚鈍,父皇怎么會看中他?

“三哥,你若想見父皇,我去給你請。”

半晌,他才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咸福宮。

陸毓時冷笑一聲,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只當陸延均是惺惺作態。

皇帝不在養心殿。陸延均給他留了一封親筆信,就離開皇宮,回了周家。

他發現霍蕓書不在。

一問才知,她和阿婉上街去了。

他笑了笑,便獨自一人回了屋,收拾東西。

明日,他就要動身回令溪。

沒過一會兒,便有人在屋外敲門。

“進。”他利落地道。

“王爺。”凌月進門,立在門邊行禮,輕輕地道。

陸延均抬頭看她,微笑著道,“凌月姑娘,有什么事嗎?”

凌月不由得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有什么需要,你盡管說。我一定幫。”陸延均立刻道。

“王爺,我想……”凌月猶豫了下,“你能不能讓我去牢里,見鄭少翎一面?”

陸延均微微一愣。

“這……”

凌月見他遲疑了下,當即跪在了他的書桌旁,“王爺,凌月求您。凌月知道自己只是蕓書姑娘的奴婢,不應該冒昧來找您。可凌月實在是怕小姐誤會,不敢去找她。少翎他……十有八九是躲不過這一劫的。您就讓我,去見他一面吧。”

“不,你誤會我了。”陸延均立刻道,伸手扶起她來,“我只是覺得這個要求,有些不尋常。你若想見他一面,帶上我的令牌,現在便去吧。監牢里的人,會準許的。”

說著,他從懷里摸出自己的令牌,將它交給了凌月。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凌月連連道謝。

望著凌月那仿佛就要掉淚的卑微模樣,陸延均的心里,涌上了說不出的滋味。

當天傍晚,凌月得了陸延均的許可,再度去了監牢。

這一次,她如愿進門,見到了鄭少翎。

監牢里,只剩鄭少翎一個人。

至于其他人,皇帝網開一面,下令將他們通通放回家了。

“喂,有人找。”

獄卒帶她過來,沖那背對著門埋頭坐在黯淡角落的鄭少翎輕蔑地抬抬下巴。

鄭少翎不情不愿地答應了一句,卻沒有回頭,依舊坐著不動。

獄卒撇了撇嘴,向凌月無可奈何地撂下一句“有話你就說吧”,便走了。

凌月邁步進去,動了動唇,立在鄭少翎身后沉默半晌,才忍住了那行將掉淚的沖動,開了口。

“少翎。”

鄭少翎那背對著她的脊背,微微一僵。

“少翎。”

她又喊了一句。

鄭少翎怔怔回頭。

“月兒……”

他倉促地喊了一句,便低下了頭去,聲音很啞,仿佛不敢看她。

“少翎。”凌月走來,緩緩蹲在他跟前。

她一時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對于將死之人,什么話都是空的。

望了片刻,剛剛忍住的淚,又禁不住滑下臉頰。

“月兒,難為你還能來看我。”鄭少翎道。

凌月苦笑了下,將手里的菱形食盒放在了他面前。

“我做了一些點心。如果你喜歡,就多吃一點。以后,我天天都來送。”

“你是如何進來的?”鄭少翎問。

“我借了成安王的令牌。”

“想來也是。”鄭少翎笑了笑,又看著凌月認真地道,“月兒,來這一次,我已知足了。你不必再來看我了。”

凌月抿了抿嘴,沒說話。

“對了,月兒。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幫忙。”

“你說。”

“你能不能……讓我見蕓書一面?”

凌月一怔。

小姐怎么會想見他呢……

“月兒,我求求你了。長孫遙謀反,我們這些人,是肯定要掉腦袋的。你就幫我跟她說一說吧。我這一輩子,最對不住的,就是她。若是我當初好好和她過日子……一切都會不一樣。我求求你,讓我在臨死之前,有機會親口向她說一聲對不起吧。”

凌月伸手握住了鄭少翎的手。

“少翎,小姐她不一定會想見你。但我會盡力。好不好?”

“嗯。”鄭少翎連連點頭,目光黯淡。

從監牢回家以后,凌月見霍蕓書的房間亮著燈,便往那兒去。

但她卻遲遲沒有進門。

她怕小姐會拒絕自己。

徘徊半晌,她還是敲了敲門。

畢竟,再見霍蕓書一面,很可能是鄭少翎最后的心愿了。

“請進。”

霍蕓書的聲音,溫和又輕快。

凌月推開了門。

屋里燈火通明。

霍蕓書和阿婉正在屋中談笑繡花。

兩人坐得很近,模樣真像一對親密的姐妹。

“凌月,你來啦!快看,阿婉教我繡的這個花樣,好不好看?”霍蕓書將手里一塊絳紅色的布展給她看,笑容燦爛。

心事已了,小姐如今……的確開朗了不少。凌月不由得在心里想。

凌月打起精神來,含笑走去,接過她手里的布一看,“好看,真好看。阿婉姑娘真厲害。”

“是蕓書手巧。”阿婉笑道。

凌月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保持著微笑弧度的唇,和那低垂著仿佛被心事壓下的眼睛,讓霍蕓書覺出幾分不尋常。

阿婉也察覺到了。

于是,阿婉尋了一個借口,先行離開了。

“凌月,你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霍蕓書問。

“小姐……”凌月坐到了她身旁,緩緩開口,“少翎他……想見你。”

霍蕓書一愣。

“你去見他了?”

凌月沉默了下。

“嗯。”

“凌月。我不想見他。”霍蕓書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小姐。可他就想見你。他想當面跟你道歉。”

“我不需要了。”霍蕓書說著,又低下頭來,旁若無人地繼續繡花。

凌月見狀,只好住了嘴,向霍蕓書道了晚安,安安靜靜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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