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蕓書將令牌還給了皇后娘娘以后，立刻趕去了長孫將軍府。

她沒有想到，自己剛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鄭少翎和閆玉萍從將軍府門前的臺階走下。

霍蕓書迅速地移開了眼，佯裝沒有看到他們的樣子，匆匆地從他們身邊走過，進了將軍府的門。

霍蕓書不知道，那閆玉萍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縱使她戴著面紗，那走路的儀態和若隱若現的側臉，還是讓閆玉萍身子一震。

閆玉萍連忙拉了拉鄭少翎的衣袖，輕聲道，“少翎！你快看！”

鄭少翎回過了頭，卻什么也沒看見。

那霍蕓書，早就進府了。

“你叫我看什么？”鄭少翎有些不耐煩。

“蕓書！霍蕓書！”

從她口中聽見這三個字，鄭少翎更加心煩意亂。

“你別跟我提霍蕓書了！霍蕓書已經死了！前幾日，皇后生辰，你也偷偷拽我去重華殿看了！結果呢？一個人都沒有！”

閆玉萍自知理虧。

畢竟皇后生辰那日，因為沒找到她所說的“絕對在重華殿”的霍蕓書，鄭少翎就已經沖她發了一次火了。

閆玉萍只好放輕了聲音，柔聲細語道，“我不提了，我再也不提了。可是……不管那重華殿里有沒有霍蕓書，凌月藏著對你們家不利的證據，可是事實。你難道還要留著那個女人嗎？”

“玉萍，我已經聽你的話，把這些書信交給長孫將軍了。你現在還要怎么樣？我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

閆玉萍聽了這話，有些急了。

“少翎，我讓你把信交給長孫將軍，是為你好。趁著時勢更迭的時候，趕緊牢牢地攀一棵大樹靠住！這些書信，便是讓長孫將軍信賴你的砝碼！”

“要我說，這些書信，不如交給陳大人。畢竟，我父親已經去世了。鄭家也早就被削爵了。這些書信要傳出去，能妨害的，也就只剩陳大人而已。”

“這人，不能東攀一頭西攀一頭。長孫將軍是我的兄長。你明知他不喜歡陳甫傲慢的脾氣。干嘛非要跟陳甫交好呢？”閆玉萍挽住鄭少翎的胳膊，好聲好氣地勸他，“少翎，凌月確實當家當得好。這幾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她留在府里，對你對我，對阿檀，都是隱患。你啊，可得當機立斷一點兒。早點休掉她，省得夜長夢多。”

鄭少翎猶豫了。

凌月私藏書信是真。

可他珍惜凌月，也是真。

“少翎。”閆玉萍見他有所動搖，便打算趁熱打鐵，繼續說道，“長姐一直對我嫁到你家做妾這件事，頗為不滿。你以為我給你做妾，是降了我的身份嗎？不，是降了你的身份。我不是你的夫人，你便不是皇后娘娘打心眼里認可的親妹夫。若我做了你鄭家的主母，做了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會像現在這樣，只是一個城門領嗎？休了凌月，一舉兩得。現在，尚且有人說你吃軟飯。可當你有了權，有了勢，誰敢這么說你？”

鄭少翎瞥了她一眼。

他不得不承認，閆玉萍說動他了。

“少翎，怎么樣？”閆玉萍又追問道。

鄭少翎沉默片刻，終于松了口，長呼一口氣，隨氣沉重地嘆出幾字。

“就這樣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