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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釋放

霍蕓書回到府里,那群丫鬟還在花園中等著她。

她強打起精神,走過去坐下,接過她們遞來的書,為她們講另一首詩。

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

當天,她們一直坐在花園里聊到天黑。

那些小丫鬟談得興致盎然不愿走。還是管嬤嬤過來催宋姑娘去堂屋吃飯時,她們才發現天色已經晚了,連連道歉。

在去堂屋的路上,采蓮悄悄向霍蕓書道,“姑娘真辛苦。晚上我給姑娘泡點胖大海,潤潤嗓子。”

“沒事。我倒是樂在其中呢。”霍蕓書笑了笑,“他們愿意聽的話,你就多請她們來坐坐。”

“姑娘可是認真的?”采蓮問。

“是。”

霍蕓書說的,的確是心里話。

“實話告訴姑娘,那日賽詩會后,她們就找到了我,想讓我請姑娘教她們讀幾個字。我當時覺得姑娘每天忙成那樣,估計對這些也不感興趣,便沒跟姑娘說。”采蓮說到這,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霍蕓書笑了,“沒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很樂意為她們講詩。”

“姑娘不介意的話,回頭,我跟她們商量商量,讓她們固定一個時間,一起過來。這樣也不會耽誤姑娘做其他事了。”采蓮道。

霍蕓書欣然點頭。

而那陸延均做事,果然雷厲風行。

第二日清晨,周海正在牢房角落里薄薄的一層稻草上睡覺,忽聽一串窸窸窣窣的鑰匙磕碰聲,從牢房的那一頭傳來。

這是那管事獄卒走路時特有的聲響。

腰間的一大串鑰匙,會隨著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碰出清脆而頗有節奏的動靜。

周海翻了個身,并未在意。

他想,那獄卒估計不會往他這里來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鑰匙聲卻愈來愈近,最終停在了他的牢房前。

“醒醒!喂!”那獄卒用力晃了幾下門,而后利落地打開了鎖。

“吱呀”一聲,大門開了。

周海撐著地爬起來,瞟他一眼,不說話。

在這里這些日子,他看透了這些獄卒,全是一些蠅營狗茍之人。

“看什么看?走了,你無罪了。還想在這聞霉味是吧?”

“你說什么?”周海立刻站起來,驚異不已。

“叫你走啊!聽不懂啊?”獄卒白他一眼,轉身走了。

走了幾步,他又撂下一句話,“記得把門給我關上。”

周海頓感一頭霧水。

他怕這其中有什么圈套。

萬一他的腳一踏出牢門,就落個越獄的罪名怎么辦?

對面一個犯人隔著鐵欄向他抬抬下巴道,“哥們兒,別不知足了。無罪釋放了,就趕緊走吧。那獄卒可不敢拿這開玩笑。這鑰匙由他保管的,他開哪一扇門,都是要負責任的。”

周海忖量了下,覺得他說得在理。

于是,他邁步出去。

監牢昏暗,他也記不得路,便沿著許是從大門淌進來的日光走去。

那日光照在陰冷的監牢里,都顯得慘淡而微弱,如一條死氣沉沉的老河。

走到門口,方才那管鑰匙的獄卒在等著他。

“你小子真是運氣好。”他笑了下,“打了齊家的人,還能無罪釋放。走吧。”

周海點頭道謝,走出了監牢。

他正四處張望著,想辨認一個方向,忽聽有人激動地喊他名字。

周海循聲望去,才發現自己的父母親就立在不遠處的樹下等他。

他忙快步奔過去。

周母哭得泣不成聲,張手就摟住了自己的兒子,仔仔細細地端詳著他的臉。

周父也感慨萬分,抬手搓了搓臉,忍下了淚。

周海瘦了許多,灰頭土臉,神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但他還是擠出了笑容,安慰自己的父母,“爹,娘,兒子這不是好好的嗎?”

可周母還是紅著眼眶,拉著周海臟兮兮的一雙手,顫著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好了,別在監牢門口哭了。先回去要緊。”周父道。

于是,三個人便往大路上走,想著走到人多的地方,坐輛驢車回家。

周海問起,他是如何被釋放的。

周母被轉移了注意力,也就稍稍止住了淚,“那蕓書姑娘,幫我找到了阿婉姑娘。后來阿婉姑娘又去王爺府找王爺幫忙。這才把你救出來。那王爺真是個好人。昨天剛跟他說,今天就叫人辦好了。過幾天,我們一起去王府里給王爺送些禮物,磕個頭,謝謝他的救命之恩。”

“那王爺什么東西沒見過?要送,得精心送個好的,別讓人看不起。”周父道。

“我心里有數。”周母說。

周海靜靜地聽著,若有所思。

那齊老爺當天得知周海無罪釋放了,大為震怒,叫家丁趕緊把縣令給他喊來。

不到半個時辰,縣令就急急忙忙地趕來了。

一來,他便連連彎腰道歉,說這件事,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說著,縣令湊到齊老爺耳邊,壓低聲音道,“齊老爺,有些事,我想私下跟您說。”

齊老爺掃了他一眼,便一抬手,趕其他伙計下去了。

門一關上,那縣令便道,“齊老爺,這話您可能不愛聽。但是齊少爺那個晚上……的確曾酒醉騷擾其他女子。王爺府有人看見了。我怕再生事端,傳出什么閑話有損齊少爺的名聲,只好把那周海放了。”

“王爺府?”齊老爺眼睛一瞇。

“是啊。王爺的隨行太監特意來找我,說了這事。他說當晚,就看著齊少爺抱著那姑娘要親,還喊著‘蕓書蕓書’什么的。那太監讓我把這事壓一壓,說齊家人有頭有臉,可千萬別把這事傳出去。那周海是窮人,光腳不怕穿鞋的。讓我謹慎處理。我沒辦法,只好下令放人了。”縣令一五一十地道。

齊老爺本不太相信他的話。但聽見自己的兒子喝醉了酒竟喊“蕓書”,他便覺得這件事有些可信,不像是胡編亂造。

他沉思了下,忽而咬牙罵道,“這小子!果然!賭錢也就算了!喝醉了酒,還真在外面給我惹騷!”

“我今天來,就是想向您說這么一個情況。我看啊,這事,我們還是低調處理吧。那太監說的,屬實在理啊!”

齊老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長嘆一聲氣,“罷了,我們自己理虧。往后這事,不必再提了。”

縣令點點頭,便離開了齊府。

那齊老爺靜坐了一會兒,還是沒能按捺住怒氣,沖去找齊大。

齊大正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嗑瓜子。

一個家丁坐在床頭,正繪聲繪色地給他說書。

“砰”的一聲,門被猛然推開。

齊大嚇了一跳,身子一抖,往大門看去。

見是齊老爺出現在門口,他笑了笑,“爹,我當是地震了呢。什么事呀?”

話音落下,他注意到齊老爺嚴肅的神情,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頭上的傷可好些了?”齊老爺抬了下下巴,示意那家丁出去。

那家丁點點頭,趕緊關上門跑了,生怕板著一張臉的齊老爺遷怒自己。

“好些了。爹,出什么事了?”齊大從床上起來,給齊老爺倒了杯茶。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只管老老實實告訴我!”齊老爺在桌邊坐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齊大嚇了一跳,穩住心神,“爹,我真什么都不記得了。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什么都不記得?”齊老爺冷笑一聲,“我原先還當別人是故意栽贓陷害我們齊家呢。結果,不止一個人跟我說了你那晚干的齷齪事!”

齊大有些心虛,手心里不由得開始發汗。

那晚的事,他酒醒之后,都原原本本地想起來了。

見齊大沒說話,齊老爺便知,那晚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指著齊大的鼻子罵道,“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在家中禁足,哪也不許去!”

撂下這句話,他袖子一甩,氣沖沖地轉身離去,留下齊大不知所措地立在屋里。

過了幾日,梅姨的病情好些了,阿婉便抽空來周家探望周海,還給他帶了一些自己做的糕點。

“若不是因為我,周公子也不會遭到這般折磨。”

周海在家睡了幾日,精神恢復了些。

可阿婉也看得出來,監牢幾日,不是開玩笑的。

他的面龐不像從前那般神采奕奕,總覺得透著一種疲倦的蠟色。

“阿婉姑娘,不必客氣了。得虧你去找了王爺。我和家父家母正商量著,準備去王府拜訪王爺呢。”周海道。

阿婉笑了笑。

她見今日天氣正好,便提議一同去。

周海答應了她。

在王府里見到陸延均時,周海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慨嘆:真是個一表人才的人物。

他向陸延均遞上周父周母提前準備好的禮物:一套文房四寶。

陸延均瞟了一眼,便知這禮物價值不菲。

他暗想:周海家不是家境一般,如何送得起這樣的禮物?

想了一想,他婉拒了周海的禮物,“那齊大作惡在先,本王只是主持了公道。這禮物,還是不必了。心意,本王領了。”

但周海卻執意要將禮物送給陸延均。

陸延均不便與他多次拉扯,只好收下了禮。

而后,陸延均又問起周海家中的情況。

周海說自己父母是開店賣布的,又說起自己即將赴京科考一事。

陸延均暗自思量著,默默記下了周家鋪子的位置。

他并不確定蕓書的心意。

若蕓書與眼前的這個人,真有什么機會可言,他希望,至少蕓書的生活,是衣食無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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