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太太依舊有些不放心，過問了一句：“那個白玉鐲子，可收拾好了？”

“是。”朗嬤嬤連忙點頭：“這次，再不會叫六姑娘誤拿了。”

“那就好。”殷老太太點頭。

“還有那幾個知道事兒的下人，可有遺漏？”

“沒有。”朗嬤嬤臉上露出一股子狠辣：“絕無泄密可能。”

“那就好。”

“那就好。”

殷老太太一連說了兩聲。

“宮里那位再怎么打六丫頭的主意，也斷不能在上京動手的。”

朗嬤嬤拿了靠枕，扶著殷老太太躺了下去。

老太太的咳嗽似乎又重了幾分。

檀香裊裊，她的眉頭卻怎么都舒展不開。

……

……

殷時微回了蒹葭苑，拿起繡繃子沒繡幾針，便聽檀音說起外頭事兒。

“姑娘，方才玲瓏將蕭侍衛叫去福壽園了。”

殷時微的手指不過是頓了一瞬。

她聲音平靜，因帶著天生綿軟，倒更顯得輕巧幾分：“知道了。”

檀音問：“姑娘就不怕老太太將他攆了出去？”

她原不是個多管閑事的，只是蕭恕的事兒委實蹊蹺，若是他當真給趕走，叫人抓到，免不得要叫靖王府順藤摸瓜找上綏陽伯府。

殷時微低頭繡花，沒說話。

白鳶笑著開口：“檀音姐姐，你就是瞎擔心，老太太這么慈眉善目的人兒，幾時不分青紅皂白發落過人？”

檀音轉眸：“怎么沒有？十幾年前不就……”

她話說到一般，驀然看了眼殷時微，悻悻閉了嘴。

殷時微聽及此，倒是來了好奇心。

也不必她問，旁邊兒白鳶已經湊了過去：“檀音，你可是知道些什么秘事？”

“說來聽聽？”

“沒什么。”檀音提起桌上的窄嘴壺：“姑娘，奴婢去燒壺水回來。”

看她離去，白鳶癟癟嘴：“不說就不說。”

“左右也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奴婢還沒入府伺候，姑娘也還小呢。”

殷時微點了點頭，卻是放在了心上。

十幾年前。

可不就是母親尚在的時候？

……

……

蕭恕是朗嬤嬤親自送回來的。

殷時微等朗嬤嬤一走，便屏退左右找到蕭恕。

進了屋。

一眼就瞧見他桌子上擱了兩套衣裳。

一套春裳，一套稍薄的夏衣。

顏色都略深。

這樣搭配起來，蕭恕那周身偏黑的膚色倒也顯得不那么出挑了。

蕭恕耳力極好，殷時微應該是沒進房間，就被注意到了。

“六姑娘。”他站起身，深琥珀色眸子看向她的方向。

殷時微從未被男子如此直勾勾地盯過。

此刻顯得有幾分不自在地慌張。

同時，心里也納罕，他這稱呼改得還挺快的。

“嗯。”殷時微點點頭。

想到祖母說過要替她把關之類的話。

殷時微抓著帕子的手指攥了攥。

“方才……祖母可同你說了什么？”

“也沒什么特別的。”蕭恕道：“詢問了來歷和試了在下的力氣。”

“大抵就是舉東西、捏核桃。”

這些事對他來說委實太簡單。

至于來歷，他大抵編了個不出紕漏的。

“還有……”蕭恕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