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前方果然設置了路檢。”斥候上報。
“傳令下去,豎旗。”
“來者何人,遇路檢速速下馬。”
“大膽,將軍府北幽軍旗幟已立,還不放行。”
負責路檢的小兵看了眼身后,得到對方示意后,立馬上前,“將軍息怒,冬朝會在即,我等負責路檢,不敢掉以輕心,請將軍身后的馬車讓我們查看一番。”
云一打馬上前,“將軍還有要事在身,馬車可后行,你等拉開路閘,我等與將軍要先行一步。”
負責路檢的小將,“將軍容我稟報。”
打開路閘后,由云三假扮的房玄云帶人先行一步,到一農家院下馬。小九拿著圓通道長給的易容道具給身形和房玄云差不多的幾人都化上,雖比不得圓通道長的以假亂真,卻也有六七分相似。
只在看過圓通道長給云三處理過一次就能有如此水平,讓圓通道長都贊嘆,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他們幾人的任務便是分散目標。幾人分批從農家小院朝不同方位離去,一時間對方負責摸哨的信鴿都不夠用了。
“頭,這可怎么辦?這都已經出去七八個大將軍了,到底哪個才是啊,咱們的人只遠遠的跟上了一兩個,支援的乙隊一時半會也派不上用場。”
“你問我,我問誰,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這鬼主意,竟然搞這么多,老子剛也看的迷糊。”
“頭,出來了,都出來了。”小卒顫抖著聲,用手指著前方說道。
負責領頭的只覺得天旋地轉,一把抓過小卒的領口拎起,咽了咽口水,從喉嚨里囫圇的說道,“剛剛是出去了多少?”
小卒只恨不得瞎了,“頭,一下子出去的太快,來不及數就不見了。。。。。”
無力的放下小卒的領口,伸手撫平,緩了緩,突然暴怒,“還不快去發信號。等著我去嗎?啊!”
小卒被嚇的趔趄的跑去解開包袱,一時間各色的信號彈在空中炸開。使得各地負責埋伏和接應的人一時之間也亂了套。
各自覓跡尋蹤。而真正的房玄云則架著馬車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一路朝京中走去。
在路檢處的左清收到消息的時候才知道為什么他們留下馬車先行的時候,自己心中覺得怪異是怎么回事。只是等到回過神來時,一切都晚了。
另一邊將軍府里連日來被趙德明和清莜等人以各種方式要求在房內好好休息的趙瑤華,今日終于可以肆意些了。
欣賞完自己杰作的趙瑤華翩翩然離去,庭院中滿地的落花是少女留下的痕跡。
回到房中,蘼蕪便上前解開趙瑤華的大氈,不間斷的銀絲碳將室內的牡丹也養的極好。趙瑤華端起桌上的雪絨羹,仔細的送入口中。
“對了,蘼蕪,日前跟著我們一起回來的那三個小子作何安排了?”
“夫人,那幾個小子回府后,福伯將他們帶去前院教規矩了。”蘼蕪說道。
趙瑤華一聽抿嘴一笑,“教規矩?這三小子除了大平,那兩個可不需要教規矩。也怪我忘記跟你們交代了,不過磨磨他們的性子倒是挺好。你讓人帶他們來見我吧。”
“子謙,我們來了這將軍府這么長時間一直在這教規矩,那夫人不會真的只是把我們當做求生活找收留的小子了吧?”廣義有些憂愁。
子謙也有些吃不準,“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過些日子還沒有消息,我們在做打算,如今到了京都,你我更需小心,將軍府對你我而言,也不失為好去處。更何況你我又不曾簽下契約,這夫人良善,若你我要走,想來不會為難。”
“嗯,都聽你的。”廣義悶聲道。
子謙伸手拍了拍廣義的肩膀,“別想那么多,福伯也說了夫人身子不大好,近來在靜養中,過些日子好些了,肯定會見我們的。”
“嗯,子謙,我想父親和娘親了。”廣義低下頭,讓眼中的淚珠整顆掉落在地上,用力的眨了眨。吸了吸鼻腔,生怕被人看出。
“廣義,仲平,廣義……”一塊住的大平跑進院子喊著二人的名字,猛的一下推開門,緩了口氣,“你們二人果然在屋里。”
廣義連忙用袖子擦了擦眼,子謙則轉身擋住大平的視線,“大平,出什么事了嗎?你這么著急跑來。”
大平揚起笑容,快速說道:“是好事,大好事,夫人要見我們。你們快跟我走吧。”
廣義蹭的一下從子謙的后面站了出來,“你說夫人要見我們?”又轉頭看向子謙。
子謙也被突來的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也很快回神,“不好讓夫人等我們,我們馬上去。”
引路的丫鬟將三人帶到花房外。不一會兒蘼蕪出來將三人帶進去。花房里精心飼養著許多花卉,一路走過,仲平和廣義看到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心里有些好奇,畢竟這冬日的花房實在是金貴,怎么會有雜草。
“夫人。”蘼蕪徑自走到趙瑤華身后。
大平等人見到趙瑤華后躬身行禮。“問夫人安。”
趙瑤華笑道,“起來吧,這些日子我身子匱乏,不好見你們,聽說福伯讓你們在前院做事,這些日子過的如何?”
大平情緒激動的說,“多謝夫人善心,我等才能衣食無憂,府上還有供下人學習的問學堂,這些都是小子從前拼了命也不敢想的。”
趙瑤華微笑的看著大平,“既然你覺得好,那便好好學吧,將來出去了也能找個好營生。”
大平一聽此話,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求夫人不要趕我走,小的愿意為夫人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趙瑤華略帶疑惑的看向清莜。清莜俯身在趙瑤華耳畔道,
“夫人有所不知,如今這世道艱難,孤身一人想要生存下去不僅艱難,更何況這幾人還是逃難而來。
雖說如今戰事即將結束,可是這戰后的恢復,凡舊籍者都要送回重建家園,為此勞力而死的人不在少數。
故而有些身家的人大都會在新址花些銀子落戶,沒錢的若是一家都在還好些,若是孤身一人回到舊籍終逃不過死。所以有些人便會找有點名聲的鄉紳自賣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