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程的父親背著他來到一家醫館,只見里面坐著一個人族。
里面的人族是一位醫修,但也同樣是奴隸,只是相比于沒有修為的奴隸而言要好得太多。
斷恩著急的說道:
“大夫!快看看我孩子他快不行了”
醫修一看是一位身著麻布衣的人族,一眼就看出對方是個奴隸。
他只是無奈的過去號號脈隨后表情淡漠的說道:
“五臟聚裂,離死不遠。抬回去吧!”
“想想辦法吧大夫,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應”斷程痛苦的說道
“哎!一塊下品靈源可以買最普通的一階療傷藥。”衣修麻木著淡淡的說道。
醫修早已經見慣了奴隸之間的生離死別,對于一個奴隸來說一塊下品靈源,一輩子也不可能有。
“太好了大夫!我剛好有一塊靈源。”斷恩激動的說道。
醫修疑惑著說道:
“哪來的?你知道奴隸偷竊是死罪嗎”醫修壓低聲音說道。
斷恩眼神一慌想了想說道:
“哦,我兒子是為保護主子受的傷,這靈源是主子賞的”
醫修聽完暗道“合理”
“你等著”說完醫修向著后臺跑去。
斷恩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不時,就看到醫修抬著一個小碗走出房間。
他看了一眼斷恩說道:
“靈源拿來”
斷恩假裝淡定的拿出那塊靈源遞給醫修。
只見醫修碗里的是一鐘濃稠的綠色湯液,他捏了捏斷程的臉使其張開嘴后,就把藥液灌入。
“好了,可以走了”醫修揮了揮手說道
斷恩松了一口氣說道:
“大夫,我兒子什么時候能醒來?”
醫修頭也不回的說道:
“不出半日就會醒來,就是痊愈估計得兩三天。”
“多謝大夫”斷恩說完便焦急的背著斷程離去。
醫修看著斷恩離去的背影,心里感慨道“希望他能逃過一劫吧”
醫修已然猜到斷恩的靈源是偷來的,原因很簡單,對于妖族來說,死一個奴隸不如死一個狗。
斷恩比來時快了很多,現在雖是白天,但是通往奴隸區的路上沒有一個人。
這時候的奴隸都在給妖族忙活著勞作,以維持自己和家人的最基本的生存。
不久,斷恩來到自己家,敲了敲門。
蘇靈的聲音夾雜著一種裁剪布料的聲音響起:
“誰呀!”
“是我,快開門”斷恩焦急的喊道。
蘇靈疑惑著丈夫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然而當她打開門的一刻卻怎么也忍不住含淚痛哭。
“怎么了,蠻府的人今天打你了嗎?”蘇靈看著丈夫身上密密麻麻的鞭痕問道。
“我沒事,快收拾一下,這里我們呆不下去了”斷恩焦急的說道。
蘇靈這時注意到了丈夫背上的兒子,看著兒子蒼白的臉色問道:
“程兒怎么了?怎么就出去半天就這樣了。”
斷恩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給妻子說了一遍。
知道斷程沒事,蘇靈也是松了口氣但依然悲傷的說道:
“我們走不了的,我們身上都有奴隸印記,一離開這片區域就會有妖族追殺,我們跑不了。”
斷恩也是猛然的想起這事,只見他嘆了口氣說道:
“我都快忘了這事了,但是程兒還沒滿十歲他還沒有被刻奴隸印記,他可以走。”
頓了口氣斷恩繼續說道:
“我們身上的奴隸印記最遠到礦山外的山頂就會被陣法感應,所以我們把程兒從那里扔下山吧。”
這時只見蘇靈撫摸著斷程的頭輕輕說道:
“孩子,母親沒用,沒能保護好你,只能帶著你茍活,接下來的路,就看你自己走了。”
斷恩則是走到桌前拿起紙筆開始寫字,這時在這不許出現外族文字的地方,他毅然寫人族文字。
蘇靈看著他說道:
“你在寫些什么?”
斷恩一邊速度的寫著一邊說沉重道:
“給程兒留個信,免得到時候他醒來不知道什么情況。”
“我也有些話對程兒說,你給我一塊寫進去吧”蘇靈流著淚顫抖著說道。
“你念”斷恩沉重的說道。
不久,斷恩便把一張寫滿字的紙塞進斷程的衣服里。
蘇靈則是整理出一張很大的毯子,把斷程放到上面包裹起來。
斷程突然想到什么說道:
“等一下”
“怎么了”蘇靈疑惑的問道
“你這幾天縫制的那件蛇皮內衣呢”斷恩問道
蘇靈疑惑的說道:
“怎么了,有什么用嗎”
“給程兒套上,這樣路上那些野獸也不敢對程兒張口”斷恩平靜的說道。
那張蛇皮是一條三階妖獸的皮,普通野獸只要嗅到妖獸的氣息都會躲著。
這原本是妖族人下發的,縫制好要上交的,但是到了現在蘇靈他們顯然是不會在乎了。
蘇靈聽后急忙給斷程穿上后又重新用毯子裹著斷程,又用剪刀從鼻子處的毯子剪開一個縫隙,讓斷程得以呼吸。
“事不宜遲,出發吧”說著斷恩就把兒子抗在肩膀上。
蘇靈走在前面,看到沒人后就揮揮手示意斷恩跟上。
不久蘇靈和斷恩兩人便來到山頂。
“不能再遠了,再遠陣法就該檢測到我們了”斷恩無奈的說道
蘇靈松了松毯子露出斷程的頭在外面。
只見她在斷程的頭上輕輕的親了一口流著淚說道:
“程兒,母親對不起你”
“好了,趕快吧,如果妖族人察覺了追過來就不好了”斷恩用手拍了拍妻子輕聲說道。
蘇靈又重新把斷程包裹好后向著另一邊的山下緩緩放下去。
看著斷程往山下越滾越遠,蘇靈身體也是顫抖都越來越厲害,哭聲也越來越重。
斷恩也是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絞痛,但他還是默默抱著妻子。
片刻之后斷恩說道:
“靈兒,走吧。不能讓妖族在這里發現我們不然會連累程兒的。”
蘇靈看著山下的礦場,只是此地樹林叢生,山下的人卻絲毫看不到山上的情景。
蘇靈雙目無神的流著眼淚跟著丈夫回到住處。
房間內,蘇靈平靜的說道:
“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妖族手里”
說到這他的眼中的淚一如決堤的水般奔涌而下。
“是啊,我也不想,還沒看著咋兒子長大呢”斷程抱著蘇靈笑著說道。
蘇靈只是哭得越來越厲害只是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而哽咽著。
“總之,這臭小子之后的路就靠他了”斷恩看著山頂的那個方向說道。
“你說妖族會發現我們嗎?”蘇靈淡淡的說道。
“肯定會的,沒有一個人是逃脫的,我清點的靈源都是要經過八個人的手的,數目不對馬上就能查到我。”斷恩平靜的說道。
“我不想死在奴隸了我一輩子的妖族手里”蘇靈依舊流著淚低聲說道。
接著她找了找縫制的蛇皮剩下的一個蛇頭,上面還有兩顆獠牙。
只見她緩緩的拿出兩個杯子倒滿了酒,再用蛇牙對著杯子擠了擠,兩滴墨綠色的毒液便落入杯中。
她遞給斷恩一杯酒說道:
“老公,你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嗎,那時我去給妖族送縫好的皮革,遇到剛好回來你,那時你看著我一陣傻笑。”
斷恩接過杯中的酒說道:
“是啊,那天我還埃了幾鞭子呢,但是看到你就感覺不疼了,當時我就知道我的歸宿就是你。”
蘇靈依偎在丈夫懷里笑著說道:
“從那天起就有一個傻小子,天天就在我送東西的那個時間在那等著,看見我就一陣傻笑。”
說完蘇靈嗤笑了一聲接著說道:
“老公,我們下去之后等等,若真有輪回的話,我們等人族崛起不再是奴隸我們在回來,可好”蘇靈笑著說道
“那下輩子你可還愿嫁我”斷恩溫柔的說著。
蘇靈溫柔的笑著說道:
“即使人族被奴隸永無期限,即便來生還是奴隸,我依然嫁你”
說著蘇靈便將那杯酒一飲而下。
“好,來生,我會再次找到你。娶你。”說完斷恩便把杯子的酒飲下。
“啪嚓”兩個杯子落地的聲音響起。相互依偎著的兩人嘴角溢出黑色的血絲,眼角還掛著淚痕。
……
不久,蠻府的護衛頭領帶著幾個護衛便找了上門。
“砰”木門碎裂,進屋的妖族看著眼前的兩具尸體面無表情的說道:
“自殺了?以為這就完了”說著看向后面的兩個護衛繼續說道:
“抬出去,掛在礦場上以儆效尤,這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下場”
“是”兩名妖族護衛應道
礦場外的場地上又多豎起了兩個十字架,已然又多了兩具尸體。
采礦的奴隸已經覺得見怪不怪了,這里上千人族只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后,便自顧自的繼續開采著礦石。
一邊蠻府中,管家淡漠的說道:
“自殺了?”
“是的”護衛頭領鞠身說道。
“倒也是便宜他們,本該鞭策而死的。哼!”說著好似不滿意的看著護衛頭領。
頭領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
“已經把尸體掛到礦場,以示告誡了”
“嗯,這還差不多”座上的管家點頭說著,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接著說道:
“我記得他們還有個孩子呀”
護衛應身說道:
“他們的孩子被少爺一腳蹬得五臟俱裂而死”
護衛也不想給自己找事,鬼知道這兩口子把這尸體放在什么地方。
坐上的管家點點頭說道:
“吩咐下去,以后所有人族奴隸,工作時長再加一小時。”
“是”護衛應聲點頭
“下去吧”管家揮了揮手。
另一邊昏迷的斷程眼角顫了顫不自覺的流出兩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