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程悄然醒來,可五臟六腑傳出一股劇烈的疼痛使他不敢亂動。
他只能緩緩用力掙脫包裹著自己的毯子。
他緩緩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瞬間斷程好似想到了什么,他向著自己滾下的山坡爬去。
斷程不顧身上的疼痛,強忍著爬到山頂,他向山下的礦場看去。
斷程遠遠的看向那一排排的十字架,他的心里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當看到最邊上的兩跟柱子時,斷程冥冥中有一絲感覺,那上面有自己重要的人。
“不,不可能”斷程心里慌張的想著,但此時的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人族奴隸還在繼續挖坑,礦場外三三兩兩走著幾個妖族護衛巡查著。
斷程此時遠遠的爬在山頂的樹林當中,安靜的等著天黑。
不久后落日沉下地平線,黃昏已然悄然降臨,天空的另一邊緩緩升起兩抹月色。
直到礦場的奴隸盡數離去,斷程才緩緩站起身向著山下的礦場走去。
此時天色已黑,但天空中的兩輪明月卻是給大地撒下一層銀輝。
斷程凝視著礦場上留下來站崗的一名護衛,那名護衛等著同伴離去后便找了一塊平坦的石塊坐著。
斷程此時也在耐心的等待著,他離礦場此時只有五十米之隔。
終于,那名護衛在喝了幾口自己帶的酒后便靠著石塊閉目養神。
斷程見次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隨手拿起地上的一把銹跡斑斑的鋤頭向著護衛緩緩靠近。
斷程盡量壓低自己的腳步,不顧心里都慌張,他是繞到了護衛靠著的石塊后面。
此時的這位妖族護衛還絲毫沒有察覺。
斷程靠近后聽著傳來的呼嚕聲,心里暗自一喜。
只見斷程猛然躍起,手中鋤頭的尖端就向著護衛的頭狠狠的砸去。
護衛猛的睜開眼睛身體不斷的抽搐著,此時一把銹跡斑斑的鋤頭已然插進了他的腦袋。
斷程的手不斷的顫抖著,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第一次殺妖族護衛,他沒有一絲的恐懼,有的只是第一次殺人的不適感而已。
斷程看了片刻確定妖族護衛已經死透后,便快速跑到哪片樹立著十字架的區域。
在月光下,他的目光一片片的掃過。
突然斷程心里猛的一緊,他便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月光把父母的遺體照亮得格外清晰,他強忍著自己想要怒吼的沖動。
斷程看著十字架上的兩個熟悉的面孔,瞬間癱軟在地心中滿是悲傷與慌張。
斷程也瞬間振作起來,顧不得自己心里的哀傷,只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便向著兩個十字架走去。
面對有自己兩個高的柱子,斷程廢了好久的時間才把父母的遺體放到了地上。
只見斷程跪在父母遺體面前磕了三頭后,緩緩把父母的遺體拖著來到遠離了礦場的一片偏僻區域。
斷程面無表情的流著淚,他已經用在礦場上找到的一把廢鋤頭挖了兩個土坑。
不久后,斷程就把父母掩埋,就只是簡單的挖了兩個坑后埋下,然后填平。
看著沒有碑也沒有土堆的兩座墳墓,斷程平靜的說道:
“爹,娘。你們走好,孩兒只能暫且把你們安置在這了”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斷程又把此地盡量還原成原來的樣子。
此時他看著面前自己搬來以做標記的兩個大石塊說道:
“父親,母親。上窮碧落下黃泉,即使踏破夜廊界,我也必使妖族生靈涂炭。”
在這一夜一個年僅八歲的少年褪去了一身的稚嫩,身上流露出不屬于這個年紀悲傷與滄桑。
斷程又跪下磕了三個頭后,向東而去。
次日,蠻府內。
蠻府管家大聲吼道:
“廢物!作為妖族護衛死在一個人族手里。”
護衛頭領低著頭說道:
“極有可能是那隊夫婦的孩子沒死,回來偷走了他們的遺體”
管家也不在乎一個小小人族能翻起什么風浪,只是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管家沉聲說道:
“還不快去捉拿!”
護衛頭領低著頭說道:
“管家,那人還未滿十二歲,身上沒有奴隸印記,按照時間來算,已經跑遠了。”
撼山族所在之地屬于夜廊界的東方,管家知道在偌大的妖族,撼山族只能算是一只螞蟻。
若是有人逃走,不知道方向的情況下還真不好找,最主要的是一個人族不值得他們費勁。
只見管家沉聲說道:“吩咐下去,以后人族奴隸的孩子一出生便刻下奴隸印記。”
護衛頭領平靜的說道:
“這怕不妥,剛出生的人族怕是受不住疼痛”
奴隸印記是一種陣法,需要以靈力刻入骨髓,很多到了十二歲的人族都死于刻奴隸印記的疼痛之下。
管家也是微微平復了一下憤怒后說道:
“那就八歲就刻奴隸印記”
護衛頭領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也只能在心里嘆了口氣后說道:
“好,屬下這就去辦。”
另一邊,斷程已然遠離的撼山族的統治區域。
此時一個小小的山洞中,斷程手里拿著父親留的紙條,上面寫著:
“程兒,原諒父親不能給你更好的未來,今天在蠻府的遭遇注定了我們不能在撼山族呆下去了。
你娘和我商量后決定分散逃走,你萬萬不可回來尋我們”
接著斷程看向下一段母親留的話:
“孩子,母親十分自責。把你生在這亂世娘也不能護你周全。
若是可以娘希望你能逃去凌冬城,在哪好好取個漂亮的媳婦生兩個大胖小子。
沒有娘在的日子,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許是時間慌忙,紙條上沒有留下太多的話語。
斷程拿著紙條看完后,紅著眼圈,此時以是夜深人靜,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不久,斷程平靜的掏出一張地圖,然后把父母留的紙條視若珍寶的裝進懷里。
看著自己不知看了多少次的地圖,他還是又一次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張圖是爺爺留下的,已經過去了很久。從父親口中斷程知道,自己的爺爺本就是從凌冬城出來的。
爺爺走出凌冬城后便被撼山族抓住淪為了奴隸,爺爺在世的時間不長,斷程從出生就沒見過自己的爺爺奶奶。
當然對于奴隸而言活到五十的屈指可數,有很多人甚至都沒見過自己的父親。
斷程看著地圖上的表示,自己所處的位置是東州,而凌冬城也在東州,至于兩地相隔多遠地圖并沒有標識。
斷程大致了解了路線之后便收起了地圖,隨后打開父母捆在自己身上的一個包裹。
里面就只有幾張大餅和兩個打火石一把斧頭,斷程拿起大餅吃過后便依著山洞的石壁睡了過去。
次日,一抹刺目的陽光沖破云層,斷程在山洞中緩緩睜開眼睛,用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痕后緩緩離開山洞。
斷程身上穿著三階妖獸皮做的內衣,一路上基本遇不到什么妖獸。
他根據地圖的標識錯開妖族的領地,只能在沒有山路的山里前行。
此時,斷程看著眼前兩三米高的崖峭,咬了咬牙他就開始爬去。
因為不走這種難走的山路就只能從妖族領地經過。
趕了七天的路,斷程身上已經的衣物已是破爛不堪,除了一件妖獸皮做的內衣外,身上的穿著沒有一件完好。
看著自己包裹里最后的一張大餅,心里不禁低沉了起來。
路上也遇到過各種野兔山羊等動物,但是斷程自己行路都很困難,根本不可能追得上這些動物。
“既然動物抓不到,那只能找找能吃的植物了”斷程心里想著便把準備吃下的最后一張餅放回兜里。
“根據父親說的,野外的綠色,紫色的大多植物都有毒”林墨看著自己面前的一株紫色的怪異植物后搖了搖頭離開。
又過了三天,斷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食物,更糟糕的是他中毒了,還好這種植物毒素不是太強。
斷程坐在一顆樹下,此時他的臉色蒼白,因為剛剛吃下一顆火紅色的果實之后斷程就一陣頭暈腦脹。
經過半天的煎熬斷程感覺自己稍微好點后就繼續出發,好在前方的路都是平原已經很少能見到崎嶇的山了。
前面的路很平坦,但是一天未吃任何東西的斷程已經感是餓得頭暈眼花。
平原上,斷程顫顫巍巍的走著,突然他的嘴角留著口水盯著前面那只落單是山羊。
這些動物連妖獸都算不得,沒有絲毫靈智,也嗅不到斷程身上妖獸內衣的氣息,所以路上斷程也零零散散的遇到幾只,但都不曾得手。
此時看著這只落單的山羊斷程打量了起來“看起來還是只幼崽”看著山羊不算大的體現,斷程心里也多了一絲把握。
只見他雙眼放光,悄然拿出別在腰間的斧頭,瞄了一眼后斷程狠狠的扔出。
來不及反應的山羊,被快速飛來的斧頭砍中脖頸,針扎著在倒地,剛想起身逃跑,斷程便飛速撲上。
只見斷程死死壓在著頭山羊,拔出砍在其脖頸處的斧頭,然后一斧一斧的剁下。
不久看著地上已經死透的山羊,斷程心里不禁有了一絲興奮。
斷程找了一些灌木升起柴火,聞著飄來的肉香便用斧頭切下一塊大口吃了起來。
一天后,斷程披著山羊的外皮,包裹里裝滿了羊肉注視著前方的山路再次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