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瑾萱站在父親辦公室門前，深吸一口氣才抬手敲門。自從程煜接到好萊塢邀約已經過去十天，他們需要做出決定了。

“進來。“父親冷峻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推開門，俞瑾萱立刻察覺到氣氛不對。俞明遠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肩膀線條緊繃。辦公桌上攤開著幾張照片——她和程煜在山頂看日出，在夜市吃小吃，甚至上周在他公寓樓下的擁抱。

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解釋。“父親轉過身，眼中是她多年未見的怒火。

俞瑾萱的指尖微微發抖，但她強迫自己站直身體：“如您所見，我和程煜在交往。“

“交往？“俞明遠冷笑一聲，“你知道這個詞從你嘴里說出來有多可笑嗎？你是俞氏的繼承人，不是那些追星的無腦少女！“

“程煜不是您想的那樣。“俞瑾萱聲音平靜，盡管心臟正瘋狂撞擊胸腔，“他——“

“我看得很清楚！“父親抓起桌上一個文件夾摔在她面前，“戲子！一個靠臉吃飯的戲子！你知道他早年拍過什么嗎？“

文件夾散開，里面是幾張模糊但足以辨認的照片——年輕的程煜只穿著內褲，擺出各種挑逗姿勢。俞瑾萱胃部一陣絞痛，但她沒有移開視線。

“這是十年前的照片。“她冷靜地說，“他當時需要錢給姑姑治病。“

“你早就知道？“父親的聲音陡然提高，“你明知他是這種貨色，還——“

“他是為了家人！“俞瑾萱打斷父親，“這只能說明他的責任感。“

俞明遠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他按下桌上的通話鍵：“周總，進來吧。“

辦公室側門打開，周燁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虛偽的同情。俞瑾萱立刻明白了照片的來源。

“瑾萱，“周燁假惺惺地說，“我們都很擔心你。那個程煜明顯是沖著俞家的錢和地位來的。“

俞瑾萱冷笑一聲：“是嗎？那他為什么拒絕了我幫他成立個人工作室的投資？為什么每次約會都堅持自己付錢？“

周燁臉色一變：“你被感情蒙蔽了雙眼。這些娛樂圈的人最會演戲——“

“夠了。“俞明遠抬手制止，“瑾萱，我給你兩個選擇。“他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第一，立即終止與程煜的一切聯系，專心準備接班。第二...“他停頓了一下，“簽署這份放棄繼承權的聲明，從此你想跟誰在一起都與我無關。“

俞瑾萱盯著那份文件，眼前浮現出程煜教她沖浪時的笑容，姑姑包餃子時溫暖的眼神，天臺生日禮物中的那首歌...然后是母親臨終前拉著她的手說“照顧好爸爸“的畫面。

她的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父親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現在，出去。“

走出俞氏大廈，俞瑾萱的手機震動起來。是程煜：“剛結束排練，想你了。今晚老地方見？“

她盯著屏幕，眼淚模糊了視線。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卻不知該如何回復。

程煜所說的“老地方“是城郊一個廢棄的觀景臺，他們常在那里看星星。當晚，俞瑾萱還是去了，她需要見到他，哪怕只是最后一次。

“嘿。“程煜已經等在那里，見到她立刻迎上來，“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俞瑾萱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程煜的表情從欣喜變為擔憂，他握住她的手：“出什么事了？“

“我父親知道了。“她終于擠出一句話，“他...給了最后通牒。“

程煜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復平靜：“我猜也是時候了。“他輕撫她的臉頰，“別擔心，我去跟他談。“

“沒用的。“俞瑾萱搖頭，“他有...你的照片。早年那些。“

這次程煜真的變了臉色。他松開手，后退一步：“周燁提供的？“

“你怎么知道？“

“他一直派人跟蹤我們。“程煜苦笑，“我早該想到的。“他轉身走向欄桿，雙手撐在銹蝕的鐵管上，“所以...你父親怎么說？“

俞瑾萱將父親的兩個選擇告訴了他。說完后，觀景臺上只剩下風聲。

“瑾萱，“程煜最終開口，聲音異常平靜，“你知道我接下了《星際邊緣》的邀約，對吧？“

她點點頭，不明所以。

“拍攝期九個月，之后還有至少三個月的全球宣傳。“程煜繼續說，依然背對著她，“如果票房好，可能會拍續集...這意味著我至少要在國外待上兩年，甚至更久。“

俞瑾萱的心跳開始加速，某種不祥的預感在胸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