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一部
暴風雨中的中國

共產軍西移與今后的中國局勢

據各家報紙上海報道,中華蘇維埃政權首都瑞金于11月10日失守,從福建省長汀進攻的東路軍即李默庵率領的第十師及第三十六師皆已入城。瑞金恐怕落到了中央軍手中。中央軍入城之時,共產軍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出幾日,雩都、會昌皆將被中央軍攻破。據上海消息,中央軍現正在追擊從瑞金往雩都、會昌方向逃亡的共產軍,而據此正可以推斷出其實共產軍早就完成了預定的后退并已向西移動。

瑞金陷落的消息傳遍南昌,當地的軍政界一片嘩然,沉浸在異常興奮之中,完全可以想象到其歡呼雀躍之狀。

1931年11月7日,正值蘇聯十月革命紀念日,中國共產黨召開了(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將瑞金定為首都。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政府成立以來至今恰好三年整。

自今年年初以來,蔣介石“討伐”(1)共產軍之策即長年的持久戰術漸漸奏效。經濟封鎖和道路建設使中央軍隊的機動能力得以提升,與此同時,中央軍隊逐漸向共產區域中心逼近。福建事件解決之后,國民黨政權得以向福建輸送有力的直系軍隊,加之得到廣東軍陳濟棠麾下余漢謀部隊的協助,使得“討伐”工作有了更大的進展。中央軍于4月中旬進攻中央蘇維埃區,并成功將共產軍勢力范圍縮小至寧化、清流、汀州(以上皆為福建區域)、會昌、瑞金、興國、寧都、石城(以上皆為江西區域)幾個縣城。謠傳中央蘇維埃區岌岌可危,但此后幾乎未見中央軍有何進展,反而進入夏季之后,共產軍在四川邊界、浙江邊界以及福建活動頻繁。中央方面卻將此視為共產軍“大勢已去”之征兆,認為共產軍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果然,蔣介石于9月26日下達全軍總進攻命令。之后的進展從各個區域來看情況如下:

(一)福建方面,殘留在西南部的尤溪、大田、永安的紅軍因受中央軍的壓制,或逐漸歸順投降或被逼至清流、連城一帶,加之10月上旬蔣介石派顧祝同(五省“剿匪”軍北方總司令)去往福建,令其督戰東路軍,最終中央軍于10月下旬占領了汀州東南數里之地的河田(距離汀州1日行程)。10月中旬之后,派往福建西南部的中央軍兵力共計步兵約8000人、炮兵約2000人、大炮10余門、土炮約60門、狙擊炮6門、機關槍約400挺。于是,據傳長汀于10月31日(或者根據特電可能是11月1日)陷落。

(二)江西方面,在北路軍的進攻之下,至10月中旬石城(10月6日)、興國(10月14日)兩縣相繼被中央軍占領,寧都也于10月26日陷落。

(三)廣東方面,自南路軍即廣東軍占領筠門嶺以來,廣東省境內相對平靜。10月下旬,江西紅軍朱毛主力的一部分精銳部隊即突擊隊發起南進運動(據廣東省匯報,紅軍兵力約10萬人),于23日占領了江西南部的安遠。南路軍集結于南雄(廣東)、大庾、南康、信豐(以上皆為江西區域)一帶殊死防衛。紅軍將主力集中于信豐,兩軍對峙,形勢十分危急。據之后的消息,廣東軍于10月26日奪回安遠以及信豐。

綜合以上信息可以清楚看到,在蔣介石軍隊發起總攻之前,共產軍便已決定放棄中央蘇區,主力在總攻開始之時就向西遷移了。

1931年1月以來,共產軍歷經蔣介石軍隊長達4年累計5次的大“圍剿”,并屢次將其擊退,蘇維埃政權得以維持。蔣介石鑒于多次失敗而決定采取持久戰術,效仿曾國藩平定太平天國運動的舉措,廣泛運用道路政策、保甲政策、居民懷柔政策等,以所謂七分政治工作、三分軍事工作為宗旨,并傾整個南京政權的兵力及財力為之。據聞,“討伐”軍的現有兵力為江西33個師,福建20多個師,國民政府“討伐”紅軍的費用即日常軍費支出為月均2200萬元,大約是政府月收入的四倍。蔣介石的經濟封鎖尤使工業不發達且遠離經濟中心城市的中央蘇區極度窘迫。為了與中央軍相抗爭,蘇維埃區全體進入一種戰時經濟體制,所有的經濟活動都與備戰相關聯,并服從戰爭需要。蘇維埃區內不可避免地出現租稅負擔加重、紙幣增發、物價上漲等狀況。與此同時,富農、中農階層的不滿情緒高漲,極度的貧窮困苦亦滋生了一批反革命分子(AB團事件、托派分子、向中央軍投降者等等)。不久前紅軍第六軍總指揮(2)孔荷寵向蔣介石投降,在與中國報紙記者的見面會上,孔談及紅軍“有大炮但沒有火藥,兵工廠根本不能造火藥,5輛飛機中有3輛可用,但沒有燃料”,還說“1盎司鹽要1元以上,1尺布要2元以上”。由此不難想象蘇維埃區在經濟上的困苦窘迫之狀。值得注意的是,共產黨于今年1月12日在瑞金召開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政府主席毛澤東代表中華蘇維埃及人民委員會、執行委員會,匯報了第一次大會以來兩年間的活動。會后通過的《中華蘇維埃的經濟復興》,從其內容中涉及對政府工作的幾條建議來看,直面蘇維埃區內迫在眉睫的經濟困難實為必要之至。譬如,針對經濟封鎖的困難應采取措施促進與非蘇維埃區之間通商(第4條),要求中央銀行為吸收存款采取的措施(第7條),注意防止濫發紙幣(第8條),注意反動分子(第9條),強調戰時經濟(第11條),等等。(參見白川次郎《蘇維埃中國最近的經濟措施》,載于《自由通商》11月號)當時盛傳自去年11月20日福建事件以來成立的福建人民政府與共產軍之間締結了軍事協議,即從福建向共產區域運送約半年量的食鹽及其他糧食用品。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足以解除蘇維埃區域的經濟困難。總而言之,江西、福建蘇維埃中央區皆為工業不發達地區,在國民政府的經濟封鎖下,還能與擁有相當先進武器裝備的中央軍相抗衡,必須說是勇氣可嘉而令人驚嘆的。而且,倘若蘇維埃政權欲往沿海乃至內河沿岸大城市擴散勢力并建立根據地,在半殖民地的中國,不僅要面對蔣介石軍隊,還因威脅到列強的利益而需抵擋外國艦炮的攻擊。縱觀此前1927年11月11日廣東蘇維埃政權、1930年7月17日至8月7日長沙蘇維埃政權的建立,便是如此。現今內外雙重夾擊下,紅軍面臨放棄中央蘇區的困境。以當前形勢分析,部分紅軍既已獲得地盤,且在經濟上實現自給自足,而從戰略上來看以易于防守的四川為新的根據地,將紅軍轉向西面,亦不失為一時之計。加之四川仍處于落后的諸多軍閥封建割據狀態,簡直就是混亂中國的縮影,民眾苦于苛捐雜稅的惡政,這些都成為共產軍進駐四川的有利條件。從今年年初蔣介石軍隊發動進攻,到共產軍領導班子決定放棄中央蘇區向四川方向西移,前面談及的孔荷寵也說到了類似的內容。然而,共產黨內部堅決守衛中央蘇區的意見最終占了上風,西移之說也暫時被擱置。我覺得,從當前的形勢其實可以推斷出共產軍早晚要被迫放棄首都。在這個意義上,8月中旬蕭克、彭德懷(3)部隊從湖南、廣西向貴州轉移也可視為一種前衛戰。8月上旬共產軍轉戰福建,8月末羅炳輝的部分部隊及方志敏部隊轉戰浙江都可看作是一種牽制戰術。

綜合以上幾種信息,我們來看看至今為止共產軍西移的狀況。

(一)湘鄂贛軍區第六軍軍長孔荷寵投降之后,取而代之的是蕭克部隊,共計士兵1萬人、槍支4000支,并于8月中旬采取行動,經遂川,南下江西、湖南省交界,直逼湖南南部,占領桂東、汝城、宜章,而后繼續西進,至資興、桂陽、新田、寧遠、嘉禾、藍山、零陵、臨武、東安。江西、湖南省境內的李天柱部隊也與之相呼應。中央區的彭德懷部隊共計士兵3萬人、槍支1.8萬支,主力緊追蕭克部隊之后,至上猶、崇義地區。紅軍袁鳳鳴部隊及新編獨立師師長徐洪的部分大軍至遂川,而先鋒隊隊長陳德清部隊已在此時到達江西、湖南省交界。蕭克與彭德懷成功會師后,于9月下旬擊敗貴州軍,占領天柱、玉屏、石阡、余慶,并與沿河南下的賀龍部隊在銅仁、印江地區順利會師。

(二)江西主力部隊放棄長汀之后,將殘留主力部隊一分為二,其中2個軍團約6萬兵力留在瑞金、會昌、雩都以鞏固后方陣營,同時主力部隊3個軍團約10萬大軍于南康、信豐(?)攻打中央軍,并向無人之境前行,奪取上猶、崇義、大庾后西進,據5日上海所得消息,共產軍先鋒部隊已出湖南省桂東、汝城,并向宜章方向西進中。(此項據11月7日《大美晚報》)

針對以上共產軍西進大移動,中央軍遣薛岳部隊至贛州,但薛岳并沒有窮追猛打,而旨在阻止共產軍主力部隊撤離中心區域。廣東軍認為如果筠門、三南、平遠、翁源、南雄、城口失守,則東江、北江區域也岌岌可危,因此決定全力防止共產軍侵入廣東北部,在奪回被共產軍占領的地盤后,停止反擊而靜觀其變。此種形勢下,最為狼狽的是西南總指揮何鍵的湖南軍。何鍵于10月25日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決定揮軍南下至湖南省南部的汝城、桂東區域,然而原本何鍵自長沙事件以來就不敵共產軍,眼下只能派六十二、六十三、十五、十六這四個師至萊陽、安仁、茶陵戰線,從遠處旁觀共產軍一路西行。

如此一來,共產軍西進幾乎毫無障礙,大致如普遍預期的那樣,共產軍勢力向西面大移動可謂指日可待,而對中國政局具有最重要影響力的江西共產軍問題,也將隨著共產軍根據地的西移而再次凸顯。

江西共產軍主力所在之處,即為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的根據地。共產軍主力究竟是一路西移至四川,抑或止步于湖南一帶,此為當下重要的問題。湖南一直都是共產軍的游擊根據地,且過去在湖南、江西、廣東的交界處曾建立蘇維埃政權。從整個中國政治局面來看,該地區的重要性遠大于四川,更有消息稱過去共產軍內部曾討論過將湖南南部的嘉禾一帶作為新的根據地。倘若共產軍中心勢力停留于湖南,那么蔣介石與湖南的何鍵,以及其與西南之間的問題,就依然是中國政局的重要組成部分。另外,從湖南南部至安仁、攸縣、醴陵、長沙、岳州、武漢乃是太平天國革命軍走過的路線。因此,湖南南部完全有可能成為共產軍的新根據地。然而,多年以來湖南一直是“剿共”西路總指揮何鍵的地盤,如果共產軍停在此處必會招致蔣介石的“討伐”大軍進駐湖南。這對蔣介石而言可謂一石二鳥,一可以解決多年的心頭之患即何鍵,二可將衡州及其他地區作為飛機根據地。但于共產軍而言,此可謂遍體鱗傷又無藥可治,將再次直面中央主力軍的“圍剿”,恐怕絕非有利的戰術,因而終究還是會選擇入川。

被共產軍列為新地盤候選者的四川省,在中國各省中完全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以近幾年的歷史來看,四川軍閥多如牛毛以致連年混戰,簡直就是混亂中國的縮影。關于四川問題,值得一讀的是劉宣明的文章《四川問題的歸咎》(連載于《東亞》1934年第7、8、9月號),其中對四川現狀有如下描述:

四川的經濟狀態不僅為軍閥的存在提供了物質基礎,還構建了社會基礎。自四川大量進口外國商品以來,國內的農業、手工業皆瀕臨破產,但地主及鄉紳仍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勾結官員,將鄉村置于他們的淫威霸權及強取豪奪之下。軍閥也利用他們作為封建榨取的工具。破產的農民被逼為兵或匪。盜賊集結衍生出軍閥,而匪賊又擴充了軍閥兵力,在盜匪統一的基礎上成為變相的正規軍。如此一來,四川軍閥不僅因分支流派眾多而冠絕全國,而且其兵力之眾多亦為全國第一。民不聊生又源源不斷地為軍閥輸送兵力。

四川省各軍閥無一不招兵買馬,為造子彈槍支必然加重賦稅。苛捐雜稅名目眾多,預征的錢糧相當于數年的地租……而且逮捕、監禁、殺戮等封建壓迫皆任意為之,簡直無法無天,其殘酷程度就連中世紀王侯也望塵莫及。

近幾年四川軍閥的抗爭局面逐漸形成三足鼎立之態,即劉湘、劉文輝以及北道的李其相、羅澤洲、楊森一派,最后演變成二劉之爭。最終劉湘勝出成為四川王,乃因其占據了重慶這個四川資本主義的中心地區。劉湘不過是立于北洋軍閥末端、汲汲于私利的一介軍閥而已,其強取豪奪,使治下的工商金融行業皆受重壓而苦不堪言。對農民亦是苛刻榨取、橫征暴斂,其防區內預征錢糧一年多達四次且另有附加稅,更為苛刻的是民眾隨時會被迫分擔臨時軍費開支。另外,強收鴉片稅的行為簡直是駭人聽聞。此外,他亦嚴格管制民眾言論。劉宣明對他做了如下評價:

劉湘在成功統一四川后,不僅沒有破除舊有的封建壓榨,反而增加了新的壓榨。捐稅、海關稅、稅款的預征、附加稅、強制的代付及分擔、征糧等日漸加重。因此共產軍所到之處無一不大受歡迎。可以說劉湘的統一注定將來的四川會再次陷入混亂局面,同時這亦是當前軍閥混亂催生出的產物。而四川的混亂局面顯然為共產軍的到來預備了廣泛的社會基礎。

反過來,我們再看一下共產軍在四川的狀況。1932年9月自湖北而來的徐向前部隊在兩省交界地區開辟了廣闊的川陜蘇區。北至紫陽、鎮巴、南江、寧羌,西至廣元、昭化、蒼溪、保寧、儀隴,南至渠縣、開江一帶。但自1933年年末以來徐向前部隊屢屢敗北,本來占有13個縣的川陜蘇區最后僅剩萬源、鎮巴兩縣。不過,最近四川各派軍閥內亂不斷,“剿匪”總司令劉湘的辭職風波又起,趁此之際徐向前大軍力挽頹勢,奪取通江、巴中、儀隴并于10月中旬占領宣漢。另外,據傳徐向前部隊欲經開縣攻打萬縣。但另一方面如前面所述,貴州省內的蕭克、彭德懷兩軍于9月下旬擊敗貴州軍而占領了天柱、玉屏、石阡、余慶,并與沿河南下的賀龍部隊于銅仁、印江地區成功會師,一說三軍會師后將北上直指萬縣,另一說會師后將再次分兵攻打重慶。

倘若進入四川中南部,那里有自流井等豐富的巖鹽資源,此前苦于食鹽匱乏的共產軍亦可首先解決此問題。

漢末天下亂如麻之時,劉備謀策巴蜀之地并攻陷成都,實現了孔明所云三分天下之大計。孔明在漢中休兵勸農,實行軍屯耕種,養精蓄銳,為漢中源源不斷地供應了10萬余北伐遠征軍。蜀漢平安無事20年。

蔣介石政府憂懼之事,即紅軍攻下四川并在此建立紅色共和國。首先,四川具備充分的革命要素。其次,由四川經甘肅、新疆與紅色外蒙之間的聯絡之路也易于打開。聯絡之路一旦打通,中國本土境內將出現一個穩固的紅色政權且威脅到整個中國。

據傳,蔣介石基于此前漢口軍事會議的決議,下令陜西、甘肅兩省軍隊及湖北的中央軍“圍剿”四川共產軍。如此一來,即便共產軍進駐四川,在爭奪地盤之際亦難逃與蔣介石軍隊決一死戰的命運。且多年來英國勢力早已滲透四川,此前鬧出風波的連益金融公司便具有東印度公司的性質,劉湘以四川礦產為抵押向該公司舉借5000萬元賣國性質貸款。另有一傳聞,說福建事件里英中雙方簽署了秘密協議,英國準許中國建設從緬甸經云南入四川的鐵路。但另一方面,據8月3日的報紙報道,稱劉湘與法國的工業財團之間簽署了從重慶到成都的鐵路建設合同。總而言之,于共產軍,四川是執行長江政策過程中的重要據點,攻打四川必然要直面帝國主義這一堅固屏障。

如今對于共產軍主力撤出江西將會給中國政局帶來何種影響,可謂眾說紛紜。一般認為,蔣介石的政治地位將因此抬升,并在對西南關系方面于軍事上占優勢。有觀點認為,廣東的陳濟棠因此應進一步向中央妥協,顯出臣服之態,湖南的何鍵亦如此。不過,也有觀點認為,廣西派一向與蔣介石水火不容,因而此番變動亦有可能使蔣武力解決廣西的時機提前。無論蔣介石的權力在短時間內如何迅猛膨脹,他也不會成為第二個墨索里尼或希特勒。究其原因,乃因半殖民地性質的中國不具備這個條件。攪動中國時局的內外諸多勢力在對華政策上,分裂為之的離心力遠勝于統一為之的向心力,且這股離心力在不斷增強。無論如何,我認為僅從當下中國政局這個層面去看共產軍勢力西移的影響,是錯誤且片面的。

我等甚為關注的,是今后共產軍的發展。我相信,中華蘇維埃絕不會是太平天國那樣的命運。他們這三年在該區域所嘗試的種種措施,都是為了從根本上解決支那(4)及支那民眾所面臨的問題,其經驗,包括眾多失敗的教訓,必將給向西南轉移的中華蘇維埃政權提供新的方向。

(1934年11月13日)


(1) 引號多為編者所加,下同。——編者

(2) 應為第十六軍軍長、湘鄂贛軍區總指揮。——編者

(3) 原文如此,疑為王震。下同。作者在當時紛亂的時局中搜集的信息,未必處處準確,請讀者明察。——編者

(4) 應為中國。當時日本的慣用詞,為保持歷史原貌,不做更動。下同,不再一一注明。——編者

主站蜘蛛池模板: 哈密市| 二连浩特市| 无棣县| 晋州市| 霸州市| 巴楚县| 合阳县| 石首市| 华安县| 临猗县| 曲水县| 垫江县| 申扎县| 红安县| 鄂托克前旗| 东乡族自治县| 梓潼县| 西乌| 五莲县| 平凉市| 松江区| 丹棱县| 台南市| 敦化市| 蓬溪县| 略阳县| 武川县| 富宁县| 岗巴县| 新宾| 永济市| 通榆县| 黑龙江省| 苏尼特右旗| 稷山县| 南木林县| 自贡市| 普安县| 柘荣县| 分宜县| 巴青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