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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睡吧……”

謝允的語氣是那么漫不經心,平常到申令祎以為倆人只是在談論明日早飯吃什么。

他怎么可以這樣對自己?

申令祎鼻子一酸,怎么睡得著。

覺得自己所托非人。

有一瞬間,申令祎想到了小時候因為祖母要給父親納幾個妾室為申家開枝散葉,母親縱有萬般不愿,最終還是為了自己和弟弟忍了下來。

申令祎不禁想到,如果謝允真的要納妾,那自己真的要和離回金陵嗎?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

謝允今非昔比,現在位至首輔,比自己父親的權勢大多了,他就算同意和離,也不會同意讓自己把孩子帶走的。

倆人身份的對調讓申令祎心慌無措地躺下,別說接著鬧了,她連一句氣話都不敢再說,任憑怒火和恐懼在心口凌虐。

不知過了多久,終究抵不住困倦,申令祎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早已記不得的事又在夢里夢到了,半睡半醒之間,覺得鎖骨下濡濕一片,幾次推開不得,申令祎這才舍得醒來。

梨花撒帳內仍然是漆黑一片,低頭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腦袋。

謝允喜歡這一處,甚至是沉迷。

申令祎快要煩死了。

他要納妾,把她氣的哭了一天,居然還敢有臉來做這個?

申令祎這會兒已經徹底醒了過來,剛要說話,就感到嘴里多了一條舌頭,一種說不上是什么的感覺,應該是帶著憤怒的惡心感吧。

然而倆人平時這樣多了,她又因為沒吃了晚飯,無力的捶打被他當成了欲拒還迎,給按住了。

申令祎又虛弱地打了兩下,便認栽了。

不知過了多久,申令祎終于忍無可忍,氣道:“你好了沒有”

這一罵,神清氣爽,渾身都通泰了起來,她恍惚間覺得這種事還不如和百依百順的面首做。

身上的男人卻頓住了,申令祎失望地呢喃了一句:“我要跟你和離。”

或許是委屈,或許是聲音低弱,這句話飛進謝允耳朵里,只當是撒嬌。

他狠狠咬了她的舌頭幾下,以儆效尤。

為什么謝允這么不聽話,自己還是很喜歡他,申令祎突然想起來自己在金陵時,和好友說過,自己最喜歡的就是聽話的男子了。

可惜,謝允也是,所以自己成了聽話的那個。

謝允借著窗外的雷聲越發混蛋起來,不多時,申令祎忍無可忍,曲起腿彎,蓄好力招呼了他幾下。

……

雨下到了后半夜,終于停了,申令祎縮在暖和的被窩里,看著他慢條斯理地穿好中衣,去了耳房。

謝允三下五除二地洗完,回來后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半晌,看著她散亂的鴉鴉青絲,道:“我這次陪圣上去行宮狩獵,可能要下月初才回來,你在家照顧好自己,不要和母親產生矛盾。”

申令祎滿腹心酸和委屈,沒留意這話。

兩個婆子在耳房一進一出,很快,就在屏風外說:“水已經備好了。”

申令祎強忍著疲憊起身,發現,發現床帳不再是枇杷葉帳,而是前兩年用得梨花帳,系著的驅蚊香囊,非常眼熟。

有什么事從腦海里一閃而過,申令祎蹙眉,只覺得這里很是不對,又說不清楚。

她在被窩里摸索著把里衣穿好,接著,發現自己已經騰空而起。

謝允人高腿長,抱著她幾步就到了耳房,嘩啦一聲,將她放進浴桶。

彌漫的熱氣模糊了視線,申令祎怔怔地回想著方才的一切,自己有孕后她和謝允就不在這樣了,事后抱她也是剛成婚的時候自己要求的。

可是有一次被他笑過后,自己就取消了這個規矩。已經過去兩年了,怎么謝允還這樣?

申令祎正對著他出神的時候,謝允終于開口:“你好了沒有?”

申令祎這才回過神來,發覺水已經有些涼意。

謝允拿起架子上搭的面巾,清朗的聲音帶著一些戲謔,“還沒洗好?”

申令祎不自在地在水里動了動,微張著嘴巴,詫異地看著眼前的謝允。

他劍眉入鬢,眸光幽靜,給人的印象雖然很穩重,但仔細看,也依稀能從他的臉上找到年輕男子特有的朝氣,哪里是昨晚自己見到的那位說一不二的首輔大人?

申令祎呆呆地看向謝允的鼻子下面,三十歲的謝允須長至腹,更加老成,然后此時此刻,謝允還是謝允,卻沒有那把他精心蓄的胡子。

她泡在浴桶里太久,謝允皺眉:“快點出來。”

申令祎垂眸間,看向被水淹了一半的胸脯,水里面的手撫向平緩的小腹。

申令祎終于想起哪里不對勁了,昨晚入睡前,她的身體根本不是這樣,她已經懷孕四個月了。

再看這間屋子,雖然和記憶里沒什么變動,但申令祎還是能看出不一樣的地方,博古架上的陳列不對。

不容自己看下去,謝允邁步走來,像漁夫撈起木桶里的魚一樣,接著,一塊柔軟透氣的棉巾蓋在了自己身上。

他邁步像里間走去,申令祎從他懷里掙扎著下來,赤腳跑到梳妝臺前,吩咐道:“把燭光撥亮一些,”

鏡中之人面若芙蓉,色羨云霞,像一朵被催熟的海棠花,糜麗,烏發披散。

突然,另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鏡子里,謝允眉頭皺的更深,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申令祎唬了一唬,旋即心里亂麻似的,讓她只想逃避這些事情,這時她從金陵帶來的陪嫁丫鬟侍書默默進來,神色如常地給她擦拭著身子。

申令祎目不轉睛地看著年輕了兩三歲的侍書。

“姑娘怎么了?”侍書抬手間瞥見申令祎一直看著她,不由得奇怪。

姑娘……

侍書陪自己嫁進京城時,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從姑娘改口成夫人,如果是在元慶四年,侍書應習慣叫她夫人的。

“我今天有點稀里糊涂的,你告訴我,現在我和謝允成婚多久了?”

她知道現在肯定不是第四年,自己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但具體是什么時候,她還要確認。

侍書嘻嘻笑道:“姑娘,今天是元慶二年七月五日,還有一個月,是您和老爺成婚整一年。”

申令祎心里咯噔一下,身子像是失去重心似得要倒。

“真的?”

侍書不假思索地回道:“姑娘,奴婢怎么會對您說謊呢?”

得到侍書的回答,申令祎強撐著站住,心中駭浪洶涌,自己竟回到了剛和謝允成婚時,這時自己還未懷孕,謝允的嘴臉還未暴露。

離!申家家大業大,自己又還沒有孕,離了帶著嫁妝尋個好拿捏的男人入贅,一生一世一雙人,讓表妹和謝允那兩個蹄子過吧。

*

她在外間靜了靜,

謝允的話重新響起在耳邊:“我這次陪圣上去行宮狩獵,下月初才能回……不要和母親產生矛盾”

申令祎清晰地回想起了上一世的時候,這年這月發生的事,謝允在京郊行宮的時候,圣上遇刺,謝允因救駕腹上中了一箭,修養了數月才恢復如初。

回府養傷時,趙氏借著這個機會又提出了納趙盼雁為妾……

既然事情正在步入前世的原定軌跡,那到時自己就退位讓賢好了。

謝允這種不忠心的男人,誰愛要誰要。

弄明白了一切,申令祎冷靜了很多,既然明日就要出遠門,那謝允縱欲到深更半夜也很正常。

“怎么磨蹭那么久?”

里間傳來謝允不悅的聲音,大概是顯她耽擱太久,燈亮著,誤了他的睡覺。

申令祎弄明白了一切,冷靜了下來。步子輕快地走到燈案前,吹了燈,繞到床尾,回避著謝允,爬上了床的里側。

“今天怎么打我?”

謝允突然睜開眼睛,目光炯炯地望向她,看起來精神十足。

申令祎隨口找了一個理由應付下:“是我不小心碰到你了,哪里就打你了呢。”

謝允沉默。

以前他也有十分過分的時候,即使荒唐成什么樣申令祎都不會失控打他,平時也在是謹言慎行不過,何曾這樣過?

今日不僅打了他那里,還說了和離…

謝允只能想到一個原因。

聽說母親近日和申令祎提了自己和表妹的事,想必她是吃多了醋才失了分寸。

“我母親那人你也知道,混不吝的,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我也不會納趙盼雁為妾。”

申令祎不明白他怎么說起了這個,她也不記得三年前謝允有沒有給自己這樣保證過,想了一會兒,終是沒想起,申令祎聲音里帶著困倦道:“二郎放心,你只管去忙你的去,家里的事不要操心。”

“嗯,睡吧。”

申令祎有些舍不得閉上眼睛,她有點害怕明日一早醒來,自己又回到了元慶四年,身懷有孕,脫離苦海就難了。

-

“姑娘,該起了。”

申令祎睡得昏昏沉沉,聽到有人在喚她,甚至是推她。

她睜開眼,面前的兩個人是她的兩個心腹丫鬟抱琴和侍書。

抱琴沉穩持重,侍書機敏開朗,穿著打扮還是江南時興的樣子。

申令祎掐了掐自己的臉頰,很疼。

看來這不是夢了,自己不用回到三年后了。

“誒?謝允什么時候離開的?你們怎么沒叫我。”申令祎看見身側空空蕩蕩的,驚了一下。

侍書掩口笑道:“是二爺吩咐奴婢,晚些叫醒您的。”

雖然她也奇怪一向對謝允體貼周到的姑娘,今天竟然為了睡懶覺沒有起來伺候二爺更衣洗漱,不過二爺難得疼主主子一會,侍書很是替申令祎高興。

梳妝完畢,申令祎看向窗外明媚的晨光問道:“現在什么時辰了?二爺應該已經上朝去了吧?”

抱琴道:“二爺說了,辰時三刻才走呢,屆時西院上下都要去送,奴婢哪能讓您錯了時辰,現在出門,正好趕得上。”

申令祎哼哼了一聲,這會子肚子餓了,先用飯要緊,至于謝允,他有愛他如命的親媽、情深義重的表妹去送,自己就不去湊熱鬧了。

她吩咐道:“抱琴,你去門上告訴二爺,我今兒早起身子不大舒服,就不去送他了,侍書,你去廚房叫她們傳飯來。”

抱琴侍書面露疑惑,見申令祎神色自若,便各自辦差去了。

*

抱琴去了前門,把申令祎方才的話一字不落轉達了。

話音剛落,謝允皺眉,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妻子待他總是事無巨細親力親為的,唯恐有沒做好的地方惹他不快,從昨夜開始,她的態度明顯變了,不再用心,開始應付,今日居然還在怨他母親想為他納妾的事。

謝允不太高興。

女人偶爾使使小性子也還可愛,可他已經再三保證過自己不會納妾,她居然如此小肚雞腸,還在為這事跟他置氣。

太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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