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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熱血誓師:以匡扶大唐為己任

唐隆元年,六月庚子日申時,李隆基起事,他斬殺了相王府中韋氏一黨的耳目,在空曠的場地上集結(jié)親兵武士。

掃眼望去,皆是穿著虎紋衣、驍勇待命的勇者,一身明晃晃的鎧甲愈發(fā)襯托得李隆基英武不凡,他表情肅穆,對隨侍喝了一聲:“賜酒!”

很快在場之人皆手捧大碗裝的酒,凝神注視著高臺上勃勃身姿的主帥。

李隆基穩(wěn)穩(wěn)端起一碗酒,肅聲道:“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如今國家危難,妖邪亂政,韋氏母女罔顧天倫、毒殺先帝,排除異己、陷害忠良,其黨羽一手遮天、顛倒黑白,欲復(fù)辟武周、女主天下!列位都是正義忠勇之士,對四海百姓懷有憐憫之心,對大唐王朝忠心不二,故割小愛全大義……隆基能與諸位共襄大舉,榮幸之至!今愿與諸位一道除妖邪、正視聽,匡扶社稷、以安宗廟,縱然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在此立誓,天日可鑒。”說完將酒一飲而盡,瓷碗重重摔在地上。

一眾武士披堅執(zhí)鋭,齊刷刷跪地:“誓死追隨臨淄王殿下!愿為殿下肝腦涂地!”聲音響徹云霄。

接著是無數(shù)瓷碗碎裂的聲音。

此時苑總監(jiān)鐘紹京處,鐘紹京止不住顫抖,他臨時反悔,想要背棄對李隆基做出的承諾,他的妻子看透了,大義凜然對他說:“忘身殉國,神必助之,況且既然事前已達(dá)默契,即便如今不參與,也已經(jīng)是生死榮辱一體了。”鐘紹京終于橫下心來前去拜謁李隆基。

入夜,將領(lǐng)葛福順、陳玄禮等先后到來……

李隆基跨豹紋韉策馬領(lǐng)先,在宮城外得到劉幽求最新的進(jìn)展匯報——葛將軍已殺韋播、高嵩,策反羽林軍,攻入玄德門,而李將軍也已引兵攻入白獸門,將于三更會師于凌煙閣。

“請殿下指示。”劉幽求抱拳道。

李隆基將手中的馬鞭高高揚起,嘴角一抹狠戾:“韋氏母女毒死先帝,陰謀危害社稷,今夜便是諸韋的覆滅之日,凡是韋氏宗族,男性高于馬鞭者皆處死。”

劉幽求并未多言,領(lǐng)命而去。

廝殺聲、吶喊聲、呼救聲傳遍了大明宮每一個角落。

韋氏母女終于相信大勢已去,坐在冰冷的宮殿里等待著命運的宣判,宮人已經(jīng)逃散得所剩無幾,此刻她們才感受到空寂的宮殿無比恐懼。

安樂公主對母親韋氏說她想和駙馬武延秀死在一起,也想埋在一起。

韋氏冷笑著:“你不該對我說,該對李隆基去說。”

安樂想了想:“我和他都姓李,他會答應(yīng)我。”

這時傳來男子凌厲的聲音:“我為何一定要答應(yīng)你?”

明光鎧像一道閃電,在安樂心中劃過,她突然放下所有驕傲:“李隆基,求你放過駙馬。”

“方才不是還在說想同生共死嗎?這么快就改變了主意?”李隆基嘲諷道,他看不起他們,憎惡他們。

安樂變得無比黯然:“駙馬他不該是這樣的結(jié)局,一切都是我的任性。”

李隆基用劍尖朝武延秀一指,冷笑道:“你問他,他若想活,我便放過他。”

武延秀一直沒說話,此刻忽然一陣狂笑,笑罷狠狠問道:“那個女人是不是把什么都告訴你了?”

李隆基心生疑團,面上卻紋絲不動:“怎么?覺得自己不配活在這世上?”

武延秀猛然將頭發(fā)扯散,覆在臉上,原來發(fā)髻中他早就藏了一把短刀,只是一瞬間,那柄短刀便沒入了他的胸膛,他笑得如同二月的春花:“這刀我早就磨得飛快了。”

噴涌而出的鮮血飛濺到安樂白皙美艷的臉上,有幾滴掛上了濃密的眼睫,久久不曾垂落。

安樂楞得像石雕,待到反應(yīng)過來,她不顧一切撲了上去抱起倒地不起的武延秀,他的身體還是溫?zé)岬模矘吠蝗缓ε聵O了,不敢想象這軀體會逐漸變成寒冰一樣。

于是她開始瘋狂地叫囂:“李隆基,你快殺了我啊,你還在磨磨唧唧些什么?父皇中毒身亡的那天,我就在殿外,聽著他凄慘的叫聲卻無動于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憎恨他的,女兒對父親的恨,是你想象不到的深,或許有那么一天,你也會有子女這樣憎恨你,哈哈哈哈……”

李隆基知道安樂想用各種惡毒的詛咒來激怒他,態(tài)度更為輕蔑了:“李裹兒,雖然你是我妹妹,可我從未把你當(dāng)過妹妹,就像你也沒把我當(dāng)成哥哥一樣。我不會親手殺你,因為你根本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安樂狂笑一陣,笑干眼淚之后陰陰地說:“誰值得你親自動手?上官婉兒嗎?想到她也有這樣的一天,我忽然平衡了。”

李隆基心里突然猛地一沉,眼神跟著驟然一暗,不自覺握緊鞘中劍,扭臉對近衛(wèi)說:“殺了她們。”說完扭身便走。

走出殿外,他聞到空氣中夾雜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這讓他警醒,大業(yè)未成就想學(xué)他父王那樣優(yōu)柔寡斷嗎?

他學(xué)不來仁慈,更裝不了,或許他本身就是嗜血的。

該殺的一個也不能放過。

昭容宮內(nèi),看似一切如常,可誰都知道,外面已經(jīng)大不相同了,很快這里也會完全改變。

婉兒盯著一盞盞的宮燈,嘴角彎了彎,像是笑,又像是嘆。

宮外各種聲響依然源源不絕地傳來,聲勢似乎越來越浩大,婉兒此時所能做的和韋氏他們并無不同,唯有一個等字。

不知過了多久,燈已經(jīng)暗了,宮外的喧囂聲也小了下來,一切慢慢復(fù)歸平靜。

“是時候了。”婉兒對自己說,接著又對身邊人說:“天快亮了,卻還是這樣黑。”

聽這矛盾的話,隔她最近的武云初費盡心力去勘破。

“云初,”婉兒喚道,云初和別的宮人一樣,都被這突變嚇住了,聽見召喚硬是又楞了一會兒。

“不用害怕,云初,你們都不用害怕。”婉兒笑著安慰說,“不關(guān)你們的事,即便我的事,也與你們不相干。”輕輕一嘆,“這點兒人情他或許還是愿意給我的。”

武云初這才掩蓋著驚嚇中的慌亂和興奮,匆匆回話:“昭容娘娘,事已至此,您盡管吩咐。”

婉兒又是一笑,心中暗想,如今連云初都知道我上官婉兒已是窮途末路了。

輕咳一聲:“你去命人把宮門大開,所有的宮人都點上蠟燭,列隊迎接貴客。”

武云初稍有遲疑,可立即便遵照吩咐去做了。

趁著眾人都去點蠟燭的時候,婉兒從袖中拿出一個素白的小瓷瓶,打開瓶塞,仰頭倒入口中。

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昭容宮中燈火搖曳,李隆基的心情更是起伏不定,隨性的劉幽求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問道:“殿下,臣是否先行前往探知情形?”

李隆基并未做聲,劉幽求卻已了然于心,行禮后帶了三五人策馬朝前奔去。

上官婉兒見到先一步到來的劉幽求并不吃驚,笑著說著一句:“劉將軍,有些時日不見了。”當(dāng)初是她貶黜的他。

劉幽求態(tài)度恭敬:“請恕我無禮。”說完示意隨行之人即刻在宮中搜尋開來,一面又叮囑:“當(dāng)心別碰壞昭容娘娘的東西。”

婉兒的笑意未曾消褪,微微抬手:“將軍請隨意。”

劉幽求嘆氣,坦然道:“劉某雖然愚鈍,卻也感念當(dāng)年昭容的救命之恩,如今正是報答的時機,我愿為昭容盡一份心。”

“當(dāng)初我促成劉將軍被貶之事,將軍非但不忌恨,反而說成是恩情,婉兒受之有愧。”她回報他的始終是微笑。

“當(dāng)初武三思和韋后一心想要除去掣肘他們的五大功臣,昭容借了這個情勢保全了劉某,我豈能不知?”劉幽求倒也耿直。

“我做的事情,你們真的都知道嗎?”婉兒的笑意綻放得愈加肆意,沒等劉幽求作答,結(jié)論已出,“你們并不完全知道,也并不想完全知道,畢竟如今你們只想知道你們想知道的。”

劉幽求面露慚愧之色,更多卻是無奈:“知道得越多,他越為難。有些事不知道才好。”

婉兒點點頭:“你和我想的一樣,那你必然也會支持我做出的決定。”

劉幽求一驚:“昭容娘娘作何決定?”

“等他來了再說吧。”婉兒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

正在此刻,負(fù)責(zé)在婉兒宮中搜尋的士兵有了發(fā)現(xiàn),大呼:“將軍,找到了!”

劉幽求趕緊吩咐:“呈上來。”

士兵雙手遞上一份明黃色卷軸。

“要它何用?”婉兒輕輕搖頭。

劉幽求并不認(rèn)同她的話:“此物事關(guān)重大,昭容心里必然知道,我不便細(xì)說。”又行了一禮,對左右之人說,“殿下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我們速去復(f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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