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使用玉琮來到仙界，胡啟辰收斂低調了。

夾著狐貍尾巴進了虛宿宮，通過仙牘傳話后，在院子外的石凳上耐心等到了白芷棠休息。

作為虛日鼠星官的九品芝麻小官，也是卑微到極致的打工人。天仙無需睡眠，為了還清業障，她需要二十四小時連軸轉，每八個小時才有三十分鐘的歇息時間。

然而就是這三十分鐘，就已經遠超那些尸解成仙的司吏了。聽白芷棠講，這些負責文書謄抄的司吏大多三魂七魄與凡人無異，要全天高負荷工作，而不精神失常，天庭會被強制性對他們施加“坐忘道”。

所以那幫人才會像行尸走肉一樣，任憑胡啟辰上躥下跳，都不會有任何反應。

“小弟。”白芷棠踩著平底鞋一陣小跑。

胡啟辰提拎著從家里帶來的沃爾瑪購物袋，里頭一摞天餉具象化的硬幣又用黑塑料袋，里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

現金交易不容易被追查，倘若使用仙牘“轉賬”，那就和銀行打款無異。

鬼頭鬼腦地打望四周，胡啟辰把購物袋塞進白芷棠懷里。

“姐，我最近遇到麻煩了，具體細節你最好沒必要知道，我現在急需另立爐灶，搞一套私人的仙牘，這樣來承祀香火才安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芷棠丹鳳眼一轉，大概猜到了直播的事情敗露，咬著嘴唇她面露難色的思索了一會。

“我知道了，但這件事很難辦，你耐心聽我講，這仙牘能能使天地氤氳，萬物化醇靠得是天道的支撐。”

“姐說白話文。”胡啟辰急了。

“這仙牘好比就是連上網絡的計算機，重要的東西不是計算機，而是網絡，而這個網絡的伺服器，就在于天道，天道的外化就是星辰，之所以星辰運行的表現數術能推演命數，就是如此。”

“伺服器？服務器吧？就是說，咱們得搞一個星星來當服務器？”胡啟辰瞇起眼睛，想從白芷棠的反應里覺察點東西。

她就是星宿宮里的小官，天上星星這么多，應該有點門路。

“公器私用是掉腦袋的事，更何況這可是天道外化。”

“姐，沒這么夸張吧，我記得人光憑肉眼能看到的星星就有五六七八千顆，這悄悄咪咪……再大不了，花點小錢。”

白芷棠捶了胡啟辰毛茸茸的胸口一粉拳，“傻小弟，你耐心聽我講，每一顆在紫薇斗數下的星宿都是有星官管轄的，別人哪看得上蠅頭小利？”

“那可觀測宇宙都有上千億，上萬億個，我不信都有人管。”胡啟辰咂舌。

白芷棠噗嗤一笑，“你呀，盡從人類那學一些有的沒的，的確，我正想講呢，這未賜額的星宿還多著呢，只不過大多星宿的星主都是受過寒食祭祀的邪祟，或者失落的淫祠山鬼，只要你找尋一顆，伐山破廟，當然這難度也不小。”

胡啟辰大致明白了。

這天道的表征在星辰運行并不新鮮，倒是仙牘背后的“互聯網”把滿天星斗當做“云端”的概念很新奇，換句話講，滿天星斗就是記錄世界運行數據的服務器，擁有這些數據，自然也能通過斗數預知推命。

地上的萬物萬事，和天上的天道表征對立統一，這玩意簡直就是先進的辯證法。

而什么對邪祟和淫祠山鬼的伐山破廟，這有點像哥倫布大航海，搶占原住民領地了。

“姐，有多難？和賄賂星官比，哪個操作性強一點？”胡啟辰屏住呼吸問。

“小弟，你剛起步，那些天餉全交給星官，他們也是看不上的，但伐山破廟，你可以撿軟柿子捏啊。”白芷棠捏了捏胡啟辰的狐貍耳朵，“等著，我拿給你一樣東西，用完要記著下次帶過來。”

仙界的時間流逝是凡間的數倍，當胡啟辰用玉琮回到自己房間，窗外染著霓虹的夜色已經變成了正午的太陽。

花費十來個小時，就拿回來一張井蓋大小的紫薇命盤。

和一般算命的道具里只有108顆不同星不同，雖然都只有十二個靠著黃道線劃分的地支，但落到星盤最外城的星位時，這紫薇命盤就成了一個漂浮著光屑的“小屏幕”。

不用細想，胡啟辰也知道，108扇格子，在宇宙里的對應的角度擁有的星宿遠不止108顆那么少。

抱著“井蓋”，胡啟辰剛想用慧眼研究，妲己就撲了上來。

“爸爸，爸爸，這個是抽獎的轉盤嗎？”

胡啟辰會心一笑，揉起妲己的小腦袋，“你從哪知道的抽獎啊，轉盤的？”

“看的爸爸電腦里的電影，有個賭場的片子。”妲己朝電腦屏幕揚嘴巴。

“哦，看電影好，多看，就當學社會課了。”

胡啟辰隨口敷衍，忽然想到了什么，全身冒起冷汗，“妲己，有沒看那個C盤里一個叫學習資料文件夾里的電影啊？”

“哦，是爸爸特意給妲己準備的學習資料嗎？謝謝爸爸，妲己玩了游戲就看。”妲己軟軟糯糯的聲音快要把胡啟辰融化。

看著小狗微笑天使的可愛模樣，實在不忍打消它的積極性，胡啟辰心一橫，算了把那兩百G的玩意刪了吧，騰一些正經片子進去。

繼續鼓搗命盤，胡啟辰在命盤中央的一顆漂浮著無數星星的水晶上找到了控制臺，只需要手動輸入一共十二位的天干編碼，命盤便高亮起一扇格子的入宿度和去極度，在那星位上就會顯示一個或者復數個星辰。

“爸爸爸爸，要抽獎能不能讓輸入號碼啊，妲己覺得現在手氣很好，一定能中獎。”妲己很感興趣，咬著胡啟辰的袖子不撒嘴。

沒辦法，為了哄走這個毛小孩，胡啟辰應了妲己的要求。

只見薩摩耶小狗撒歡似的交替抬起兩只前爪，拍在命盤中央的水晶上。

一陣白光亮起，指向了命盤一角的星位，一個獨有一顆星的星宿。

使用命盤需要花費香火，要靠它找到軟柿子就只能通過窮舉般嘗試，在選中一個星宿后，再使用人魂幽精出竅，神游到該星宿的瑤天，做“遞近偵察”。

如果是無人認領的星宿，再好不過，但如果里頭有些亂七八糟的，就可以看看這些山鬼邪祟的實力。

至于胡啟辰的實力，他就只會讓那把銹劍飛來飛去，最多使個雷法，他可沒啥把握伐山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