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床，胡啟辰頭疼欲裂。

睜眼一看，原來是沫沫用鼻子吸住了胡啟辰腦門，像拔火罐似的。

剛感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夢貘居然這么早起床，下一瞬間腦袋被灌入了海量的信息。

以沫沫的視角，昨晚的夢連帶著兩天直播的的記憶，全部像走馬燈似的在腦海里閃過。

這記憶就像剛?cè)映鍪?，又飛快抓起來，睡著起床一睜眼一閉眼的事，好似根本沒有被抹除。

“哞哞——”沫沫松開鼻子，踩在胡啟辰胸口蹦了兩下，好像在泄憤。

胡啟辰慶幸著小家伙記仇，私自把昨晚被某位在心里都不敢直呼名諱的大神關(guān)于布局直播賺香火的事記錄了下來，要不然胡啟辰真就痛失了這條通天的賽道。

那位三皇之一的大佬都對這條賽道有極高的評價，更說明了胡啟辰的眼光。

雖然逆天抽象，但換個角度想，古代官祀從砍人頭埋萬人坑，到發(fā)展出一系列繁復(fù)的規(guī)矩祭祖祭天地，民祀喝符水跳大神，其實都是一種表演性質(zhì)的儀式。

直播雖然離譜，但在人類學(xué)中最初儀式其實就是娛樂。

所以四舍五入直播也是一種納收凡人信仰的一種方式，而且是最貼合這個時代，最順應(yīng)這個后現(xiàn)代版本的打法。

看著鏡子呆滯地刷牙，連媧皇都和他英雄所見略同，但胡啟辰卻高興不起來。

貴為蓬萊神系的首領(lǐng)，女媧掌握的資源對他一介從九品灶神已經(jīng)不能用碾壓講了。

只要她老人家完成布局，其他神系一跟風(fēng)，直播賺香火這條賽道就會徹底卷得沒油水。

本以為領(lǐng)先這幫傳統(tǒng)神仙三個版本，沒想到一夜間優(yōu)勢蕩然無存。

胡啟辰用洗臉帕熱敷，不過也還有一個優(yōu)勢，那就是他多年觀看直播積累的版本理解。

衛(wèi)生間外，老媽大聲抱怨，“你沒事又抱小豬干嘛？一會又睡著了——妲己，妲己開飯了，乖乖。”

胡啟辰噗嗤一笑。

以現(xiàn)在自己的香火勉強只夠讓一人益壽延年，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更別提自己的親爹親媽。

要是父母百年，自己還是二十啷當(dāng)歲，一想到那畫面胡啟辰鼻子就酸了。

“還照個屁鏡子，你是我生的，當(dāng)然帥了，滾，父皇要如廁了。”老爹把胡啟辰推了出去。

想著天上要劈下一發(fā)爆炸當(dāng)量相當(dāng)于一顆中子彈的雷，自然是沒法在家渡劫的，也不能在人流量大的城市里拉無辜路人下水。

于是帶上一套衣服以免被衣服被劈成渣，裸奔回家，換上一套戶外裝備。

“我不去?！辨Ъ阂呀?jīng)把胡啟辰的床當(dāng)狗窩了，優(yōu)哉游哉地交叉搭著狗爪。

為了節(jié)目效果，胡啟辰準(zhǔn)備把會說話的狗，和長鼻子小黑豬都帶上，胡謅是渡劫的護法。

“爸爸是出去給你掙罐罐，吃了罐罐，你才能早日成精，你也要出份力啊?！?

“別這么說話，你惡不惡心啊?！?

胡啟辰不好意思地撓頭，心里還有些泛酸，他突然理解自己青春期叛逆時老爹的心境了，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長了反骨，油鹽不進。

要不是妲己的聲音稚童聲音聽著可愛，少了幾分殺傷力，胡啟辰非得當(dāng)場吐血。

余光瞥著妲己，它見胡啟辰的窘態(tài)，咋舌，態(tài)度居然軟了下來，“好啦，我陪你去就是了，但是不準(zhǔn)讓我表現(xiàn)什么握手，鉆圈啊，啥的，你拍短視頻段子就作踐人家?！?

“放心，妲己現(xiàn)在長大了，爸不搞那一套了?！?

“這還差不多，我要穿小裙子，帶發(fā)夾?！辨Ъ河米斓痖_衣柜，從里頭選了一套鄉(xiāng)村風(fēng)格的紅白格子洋裙。

給愛臭美的妲己安排好服化道。

胡啟辰從仙牘里拿出千里如意神行幡，布置好后，按照賣家教授的方法，腦袋里想象著目的地，抱著還在睡懶覺的沫沫鉆了進去。

山風(fēng)裹著青草的芬芳拂面，胡啟辰想象的是他小學(xué)春游的螺黛山，這里距離市區(qū)足夠遠，是一座本地人懶得來，外地游客不會來的公園。

八月的太陽正毒，更不會有人閑著沒事爬上山頂。

把沫沫和妲己一左一右安頓，胡啟辰準(zhǔn)時開了直播。

“兄弟們，大家中午好啊。”胡啟辰變身法相，理了理身上那套潔白如雪的交領(lǐng)古裝，盤腿找了一處林蔭下的石頭坐下。

和彈幕寒暄了一會，熱了場，見主要金主老頭“悉數(shù)落座”，胡啟辰正式介紹起妲己和沫沫。

“這位，九尾天狐……的轉(zhuǎn)世，妲己同學(xué)?！焙鷨⒊浇o妲己胡謅身份，既保住了逼格，又圓了它是薩摩耶小狗的身份，“是本座座下左護法，道號白帝仙狐童子?！?

【逆天，不就是薩摩耶嘛？】

【可能是銀神買的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嘛，理解】

【多少有點省特效了。】

妲己收起了微笑天使的笑臉，蹙起眉頭，把不高興的嬌憨寫在了臉上。

“這位，這位更是重量級……”胡啟辰打手指向在右邊盤成團的小豬。

【銀神，多少有點糊弄了，拿個玩具當(dāng)模特，你要弄豬，好歹弄頭活的來啊?！?

“沫沫，聽話，待會再睡，給叔叔阿姨們問個好。”胡啟辰伸手搖醒沫沫。

任何動物的幼年時期，特別是哺乳類動物，都有大大眼睛，圓潤的小臉蛋，能夠充分喚醒人類的憐幼本能，沫沫毫無疑問可愛的就像寶可夢里的走出來的。

眨巴眨巴圓溜溜的眼睛，慵懶地像樹懶，打了一個哈欠，小長鼻子也跟著伸懶腰。

【我靠，這是啥啊，好可愛啊，想養(yǎng)。】

【銀神，你不會偷獵國家保護動物了吧，這玩意怎么沒見過?！?

妲己見了直播間頁面里的反饋的反差，不高興了，抬起兩只前爪落下像跺腳，歪著腦袋說：“你們都是戀童癖吧，惡心，放著我這么成熟知性的美女不知道欣賞，就看小孩子？”

彈幕炸鍋了，胡啟辰也沒阻止妲己爭風(fēng)吃醋，引爆節(jié)目效果已經(jīng)達成。

【這一定是AI，AI合成的?！?

【這狗是吃了蟠桃了，要是我家的狗也能說話就好了。】

“你們才是合成，你們?nèi)叶际呛铣傻?，本小姐貨真價實?！辨Ъ恨D(zhuǎn)了個圈。

【妲己寶寶，告訴叔叔三十九乘以七十八等于多少？】淺藍色的殤的彈幕永遠像夜空中最亮的星，連妲己都注意到了。

只見狗子從胡啟辰兜里叼出手機，嘴巴叼著腳套脫下，然后用手掌在手機里劃到計算器。

胡啟辰控制仙牘里的鏡頭，全程跟蹤妲己完成了計算。

一番狗子用手機做算術(shù)題的節(jié)目，讓榜一大哥龍心大悅，心甘情愿地刷了一架小冰箱飛船。

胡啟辰見粉絲對妲己有新鮮感，于是把直播交給了妲己，自己側(cè)臥在石頭上玩起手機，當(dāng)起太上皇，看著小禮物刷屏，心里美滋滋。

妲己蹲坐在鏡頭前，一只薩摩耶小狗卻有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高雅，回答問題應(yīng)對自如，說話細聲細語不露狗牙，時刻保持微笑。

【我看這狗子也是風(fēng)韻猶存。】

“唉，兄弟們玩笑不能亂開，孩子還小，注意用詞?！焙鷨⒊娇粗腥藢愤€開黃腔，有些不舒服。

妲己見自己能招蜂引蝶倒樂在其中，“家人們，人家妲己已經(jīng)心有所屬了，不要打妲己的主意哦?！?

胡啟辰心頭咯噔一聲，老父親聽聞自己的寶貝女兒有了男朋友，立馬警覺，趕忙輕輕捏著妲己的三角耳朵。

“誰？是不是咱們家隔壁那只哈士奇？你是要成精的小狗，可別亂來?！?

妲己牙關(guān)亂顫，上眼瞼折成厭惡的形狀，“我真的想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