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宴欲言又止,迅速收起眼底的那絲擔(dān)憂。
緊隨而來的,是心里泛起的竊喜。
終于,還是心疼,從包里拿出紙巾,遞給她。
“謝謝嘉宴哥哥。”姜柚柚接過紙巾,十分沒形象地擦了擦眼淚,然后得寸進(jìn)尺地問,“這是不是說明,你原諒我啦?”
許嘉宴被氣笑了。
少年的眉眼,彎起來,像月牙。
月亮本就清冷,這般,確實像他。
姜柚柚目光一頓。
“沒有。”許嘉宴轉(zhuǎn)身,抬腿要走。
姜柚柚又委屈了。
見她遲遲不跟上來,又轉(zhuǎn)身,問:“還不走?”
“去哪兒?”女孩茫然,帶著哭腔。
“把你拐出去賣了。”
姜柚柚一聽,嘚嘚瑟瑟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都在問許嘉宴,到底要去哪兒啊?
偶爾,她沒走許嘉宴計劃的那條道,總會被他拽著書包帶子,拉回正確的路上。
——
水果撈。
路楓剛點好四個人的份,就看到許嘉宴和姜柚柚一前一后地走了進(jìn)來。
宋宇哲見姜柚柚眼睛紅紅的,小聲打趣:“不是說不來嗎?怎么?弄哭了?買點好吃的哄哄?”
許嘉宴:“......”
姜柚柚得知這家店是路楓媽媽開的,于是點了一份超大量的水果撈,然后殷勤地推到許嘉宴的面前。
眾人:“???”
許嘉宴疑惑地看向姜柚柚,只見對方?jīng)_自己傻樂:“賠罪的。”
宋宇哲忍不住調(diào)侃道:“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吃完這些,阿宴不得竄兩三天?”
一時分不清姜柚柚是在哄許嘉宴,還是在害許嘉宴。
姜柚柚:“這不都是水果嗎?”
“這么多,又這么冰,阿宴腸胃不好,吃不壞肚子才怪。”
話音未落,宋宇哲就感到氣氛怪異的安靜。
而朋友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朝他和許嘉宴看來。
葉溪一眼看穿的模樣:“你倒是挺了解他。”
路楓強忍笑意,憋得面紅耳赤。
姜柚柚反應(yīng)過來,道:“那、一起吃,一起吃。今天我請客。”
說著,便把原本放在許嘉宴面前的水果撈推到桌子中央,好讓大家都吃得到。
期間,還不動聲色地給許嘉宴倒了杯溫水。
葉溪差點一口水嗆死。
路楓見狀,連忙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嘶~”
談笑間,姜柚柚不合時宜地發(fā)出聲音。
許嘉宴側(cè)首,見她有些難受地?fù)掀鹗謥怼?
臉上,也開始泛紅點。
少年臉色一沉。
“怎么了?是過敏了嗎?”路阿姨焦急地走過來詢問。
許嘉宴猛然想起,連忙問:“這里面是放了芒果嗎?”
“沒有啊,你告訴我柚柚不能吃芒果我就沒......哎呀!我切水果的刀,切過芒果!”
此時的姜柚柚,已經(jīng)開始呼吸急促。
許嘉宴連忙拍拍她的后背,溫聲喊:“柚柚?柚柚?你的藥,帶沒?”
姜柚柚搖頭。
“快,送醫(yī)院!”
許嘉宴轉(zhuǎn)身,一把將姜柚柚拉到背上,然后背著她往外直沖。
——
醫(yī)院。
聽說姜柚柚醒了,大家一窩蜂地沖進(jìn)病房。
許嘉宴起身,站到一旁。
宋萌萌膽子小,見她沒事了,才忍不住哭出聲來。
“你嚇?biāo)牢依?.....”
姜柚柚心里一暖,有些笨拙地拍拍她的后背,道:“抱歉啊,讓大家擔(dān)心了。”
許嘉宴聽了,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姜柚柚。
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時候的她,是明媚可愛的,從不會對誰抱有歉意,也從不會覺得自己會給大家?guī)砺闊?
她總說:“這么可愛調(diào)皮的我,你不喜歡嗎?為什么會覺得我麻煩呢?如果真要說我是個麻煩,那也應(yīng)該是麻煩的可愛吧?”
許嘉宴總會被她無厘頭的理由逗笑。
“話說,阿宴,你怎么知道她對芒果過敏啊?”宋宇哲忽然反應(yīng)過來,問還沉浸在回憶里的許嘉宴。
姜柚柚也有些意外,她沒想到,剛才,許嘉宴特地給路阿姨說不要芒果,還知道她對芒果過敏的事情。
他、其實是還記得自己的吧!
“我不知道。”
宋宇哲:“?”
“我不愛吃芒果,就沒讓路阿姨放。”
宋宇哲癟嘴,一副“你裝,你裝,你再裝”的既視感,無情拆穿:“得了吧,別以為老子第一天認(rèn)識你,不知道你喜歡吃芒果的事情。”
許嘉宴:“......”
好在,醫(yī)生及時進(jìn)來,問姜柚柚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姜柚柚搖頭。
“行,那家屬來跟我交一下費吧!”醫(yī)生巡視了一圈,“咦,家屬還沒到?”
許嘉宴走出來,說:“我來吧。”
醫(yī)生:“你是?”
“我是她哥。”
許嘉宴和醫(yī)生離開后,姜柚柚瞬間被宋萌萌和葉溪搖得胃里翻江倒海。
“神???馬???哥哥???許嘉宴、真是你哥哥???”
——
公交站臺,姜柚柚正要上公交車,被許嘉宴一提溜,拎到了停在一旁的出租車上。
“哎?為什么不坐公交啊?”姜柚柚一臉疑惑。
剛剛才恢復(fù)一點的女孩,臉色還有些慘白。
“太慢了。”
姜柚柚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確實,今晚耽誤他太多時間了,再坐公交車回去的話,估計得十點后了。
到了小區(qū)門口,姜柚柚搶著要付錢,卻被許嘉宴一把攔下。
快速掃碼付款后,開門下車,然后,又朝車內(nèi)伸出手。
姜柚柚:“?”
疑惑地把自己的手伸出去。
指尖觸碰的瞬間,仿佛有種神奇的魔力,能化開他心里的矗立多年的冰山。
許嘉宴反手,輕拍了下她的手背,無奈道:“包。”
姜柚柚看了看自己被他拿了一路的書包,連忙道:“不用,我自己可......”
話還沒說完,許嘉宴就朝車內(nèi)探進(jìn)身子,一把拿過書包,掛在前胸,然后,扶著女孩的手腕,護(hù)著她下車。
“我沒事的。”姜柚柚的臉有些熱。
許嘉宴故作輕松地調(diào)侃:“臉都白了,還沒事?”
姜柚柚不說話了。
兩人一路并肩往小區(qū)內(nèi)走去,姜柚柚沒話找話,故作驚喜地開口:“嘉宴哥哥,沒想到你還住小時候的地址啊......”
“那這樣的話,我們以后是不是可以像小時候那樣,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了呀......”
“還有......”
“姜柚柚。”許嘉宴打斷。
女孩甜甜地回應(yīng):“哎~?”
“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