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宿醉
- 1955,南洋大學做校董
- 小魚兒慢慢游
- 2198字
- 2024-04-11 10:51:43
日上三竿,陽光曬進閣樓里,烘干了淡淡的陰霾與腥騷,陳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于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
頭痛欲裂。
他媽的哪個活爹說高級威士忌不上頭的?
這B酒本來就烈,他又幾乎是空腹喝酒,喝得還賊急,這不就大了么。
翻身一看,身體是光著的,隔壁伺候著的正是昨天陪酒的倭國女子。
“這是哪?”
“這是我租的房子,您,您昨天晚上醉得厲害,我們就,就帶您回來了。”
“艸,我特么昨晚帶套沒有?”
“沒有。”
“啊?”
“我是說您昨晚什么都沒有做,您……醉的太厲害了,沒起來。”
“哦……那還好。”
畢竟昨晚是見古德爵士,他不可能帶隨從,而且到地方之后他就讓司機回家了。
獅城這邊許多人是認識他們陳家的車的,他現在名聲不顯,或者說是只有惡名,人家見了陳家的車必然會想到老陳。
老陳跑夜巴黎喝酒這種事,不是什么大事,但多多少少有點影響,
獅城本來也不大,傳點流言蜚語是很快的,他自是不愿讓老陳背上這風流的鍋。
他一個生面孔,喝多了人家夜總會的人也不知道把他往哪送,這又是古德爵士的客人,夜總會的人也不敢怠慢。
這不就送小姐床上來了么。
“有吃的么。”
“有,有的,我做了餛飩、米線、糍粑,您吃什么?”
“都行,我餓了。”
倭女見狀連忙又是好一頓的忙活,沒多大一會兒功夫便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端到了他的近前,用手端著伺候他吃了。
餛飩的味道不錯,陳述吃完后還夸贊了一句,翻了翻兜,從里面隨便拿出來十幾塊錢就扔了過去。
無意中,撇到門縫處有一張報紙,仔細去看居然是中文的星州日報,不由得詫異道:“你中文這么好么?不但能聽說,還能看中文報紙?”
聞言,女人苦笑道:“其實我不是倭國人,是華人,我只是……會日語。”
“啊?華人?華人為什么要裝倭國人?”
“裝成倭國人……賺得更多一些。”
陳述瞥了一眼女人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也是有所明悟。
即使是嚶國人中,如古德一樣有戰俘營經歷的人也不再少數,華人就更不必說了,近二十萬獅城華人死于日寇之手,說句血海深仇也并不過分。
倒也確實能多賺一些,但恐怕,也會更加辛苦許多。
“抱,抱歉啊。”
一聽說是華人,陳述連忙又從衣服里翻出了十塊錢,好好地將錢放在了她的手上。
“謝謝老板。”
舞女很開心,便要跪下來給他做服務,卻是連忙被他拒絕了。
如果是真的倭女,他就是直接對著撒尿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既然是華女,那自然就不同了。
誰知道她有沒有捐建過南洋大學呢?
公錢和私錢之間怎么可能分得太開,他既然當了南洋大學的董事,花錢的時候就算花的不是公款,也多少會有點說不清楚。
真要嫖的話,會有一種,人家妓女用賣屁股的錢捐學校,他這個校董又拿錢買屁股的感覺,心里包袱就會特特么重。
“我有點沒太吃飽,還有米線是么?你拿給我吃,算了,我起來去吃吧,麻煩你再幫我煮一鍋醒酒湯。”
“嗯。”
陳述頂著頭痛穿好衣服,等湯的時候順手就撿起了地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先看頭版頭條
《無恥之尤!英殖政府出動!防爆車出動》
二戰后,星報又素來堅持文人風骨,什么都敢報。
照片上,英狗鎮壓學生的神情特別清晰,數十名學生被打傷。
他妹妹也在這其中啊!!都不知道挨揍的有沒有她。
雖說他多年生活在海外與這個妹妹不熟,但此時看到新聞,還是忍不住心里揪揪著的難受。
這種場面,她就算是陳家的女兒也只能是泯然眾人矣,
‘哎~,我要不還是謀朝篡位吧,老陳太頑固了,咱家人何苦蹚這渾水呢?我這妹子也是,你跟著裹什么亂啊。’
再往后翻,娛樂版塊上倒是連載了一篇小說。
講得是一位練武歸來的紈绔子弟,回鄉好后到處顯擺自己的半瓶水的能耐,結果裝B還沒裝明白的小故事。
文筆風趣幽默,看的他還挺津津有味兒,覺得挺有意思,倒是將他剛才看新聞的憤懣給沖淡了不少。
看到正精彩的時候,沒了,整得他還挺意猶未盡的。
‘這年頭就已經有連載了么?寫得還怪好的,作者是誰?…………林語堂?嗯?臥槽,這小說是在影射我的是吧!’
尼瑪啊!
虧得我剛剛還那么來勁。
這林語堂有病啊!我都沒想去找你麻煩,你還玩上諷刺文學了?真看不清自己吃幾兩干飯么?
你個武大郎喝長頸鹿奶,你是蹦著高的作啊!
剛才看得有多歡樂,這會兒他就有多郁悶。
更鬧心的是,這破小說居然還是連載的,換言之這貨不光要罵自己這一次,這是要一直罵我罵到完本啊。
日后可能還會出書。
這都可能不是當代人的事兒了,就好像金庸罵徐志摩一樣,后人可能都不知道徐志摩是誰,但一提起云中鶴,一個個的無不是如雷貫耳。
這也太狠了吧?
至于這樣么?
‘這特么你老林也是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我也該給你安排安排后事了?真不知道他們陳家在南洋是吃哪碗飯的么?’
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甚至都有點想玩點黑道手段給自己敗火了。
“先生,醒酒湯好了。”
舞女將湯端上來,坐在一旁。
這種高級舞女都是精擅察言觀色的主,自然很敏感地就察覺到陳述似乎是生了氣。
瞥了一眼桌上的報紙,只看到林語堂三個字,便已經是心中了然。
卻道:“先生是世間俊彥之才,何必與這庸俗小人一般見識,
林語堂一介書生,徒逞口舌之利,不過敗犬之吠,與他生氣,豈不平白降了您的身份?”
“他所能攻擊的,不過是您年輕而已,先生只需做出成績,他現在罵得越狠,他日豈不就越是顯得他小肚雞腸,無知可笑?”
“這文章,若是只在咱們獅城傳播還好,若是真傳到了整個南洋,甚至是港臺乃至整個華人世界,先生您日后成就越大,這林語堂豈不就丟人丟得越大么?”
“怕是到時候要顏面掃地,也無人敢用的,后人再讀此文章,也只會當他是斯文敗類,跳梁小丑,徒增一笑而。”
“您說,您哪犯得著跟他動真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