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陳述論國際
- 1955,南洋大學做校董
- 小魚兒慢慢游
- 2903字
- 2024-05-08 08:25:20
杜進才。
方水雙。
兩個人和兩個人背后的那兩位大哥。
四個人,兩雙壁,幾乎完美符合了陳述對傳統中國式政治斗爭的一切浪漫想象。
他們共同艱苦創業,互相引為知己,最終又因為理念不同分道揚鑣,反目成仇,
到此為止,其實和世界上許多其他的國家沒什么不同。
他們是一生摯友和最可怕的政敵,曾逼得那個不可名狀之人連辭職信都寫了,只是最后棋差一著,敗了而已。
但是尤為難得的是,他們雙方自始至終,即使是到了最后你死我活的地步,卻是從沒說過對方的一句壞話。
即使是杜進才他們,到最后下了狠手往死里整,但提起林、方二人的人品時依然贊不絕口,他無數次的公開說:
“正是因為左派人的高尚情操,和對自己近乎苛刻的高標準要求,逼迫他們這些從小受英文教育的人,也不得不對自己的品德進行嚴格要求,
因為我們只有變得比他們更優秀,才能戰勝這些可敬的對手。”
即使是未來小李,也在主持方水雙葬禮時演講:
“沒有經歷過那些事跡的新加坡人很難理解那個年代的壯志情懷,
那是對社會持兩種截然不同愿景的兩組人之間一場激烈的思想交鋒,
雙方陣營都全心付出、嚴守紀律、身懷勇氣,這并不是一場正邪之爭。”
老實說,杜進才他們打擊政敵時的手段雖然狠辣無情,但他確實沒殺人,
這些個左派的對手最終出獄后生活得都很不錯,全是壽終正寢,他甚至還幫這些老對手的兒子們找工作。
同樣的,林先生出獄后曾在嚶國生活很多年,當時的西方好多人都來找他套過話,
但林先生同樣也沒說過那人的壞話,即使在監獄里被折磨出了抑郁癥,依然只是說:我們只是政見不合。
順便說一下,林先生在監獄中也展現了自己的鋼鐵意志,有個說法是,
真正擊敗他的并不是監禁折磨,而是熊兔交惡后他自己的信仰破滅,
而后主動寫了投降信,承認自己對理想道路的失望,然后杜進才他們馬上就把他給放了。
這是一種獨屬于華人的浪漫:君子之爭。
古今中外,兩組政治人馬互相之間為爭奪最高權力到了這種你死我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地步,還能做到君子之爭的,好像還真沒有幾對。
不過這一世,兩個勢均力敵的天平中間,有了自己這個至關重要的勝負之手。
林、方二人見陳述居然將他們兩個也約了過來,一時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看向陳述的目光充滿了訝異,充滿了難以置信。
“幾位,開門見山了,嚶國人短時間內雖然會放棄絕大部分政府事物,允許我們自行組建獅城政府,林有福偽政府也將被解散,
但是獅城駐軍并不會撤走,所以簡單來說,獅城將獲得半獨立,
從此與馬來聯邦分家,而這個半獨立政府,將由民選產生,換言之,就是在你們之中。
我是不太可能走到臺前的,獅城對我來說太小了,接下來跟你們談完之后我還得摻和馬來聯邦獨立之事,作為華人領袖和東魁首探案。
當然,怎么談,就和你們沒有關系了。”
方水雙:“陳先生,我本以為,您跟我……應該比較接近的才對。”
說完,又忍不住看向了夏思思,眼神中也不禁愈發的疑惑了起來。
杜進才則相對沉穩,沒有說話,事實上按照陳述一貫以來的作為和表現,他也覺得陳述應該是更親近對立面的才對。
而且他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夏思思,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很不一般。
笑道:“陳先生,要不要介紹一下身邊的這位女士?”
“夏思思,做我的生活助理和貼身保鏢。”
“陳平那來的?”
“嗯”
杜進才聞言,卻是也給整的不會了。
陳平的人,居然還敢堂而皇之的把人給領出來么?
居然還帶著參加這個會?
獅城這么多年來,還沒有過如此堂而皇之的,在腦門上貼反賊兩個字的,如此囂張之人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陳公子是年輕氣盛,要趁著此次狙擊英鎊的大勝與嚶國賊子決一死戰呢。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這陳述今天萬萬沒有讓自己二人也過來的道理,
造反這種事他和林先生合作就能做得成,找自己是多此一舉了。
“陳先生做事,還真是天馬行空,無痕無跡,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陳述卻是抽著雪茄笑道:“杜先生也沒有看明白我的想法?
看來我有些高看您了,至少目前的您,作為一名政治家,是算不上頂級的。”
“哦?愿聞其詳。”
陳述:“獅城這地方雖小,地理位置卻是重要,還有著十萬英軍不會立即撤退,就整個馬來聯邦,乃至整個遠東地區而言都是特殊的。”
“馬來亞,和其他的南洋地區雖然是嚶屬殖民地,但卻是由地方君主,土著,進行名義上的統治,由嚶國改專員掌握實權。”
“而獅城,乃是嚶國直轄的皇家殖民地,由嚶國委派總督進行直接管理,戰略意義與其他地區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
陳述看向林先生道:“獅城的問題是不可以由獅城本土勢力自己控制的,這也是我舍近求遠,寧可將檳城打造成自己大本營的原因所在。”
“四位,你們將來都是獅城真正的掌舵人,不可以沒有國際視野的,
甚至這個國際視野,比你們本身對獅城的掌控,乃至獅城的民生問題都要重要得多。”
說著,陳述起開酒瓶一邊給所有人倒酒一邊出考題似的道:
“埃及是全蘇熊武裝,那已經確定是蘇熊的盟友,很難被爭取了,鎂國人為什么不惜以金融核彈的方式,攻擊嚶國,和蘇熊聯手呢?
我又為什么會如此的篤定,以至于敢提前三個多月下手去狙擊英鎊呢?”
“為什么?”
此言一出,四名政客都不禁坐直了身體。
陳述說的事情看似與南洋無關,但其實卻是南洋真正的命脈。
南洋太小了,獅城就更小了,又卡在這么個不知是幸是霉的要害位置,注定了只能隨國際局勢而左右飄蕩。
而所謂的國際局勢,說到底其實就是兩大流氓的互相爭霸。
陳述也不賣關子,直接回答道:“因為艾boss身為軍方將領出身,其實自上臺以來,一直都在試圖緩和對蘇關系啊。”
“啊????”
眾人一愣,因為陳述不說,他們居然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陳述這么一說,又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兒。
“是你們一直沒搞清楚鎂國的真正訴求,沒看清鐵幕的本質而已,這真的是一場意識形態的戰爭么?”
“美殘宗羅先生從沒想過拉開鐵幕與蘇熊為敵,
他甚至幻想過,一個全世界只有五常被允許擁有重型武器,其他國家都必須強制解除全部軍事武裝,
只允許保留用于維持治安的基礎警察,至多保留少數步槍的全新世界秩序。”
“如此一來,一個以鎂國為主導,五常協作各司其州的世界,也許真的會實現徹底的和平。”
“蠻遺憾的,其實如果這世界真的能按照美殘宗的設想去構建,
則五大流氓徹底瓜分世界,光是各自消化也至少需要百八十年,永遠的和平可能真的會降臨。
也許,用來互相競爭的軍事重工業可以全面轉向航空航天,共同去探索星辰大海也說不定。
可惜啊,美殘宗還是死得太早了。”
“美殘宗死了之后杜總上臺,是不是突然就拉起鐵幕了?為什么?
這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是為什么?
為什么杜總之后艾boss上臺又緩和了?”
“其實很簡單,鎂國的boss對內的掌控能力越強,對蘇的關系就會越和緩,
越是出色的政治家,就越是會盡力避免與蘇熊發生直接沖突。
反之,鎂國的boss越是弱,越是聽信幕僚官的話,越是受國會的制約嚴重,兩大流氓的關系就會越緊張。
諸位,艾統領執政的這最后幾年,也將是咱們南洋在意識形態上,最重要,也幾乎唯一的,關鍵戰略模糊期,
這是既符合鎂國利益,也符合南洋利的。
獅城,正因為其特殊的地理地位,政治地位,以及人口種族問題的特殊性,將是這道鐵幕之下,最他媽適合用來開一個窗戶的窗口!
這件事,只能,也必須在艾統領執政任期之內完成并且生米煮成熟飯,成為我獅城的立身之本!!
諸位,能理解我的這個話么?獅城,需要一位長袖善舞,能平衡的走好這條鋼絲的領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