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原本見著少年年紀小,自己稍微忽悠一下,就能收服,沒成想少年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戒備。
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沉默了一會,吳興點了點頭道:“你的武藝不錯,街頭賣藝有些可惜了,不如跟著我如何?我可以給你十兩的月俸。”
既然少年已經(jīng)看出他的目的了,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了。
吳興不覺得自己能有那種三言兩語就讓人倒頭便拜的魅力,少年缺錢,還是以利誘之省事。
至于忠心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培養(yǎng)。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少年聞言臉色一冷,說完轉(zhuǎn)身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有趣?!?
吳興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開的價錢已經(jīng)不低了,即便是在在汴京,十兩銀子都快夠買一畝中等田地了。
少年若是直接答應(yīng),他或許會高興一陣,卻對少年不會多看重。
然而少年猶豫都沒猶豫直接拒絕了,反而讓吳興對他更感興趣了。
“派個人去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這個少年的消息?!眳桥d吩咐道。
少年行禮不多,即便不是南壽春縣的人,也應(yīng)該是附近的。
吳興也想過派人跟蹤那個少年,不過少年武藝不錯,一旦被發(fā)現(xiàn)反而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是?!?
陳恩聞言應(yīng)了一聲,吩咐了一個護衛(wèi)幾句,護衛(wèi)便匆匆而去。
吳興則是繼續(xù)在縣城里游玩了起來。
將近傍晚的時候,才回到客棧。
“三公子,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吳興回到客棧剛剛坐下喝了點水,陳恩就前來稟報。聞言吳興問道:“打聽到什么了么?”
“那個少年名叫姜瑞,并不是南壽春城的人,而是北壽春城附近的人。據(jù)說其父親是當?shù)赜忻墨C戶,不知為何會來這邊賣藝?!标惗髡f道。
“派人去北壽春城那邊打聽打聽?!眳桥d說道。
北壽春城是壽州州府,也是壽州最繁華的地方。
雖說離這邊不遠,但是放著州城不去,卻跑來一個小縣城,確實有些古怪。
而且他父親還是有名的獵戶,這樣的人家即便缺錢,進山打獵就是了,也不至于淪落到賣藝的地步。
吳興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或許能找到機會收服姜瑞。
“已經(jīng)派人去打聽了?!标惗髡f道。
“嗯,有什么消息隨時通知我,下去休息吧?!眳桥d說道。
“是。”陳恩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
第二天一早,吳興用了早飯,收拾停當,帶著禮物來到了周家。
陳恩再吳興的示意下,上前叫門。
不一會,院門打開,一個中年門房探出頭頭來。
看到吳興幾人,詢問道:“幾位這是?”
吳興上前兩步,說道:“我是汴京靖安伯爵府嫡次子吳興,前來看望二姐姐,勞請通傳?!?
門房聞言一愣,身為周家下人,他自然知道自家主母是出身靖安伯爵府的。
連忙行禮道:“小郎君稍等,小的這就讓人前去通報?!?
雖然吳興自報家門,但是沒有確定前,他也不知道真假。
“勞煩了?!眳桥d微笑著點了點頭。
……
周家后院正廳中,吳云手上拿著針線,正在坐著衣服。
邊上的許媽媽勸道:“大娘子,如今才剛剛診斷出喜脈,還是多多歇息,把身子養(yǎng)穩(wěn)了才是要緊的。”
“許媽媽,我心里高興,閑下來反倒是空落落的,有點事做,反而踏實。”吳云微微一笑說道。
許媽媽聞言要不在勸,而是笑道:“等大娘子身子坐穩(wěn)了,把消息傳會汴京,伯爺和夫人還有兩位公子知道了,肯定很開心?!?
古人認為有了身孕前幾個月,因為身子不穩(wěn),說出來會折福,對孩子不好,一般除了夫君公婆,都不會告知其他人。
因此吳云有了身孕后,并沒有派人告知吳家那邊。
吳云聞言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神色有些黯然。
雖說她只是一個庶女,但是父親和嫡母,還有家中兄弟對她都很不錯。
如今出嫁一年了,加上有了身孕,心理有些敏感,更加想念家人了。
許媽媽見吳云神色不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拍著自己的嘴,道:“這人年紀大了,就喜歡胡言亂語?!?
“好了?!?
吳云擺了擺手,微笑道:“也不知道三弟弟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淘氣?!?
“興哥兒也就聽大娘子這個姐姐的,夫人可管不住他。大娘子出嫁后,夫人怕是要頭疼了。”許媽媽笑道。
她是程氏跟前的老人,吳云出嫁時,程氏擔心吳云嫁的遠,處事不周全,讓她跟著陪嫁來了周家,好提點提點吳云。
“呵呵?!?
或許是想到了弟弟以前淘氣的樣子,吳云聞言露出一絲微笑。
“以前三弟弟最喜歡穿我做的衣服,如今他個子長的快,我想給他做己身衣服,又怕不合適。也不知道家里繡娘做的衣服他穿的慣不?!?
“可不是,當初大娘子出門子的時候,興哥兒可是攔著不讓走,哭了好一陣子呢。”
“年前家里來信,說正在為大哥哥議親,原本想著大哥哥成親的時候能夠回去住些日子,現(xiàn)在怕是不成了?!眳窃茋@氣道。
她現(xiàn)在有了身孕,吳林成親得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
即便生下來,路途遙遠,孩子年幼經(jīng)不起折騰,她也沒辦法回去。
許媽媽見狀,剛想安慰,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行禮道:“大娘子,門房那邊派人來通報,說門外來了一位公子,自稱是汴京靖安伯爵府的三公子?!?
“什么?”
吳云聞言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激動道:“三弟弟來了?”
“大娘子你先別激動。”
許媽媽連忙扶著吳云,說道:“伯爺和大公子有差事在身,夫人那邊也走不開。三公子年紀小,怎么可能一個人跑來壽州,興許是三公子想念大娘子,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門房那邊聽錯了?!?
吳云聞言也冷靜了下來,許媽媽說的很有道理,以吳興的性子自然干的出這種事,但是父母那邊肯定不會同意。
“三弟弟能大老遠給我送東西來,也是心理惦記我這個姐姐,走,去看看?!眳窃普f著邊往外走。
“哎呦,我的大娘子,你有身子在身,慢點?!?
許媽媽看吳云風風火火的往外走,嚇了一跳,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
吳云在許媽媽的規(guī)勸下,放慢了腳步,一路來到了前院。
當她來到大門口,看到站在那的吳興,愣住了。
吳興看到二姐姐,眼眶一熱。
原本來看二姐姐,只是他想著跟吳大娘子去揚州玩,找的借口。
但是當吳云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他有種克制不住想哭的沖動。
這種情感并不是他的,而是前身遺留下的影響。
一般父母都是一個嚴一個慈,但是在吳家,因為吳忠在西郊大營任職,時常住在軍營中,待在家里的時間不多。
因此程氏就扮演者嚴母的角色。
雖然程氏性格溫婉,但是在管教子女方面,卻能狠的下心來。
吳林十分懂事,吳興卻性子跳脫,比較貪玩。
因此從小沒少被程氏處罰。
每次都是吳云耐心的哄他,兩人感情自然很深。
“二姐姐,不認識我了?”吳興微笑道。
吳云回過神來,在吳興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瞪眼道:“你現(xiàn)在膽子大了,還敢偷跑出來?你知道母親那邊有多擔心你么?”
吳興一愣,知道吳云誤會了,解釋道:“二姐姐,我不是偷跑出來的。”
“好啊,一年不見,在我面前都開始撒謊?”吳云沒好氣道。
“真的?!眳桥d苦笑著把事情經(jīng)過解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