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人類，是如何識別他人的嗎？”
騎上白馬，一身鮮紅燕尾服的方林問羅杰斯。
“靠記憶和知識。”
想了一會的羅杰斯才說道。
“不算錯。最簡單就是識別面部和穿衣風格，當然還有語言、動作。城里面部分人，見過我們的懸賞令，簡單換一套衣服，貼一個胡子可以瞞過他們，但這瞞不過那些治安官。”
“你的意思是？”
羅杰斯看著手上一套白色體恤，直條背帶褲。
“想要參加大賽，我們還需要一些裝飾。”
羅杰斯看著茫茫夜色。“可是，現在去哪找裝飾？”
“所以，我們就要趁著晚上進城，只有城里有化妝師，我會讓他，先把你的金發染紅，加上一點點雀斑。然后你就是我的魔術師助手了。當然前提是，你先把衣服換上。”
“魔術師？”
“這個時代，還沒有這個叫法、但一般的雜技團或者一些劇院會經常表演一些驚險的節目，以滿足圣艾德蒙頓人枯燥的生活，魔術表演有類似的地方。”
穿上魔術師助手服后，羅杰斯又擺弄了一番白襯衫上的紅領結，穿著長襪站在齊膝的草地上。看上去已經有幾分助手的氣質。如果再戴上一頂獵鹿帽和放大鏡，又有幾分偵探助手的意味。
兩人騎馬穿過樹林，月光灑向林間空地，羅杰斯仰頭，月光下騎馬的方林，臉色有些蒼白。
“我怎么感覺你的臉變白了？”
方林沒有摘掉皮手套，下意識摸了摸下巴：“這是偽裝。”
這一次，方林舍棄了白禮服，換上鮮紅的燕尾服，上面還系著一塊鑲金的懷表，從服裝來看更加惹眼。
他微黃的皮膚在化妝之后，變得更加白凈。眉毛修剪整齊，顴骨下方修正之后更加顯得立體。眼角微微上揚的眼線讓人多了幾分冷厲之感。
從外表來看，方林其實沒有多大變化，原本一個頗有靜氣的青年，因為妝容，變得冷厲，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
如果不仔細看，很難和懸賞令上的人進行聯想。
“你這是找誰化地妝？”
方林說道：“一會，你就會見到。”
......
有時候，方林不得不感嘆，烏托邦西部的真實。這些機械公民有人扮演游客，就有人扮演土匪，因為不擔心死亡，所有異常的真實。
不在圣艾德蒙頓的日子，并不代表方林沒有做事。
在閑逛的時候，方林救下一個被土匪包圍的馬戲團。
方林領著羅杰斯，來到一處在河邊駐扎的馬戲團附近，四周都是一些被塞上小丑服、假面、鋼索、木臺等各種道具的車廂。
往里走中央會有一團篝火，周圍搭著各式各樣的帳篷。兩人走入中央的一群帳篷中。
方林掀開紅色帳篷一角，燭光之中，羅杰斯看見，一個穿著花色緊身衣的艷麗女人，正在照鏡子。
女人回過頭，看見方林，表情放松下來，放下手上動作，紅潤的唇瓣勾起。
“你又來了，是舍不得我么？”
方林看了女人一眼，有些驚訝，這位機械公民入戲真快。雖然是他，在土匪槍下救下的女人。
“是啊，我舍不得你，更舍不得你的化妝。”
女人抿著嘴笑了笑，目光投向方林身后的羅杰斯：“是這個小家伙要化妝么？”
羅杰斯只感覺喉嚨發緊。
“來！讓姐姐瞧瞧。”
女人眼睛一亮，朝羅杰斯找了找手，似乎對羅杰斯更感興趣。
方林從后面拍了拍羅杰斯的肩膀，說了一句，然后走出了敞篷。
“我在外面等你。”
隨著時間的深入，這些機械公民，已經很好地融入了這里。言談舉止，從生澀到熟練，只用了四天。就很難再出現剛降臨時，方林面對人的那種不真實感。
半個小時后，一個略帶陽光的紅發少年，走出了帳篷。
“晚上就在這里休息，明天我們和馬戲團一起進城。”
嘴上嚼著薄荷葉的方林，從角落里走出來。
“.......”
第二天，方林和羅杰斯跟隨著馬戲團再一次進入圣艾德蒙頓，這一次城門口，已經出現守門的治安官和賞金獵人。
好在，有馬戲團的人打圓場。守門的治安官倒是沒有察覺有什么不對。
進了城門，兩人和馬戲團做了告別，然后馬不停蹄地朝莫斯劇院趕。
今天，正是人類模仿大賽的日子。
在機械公民接受了傳輸的知識和技能之后，再通過五天的人類生活，如果他們能發現這樣一個隱藏的比賽，并得到認可的人，才有能力獲取前往其他區域的門票。
這是一場屬于“玩家”的比賽，這也是烏托邦的一個游戲。
方林和羅杰斯要做的是報名這場比賽。
莫斯劇院。
華麗的大門前，擺放了一張長桌，桌后面是黃色制服，眉毛發白的老治安官，他身邊還站著年輕的治安官。
而前面是穿著各異，正排隊報名的市民們。
“怎么辦?”
公園的雕像處，羅杰斯看著劇院門前的治安官，有些發怵。
“別慌，他們認不出你來的。別忘了，你現在已經大變樣。”
方林出聲安慰。
“真的可以么？”
方林點頭“走！我們去報名。”
......
“姓名？”
老約翰看著眼前神色凌厲的燕尾男人，張嘴問道。
“何西亞·科恩”男人沉默了片刻，才說道。
老約翰看著燕尾服身后的紅發男孩，“他呢？”
“巴斯特。我的魔術助手。”男人的回應很簡短，聲音也很冷淡。
老約翰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你們是從哪里來的？”年前的治安官詫異地看了老約翰一眼，隨后默默低下了頭。
“甜水鎮。”
方林說完，看了一眼治安官。心說：“出了紕漏？”雖然心里這么想，但面上還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老約翰追問道：“來這里干什么？”
“我們是流浪的馬戲團成員，自然是來參加比賽。”
“你具體是干什么的？”
“表演魔術。”
“魔術？”老約翰皺著眉頭，也沒有讓年輕的治安官幫忙登記、
方林又站了一會兒，見老約翰沒有了動作，說道：“我們馬戲團還在城里，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去看我們的節目。”方林注視著老約翰又說道：“難道今天的比賽，除了圣艾德蒙頓的人，其余人不能參加？”
原則上只要發現了隱藏的比賽，所有人都能參加。
方林雖然是對著老治安官，但眼神看向年輕一些的治安官。
年輕的治安官轉動手上的鋼筆，想要落筆，又看了旁邊的老約翰，在方林
“....把他們登記上。”
過了一會兒，老約翰開口說道。
年輕的治安官在方林居高臨下的眼神中，承受不小的壓力，終于得到命令后，匆匆寫下二人的名字。
眼看已經登記，距離登臺表演還有一段時間，兩人離開了登記的隊伍。
看著寫下名字的二人離開之后，年輕的治安官問老約翰，“怎么？有什么不對的嗎？”
這種登記的活，并不是治安官的職責，是老約翰要來的。一般，也只需要問名字，登記就行。
“不好說。”
老約翰搖搖頭，他腦海中閃過幾張畫像，但通通對不上，燕尾服男人的氣質太獨特了，應該不是....
“下一位！”
“姓名？”
“我叫科林，是一位記者，哦不對，是一位演員。”男人不自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對了，我能問一下，前面兩位是干什么的嗎？”
“你問這些干嘛？”
“都是來參加比賽的，肯定要了解對手啊！”
年輕的治安官看向老約翰：“能說嗎？”老約翰還在回憶里，于是隨口說了一句：“隨便你。”
“他們是魔術師。”
“哦！”
自稱演員的男人，看著快要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輕輕地應了一聲。